“這個不行,太醜,一看就不配。”


    “這個……麵相太猥瑣,也不行!”


    ……


    一個小時之後,王子楓把丹菲和李文文帶回來的資料仔細篩選了一遍,最終訂下了十八個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王子楓就給丹菲和李文文安排了任務,十八個人,他們一人調查六人,爭取三天之內,把所有人的詳細資料都調查清楚。


    王子楓自己也分到了六個人,是他認為最有可能的六個人,其中兩個大學教授,四個高中老師。


    “第一個,齊州師範大學……”王子楓看著手中的資料,然後開車朝著齊州師範大學駛去。


    ……


    三天後,王子楓辦公室。


    他眉頭緊鎖,他調查的六個人,雖然都是單身,但都身體健康,工作也十分順利,甚至有人已經有交往的對象。


    至於丹菲和李文文的調查的那十二個人,也沒有一個合適的。


    他需要一個有絕症之人,最好孩子或者家裏還有困難,需要幫助,這樣才能跟對方達成合作,也不怕對方把這個秘密說出去。


    王子楓眉頭緊鎖,又把前邊自己篩選掉的人找了出來,讓丹菲和李文文兩人去做詳細的調查。


    半個月之後,丹菲和李文文把這些人的詳細資料都調查清楚了,交給了王子楓。


    王子楓花了半個小時看完兩人調查的資料,沒有一個合格的。


    他心裏有點煩躁。


    鈴鈴……


    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喂?”王子楓抓了起電話,語氣有點不好。


    “來我辦公室一趟。”電話裏傳出袁雯潔的聲音。


    “好的,袁書記。”王子楓立刻變得溫柔起來。


    嘟……嘟……


    他還想說點什麽,袁雯潔已經掛斷了電話。


    二十分鍾後,王子楓來到袁雯潔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袁雯潔微皺著眉頭在寫文件。


    這半個月以來,袁雯潔的脾氣越來越不好,特別是對王子楓,所以王子楓也不敢亂說話,甚至呼吸都變得輕盈了很多。


    大約過了有七、八分鍾,袁雯潔終於放下了筆,抬頭看了王子楓一眼,道:“你的任命下來了,陽城縣縣委書記。”


    縣委書記的任命權在省委。


    但是,對於草根出身的人來說,晉升永遠伴隨著阻礙。


    比如你沒有背景,突然空降地方,那麽恭喜你,你很有可能被架空或者各種掣肘。


    像袁雯潔這種有背景的,當年空降齊州市都差一點被擠出齊州,更別說其他人了。


    “下個星期一,市組織部部長送你去陽城縣上任。”袁雯潔說道。


    “嗯!”王子楓點了點頭。


    說完正事,袁雯潔盯著王子楓的眼睛,小聲說道:“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我已經有辦法了,正在找人,再有半個月的時間,一定可以辦妥。”王子楓說道。


    “子楓,你不會在拖時間吧。”袁雯潔說道。


    “不是,我的辦法肯定可行,找一個有絕症的人,最好他家裏還十分困難,這樣既可以保守秘密,又可以聽從安排,一年半載之後,他就帶著這個秘密永遠離開。”王子楓急忙說道。


    “有這種人?就是有,這麽短的時間能找到這樣的人?還有,他必須是那種學者型,至少是一個知識分子。”袁雯潔小聲說道。


    “放心,我一定能找到。”王子楓說道:“咱們的約定不是還有半個月嘛,相信我。”


    袁雯潔盯著王子楓的眼睛,隨後微微點了點頭。


    說實話,她內心深處也想留下這個孩子,但……現實中總有許多的無奈,即便她是市委書記也不可能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稍頃,王子楓走出市委大樓。別看剛才他在袁雯潔麵前信心滿滿,實則心裏真是一點底沒有。


    正低頭想著到哪裏去找人呢?發現市委大門口有一陣騷亂,不過很快被製止了。


    一個看起來有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舉著一個牌子在市委大門口,但很快被保衛處的人帶走了。


    男子戴著厚厚的眼鏡,四方臉,看起來像一個有文化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麽跑市委門口喊冤?


    王子楓感覺男子的年紀有點大,但想了想,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保衛處的人正在嗬斥男子,讓他離開。


    “怎麽回事?”王子楓走過去詢問道。


    “王主任。”保衛處處長馬參軍認識王子楓:“他叫衛誠,女兒傷了人,法院已經判刑了,他非來市委喊冤……”


    馬參軍把事情簡單講了一下。


    “這事你不用管了,把人放開。”王子楓對馬參軍說道。


    馬參軍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什麽,揮了一下手,兩名安保人員將衛誠放開。


    “我叫王子楓,是市信訪辦主任,你有什麽冤屈跟我去信訪辦說。”王子楓盯著衛誠說道。


    “我女兒的事,你們信訪辦管不了。”衛誠看了看王子楓,開口說道:“我要見袁書記。”


    “什麽事,我們信訪辦管不了?”王子楓有點奇怪了,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她女兒……”馬參軍剛想說,便被衛誠打斷了:“你真想聽?聽了之後,你敢管嗎?”


    王子楓點了點頭,道:“隻要你女兒是被冤枉的,我就能管,不管是誰,都大不過黨紀國法。”


    “大話誰都會說,隻怕你聽了之後,就不敢再這樣說了。”衛誠還用上了激將法。


    王子楓知道是激將法,但他也有自己的目的,於是順著男子的話說道:“還是那句話,誰也大不過黨紀國法,隻要你女兒確實有冤屈,我就能管,這屬於我們信訪辦的工作範圍。”


    男子盯著王子楓沒說話。


    “你這樣子硬闖市委是見不到袁書記,到市信訪局把事情講清楚,我們經過調查後,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到時候我帶你來見袁書記。”王子楓想了想開口說道。


    衛誠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


    市信訪辦,王子楓辦公室。


    王子楓給衛誠倒了一杯水,然後盯著他說道:“說說你女兒的事情吧。”


    衛誠從包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王子楓,然後開始講述。


    “我女兒叫衛若英,齊州大學文學和新聞傳播學院大三的學生,在去年的元旦晚會上,她被一名留學生猥褻,反抗的時候將對方推倒,對方臉著地磕在石頭上,掉了兩顆牙……”衛誠把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


    事情其實很簡單。


    衛誠的女兒衛若英長得很漂亮,是元旦晚會的主持人,這個黑人留學生就要跟她交朋友,衛若英拒絕,然後黑人就動手動腳,摸她屁股並且不讓她走,還把她往小樹林裏拖。


    衛若英極力反抗,大力推倒了對方,然後跑回了宿舍。


    萬萬沒想到,幾天後,她被警察刑事拘留了。


    這個黑人留學生掉了兩顆牙齒,構成了輕傷二級,並且還找了他們的大使館,然後警察的辦案速度就陡然加快,按照故意傷害把衛若英抓了,兩個月前法院判了,衛若英故意傷害罪,判處兩年有期徒刑。


    齊州大學也把衛若英開除了。


    “那個黑畜生說,隻是想跟我女兒交個朋友,並沒有動手動腳,我女兒罵他,讓他滾,侮辱他,並且還將他推倒在地。”衛誠哽咽的說道。


    “學校有監控嗎?”王子楓一邊看著材料,一邊開口問道。


    “沒有,那個黑畜生特意選了一個黑暗的地方叫住了我女兒,監控模糊,前邊的看不清,隻能隱隱看清我女兒將一個人推倒了,然後轉身跑了。”衛誠說道。


    聽了他的話,王子楓眉頭微皺了起來,前邊猥褻的動作看不清,談話也聽不到,隻有一個推人的動作,這……對方掉兩顆牙,又找了大使館,還真不能完全怪警察和法院。


    “如果隻有這些資料的話,你找袁書記也沒用,因為從現有的證據看,法院判決的沒多大問題,隻不過可能量刑有點高,不過也在合理的範圍之內。”王子楓放下資料,抬頭看著衛誠說道。


    輕傷二級,一般都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所以法院判了兩年,也不能說錯,隻是有點高了。


    一般這樣情況,其實都可以賠錢諒解不起訴,或者即便是起訴也有可能緩刑。


    隻不過這件案子裏,對方是黑人留學生,再加上找了大使館,估摸法院就從重給判了。


    說錯,也沒錯,畢竟在法規的範圍。


    說對,也不能說對,總之叫人生氣。


    衛誠拿出一封紙質的信,遞給王子楓,道:“我收到一封信,當時那個小樹林裏有一對情侶,看到了當時的情況。”


    王子楓接過信,打開看了起來。


    “衛叔叔你好,請你原諒我的懦弱,我不敢站出來給衛若英作證,因為那樣的話,我很可能會畢不了業,但是良心告訴我,我必須告訴你實情,當時我就在不遠處,看到衛若英和那個黑人留學生爭執的全過程。”


    “黑人留學生摸衛若英的屁股和身體,還說非常難聽的話,並且不讓衛若英離開,他完全就是在猥褻,甚至還要讓衛若英拖進小樹林……”


    王子楓看完信,抬頭看著衛誠說道:“你沒有把信給警察嗎?”


    “給了,但他們沒找到人,甚至還說是我偽造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衛誠說道。


    “你沒有去找這個證人嗎?”王子楓問。


    “找了,沒有找到,甚至我在他們學校都跪下了,可是還是沒有人承認……”衛誠將自己找人的事情講了一遍。


    王子楓能理解這個同學,別人的大使館出麵了,學校肯定息事寧人,他如果出來作證的話,會麵臨很大的壓力,可以肯定大概率畢不了業。


    “還有一件事情,我女兒告訴過律師,那個黑人留學生第二天還找到我女兒威脅過她,讓我女兒陪他睡覺,這個黑畜生,不然就找大使館報警抓她,毀了她的一生,我女兒罵了他,沒有同意,三天後,她就被警察抓了。”衛誠又說了一件事。


    “當時他們兩人的談話有證據嗎?”王子楓問。


    “沒!”衛誠搖了搖頭。


    王子楓一陣無語,到了法院是要講證據的,空口無憑啊。


    這件案子,從現有證據來看,好像所有辦案人員都沒錯,但實則有大問題。


    王子楓在心裏急速的思考,這種事情一般人肯定不會沾的,翻案的機率很小很小,甚至還會惹一身的麻煩。


    他朝著衛誠的身份證看去,忍不住問道:”你才46歲?”


    “嗯!”衛誠點了點頭:“女兒出了這事,幾天之間,我頭發變得花白。”


    “你的工作?”


    “我是市閥門機械廠的工程師。”衛誠回答道。


    齊州閥門廠是留下來為數不多的國營企業,兩千年參加國家西氣東輸工程,所以活了下來,現在漸漸的也有了起色。


    “衛工,資料留在這裏,這封信也留下,我們調查一下,再給你回信。”王子楓想了想開口說道。


    衛誠一臉不相信的看著王子楓,道:“你真的能幫我?如果幫不了,你也別忽悠我,浪費我時間,我直接去省裏去京城。”


    “衛工,這件事情你就是去省裏,去京城,怕是也翻不了案,退一萬步說,即便省裏認可了你的說法,也僅僅隻會要求齊州市重新調查,你也是國企的員工,應該清楚這種涉外的案子,你又沒有證據,它有多難翻案。”王子楓說道。


    衛誠沉默了,這一年時間,他又不是沒去過省城,也去過京城,可是都石沉大海。


    這幾天去市委喊冤,也僅僅隻是喊冤罷了,他就沒想過能翻案。


    女兒受委屈坐牢,他不能在家裏什麽都不做,所以才會去喊冤,僅僅隻是喊喊罷了,並沒有想著真能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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