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看著幾種毒藥,臉色難看。


    他是不是該慶幸沒有被下絕子藥。


    不過想也知道,如果他被下了絕子藥,不用想都知道是孫太貴妃母子幹的。


    他們隻能就對他的後院下手。


    他該慶幸他們一開始還是顧忌著名聲的嗎。


    需要他的時候把他迫上皇位,待他平息了朱祁鎮帶來的禍亂,徹底穩定了朝堂,再沒了利用價值,就給他下毒。


    暴斃!


    潑髒水、扣罪名,掘墓草葬,斷子絕孫……


    嗬!


    “千秋功績在,碑樹人心中。是非自有曲直,曆史自有公論,公道自在人心。”


    李嫦曦安慰著朱祁鈺,“在後世人心中,大明十六帝,皇上排第六,是明君。


    “太上皇不僅是大明十六帝裏第一昏君,在曆史上與北宋徽欽二帝,南宋趙構相提並論之人,千年昏君榜前四,主要也是叫門天子獨樹一幟。先帝因為妖後與叫門天子的名聲上受累,褒貶不一。”


    朱見澹紮心,他趕緊轉移話題,“父皇,你不是要去南宮嗎?”


    朱祁鈺一掃陰霾,“對,這些先收起來,朕先去一趟南宮。”


    “兒子和父皇一起去。”


    朱見澹要去看看那孽子怎麽樣了。


    父子倆去了南宮,李嫦曦拿著那本瓶藥,每瓶搞一點出來研究。


    南宮


    朱祁鈺和朱見澹過來,錢太上皇後 、周太婕妤還有一眾太醫都在。


    朱祁鎮雖然醒來了,但頭疼欲裂,不斷的拿頭去抵牆,撞牆,用手來捶腦袋。


    “皇上駕到,二皇子駕到”


    “見過皇上,二皇子”


    “見過皇嫂”


    朱祁鈺和錢太上皇後打了招呼,便問怎麽回事。


    為首的太醫一臉沉重道:“稟皇上,太上皇的瘋病犯了。”


    “怎麽可能”


    錢太上皇後和周太婕妤都不太相信,她們知道朱祁鎮根本沒有瘋。


    可朱祁鎮確實在發瘋。


    “太上皇還有頭疾。”


    太醫不檢查還好,一檢查能檢出一堆問題來。


    太上皇腸疾,胃疾、鬱疾,癲狂疾……


    反正就是沒有中毒。


    “不可能,怎麽可能,太上皇之前還好好的。”


    周太婕妤就是懷疑朱祁鎮被下毒了。


    一眾太醫很不滿,這不是質疑他們的醫術水平嗎。


    “太上皇,太上皇,是嬪妾啊。”


    周太婕妤攔著朱祁鎮,不讓他撞牆,卻差點被朱祁鎮抓花了。


    啊啊啊啊!


    周太婕妤大驚失色,跌倒在地上,連滾帶爬,儀容盡失逃離朱祁鎮的身邊。


    見此,錢太上皇後也不敢靠近了。


    朱祁鎮被周太婕妤的尖叫聲給刺激了,披頭散發的朝人群衝了過來。


    一時間場麵亂成了一團,太醫們都四散奔逃。


    “護駕,護駕”


    朱祁鈺帶著朱見澹退出了朱祁鎮的寢室。


    這一次,朱祁鎮是真瘋了。


    出了南宮,朱見澹和朱祁鈺道:“父皇,皇伯父瘋了,還能當太上皇嗎?”


    朱見澹倒是提醒了朱祁鈺。


    很快,太上皇瘋疾發作,傷了數位太醫之事傳了出來。


    這次都不用朱祁鈺動腦筋,就有朝臣提出廢除太上皇之位的事。


    太上皇又不是皇上的爹,而且都瘋了,也不該占著太上皇的尊位。


    再說孫太貴妃都降位,失去了太後的尊榮。


    太上皇也不該再是太上皇。


    在半個月的爭議後,朱祁鈺下旨,廢除朱祁鎮的太上皇之位,降為逸王。


    錢太上皇後降為逸王妃。


    周太婕妤晉封為逸王夫人。


    ……


    賜逸王府一座,朱祁鎮和後院的妃妾孩子都遷出宮去。


    旨意傳出京城後,襄王就覺得朱祁鈺對孫太貴妃下手後,又容不下朱祁鎮了。


    他想寫折子上奏回京看看,但都被妃妾和兒孫們攔著。


    但襄王沒動,朱祁鈺倒是給襄王寫信了。


    邀請襄王回京。


    不用宣,而是發出邀請。


    宣召是聖令,邀請是你襄王可回可不回。


    太皇太後祭日,襄王還是帶著襄王妃回京了。


    李嫦曦去了噦鸞宮請教吳太後,太皇太後祭日這些如何辦。


    吳太後沒管過宮權,也沒有親自操辦過這些,但她很滿意李嫦曦對她的尊重。


    兩人合計,又從一些老宮人那裏打聽情況,再問了禮部官員。


    李嫦曦總結之後,還連做了一份詳細計劃表給朱祁鈺。


    朱祁鈺看了眉眼一舒,又把李嫦曦的計劃表交給了禮部看。


    禮部都驚歎淑貴妃的工作做的細致,方方麵麵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太皇太後祭日,由朱祁鈺主持,禮部操辦。


    但後宮這裏,李嫦曦也要做好安排工作的。


    襄王倒有些不滿,自己的母後祭日,讓一個貴妃來出頭。


    襄王妃道:“這淑貴妃有三子一女,還有龍鳳胎,王爺也莫要帶偏見。從前先帝廢胡皇後立孫貴妃,你不也支持嗎?”


    襄王道:“那哪能一樣。”


    “是不一樣,先帝孫貴妃無法跟當今淑貴妃比,方方麵麵都比不過。”


    襄王妃這話一出,襄王氣竭,“王妃,皇嫂以前對你不錯的。”


    “胡皇嫂對本王妃更好,孫貴妃是對王爺你好。”


    好到看她這個王妃不順眼。


    襄王妃慶幸自己嫁給襄王後就幾乎都在封地,和孫貴妃沒有太多的交集。


    現在看到孫貴妃降位了,襄王妃比誰都高興。


    “王爺若嫌淑貴妃位份低,可以幫一把。汪皇後無子,淑貴妃母子注定上位,還不如提前送個人情。”


    襄王妃這一建議,襄王也不由沉思。


    二人回京,在京城的襄王府收整後,便進宮。


    朱祁鈺帶著李嫦曦、杭惠妃和大皇子二皇子到皇宮門口迎接襄王襄王妃,給足了麵子。


    “臣、臣婦見過皇上”


    襄王和襄王妃先給朱祁鈺見了禮,朱祁鈺才帶著李嫦曦、杭惠妃見禮。


    “見過皇叔皇嬸”


    “臣妾等見過襄王、襄王妃。”


    雙方做足了禮數,這才迎襄王和襄王妃進宮。


    朱祁鈺帶著襄王去了禦書房,朱見濟和朱見澹跟著。


    李嫦曦和杭惠妃領著襄王妃去噦鸞宮。


    朱見清和龍鳳胎已經在吳太後那裏了。


    襄王妃有些富態,麵容慈和,這通身的氣度更顯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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