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羅浮仙舟依舊燈火通明,沒有節日,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僅僅是一個一時興起的宴會,便召集了整個仙舟的人來同慶。


    就是這麽荒誕且不合理的事情,小說都不敢寫的劇情,卻偏偏這麽發生了。


    模擬日月隨著星係重力調整的時間起落,在天空吞沒最後一絲光亮後,夜晚,便是世界留給生命放鬆的時間。


    一排排投影無人機在工造司朋友們的指揮下齊齊飛出,在空中爭奇鬥豔,還有一批被徐小陽借出來專門供那些有興趣的普通居民玩樂,一幕幕由光影交織的魔法在漆黑的天幕中行成名為科技的魔法。


    在武赫與南潔兩位著名編導的指揮下,一場麵對全羅浮的精彩電影,更是以無人機變編程的形式在天空播放,引得無數化外民與本地人眼中異彩連連。


    習慣了沉浸式的幻戲,感官完全沉浸固然不錯,但難得體驗一下這種精彩,似乎也別有一番風味。


    因為準備的倉促,放生幫的人為了這難得的宴會,還是找到了長樂天的著名演奏者宮羽,隨著編鍾那變化多端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星槎海,才算是宣告了宴會的開始。


    酒樓之上,麵容年輕的男男女女們推杯換盞,卻是沒有商業酒會的氛圍,而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三三兩兩的,幾個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聊這聊那,而坐在最靠窗的徐小陽卻也沒有絲毫領導的架子,與幾個聊的來的說說笑笑。


    興趣不同的,強行在一起尬聊也不會多開心,他並不是合格的領導人,做不到把一群人通過興趣或者別的方式整合起來,而且他也不喜歡去領導他人。


    放生幫從來不是一個正常的組織,以前可能是,但現在,更多是人們自發聚集在一起,相互幫助的一個平台。


    它的作用在於打破固有,通過這個平台,把原本不熟悉的人與群體通過這個紐帶相互認識,放生幫的人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因為認識彼此,就是最好的幫會福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聊了一會後,之前還相互鬧騰的夥伴下樓去了,隻剩微醺的少年整個人倚靠在窗戶的框子上,靜靜的眺望著遠處,星槎海。


    底下的露天流水桌旁,架起來的棚子上,吊著大量散發著暖光的明燈,食物的熱氣在這一刻分外顯眼。


    放生幫不做限製,隻要你身在羅浮,都能來。


    可能是酒喝的有點多,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的他隻覺得這包廂不夠味,吃起來缺了些什麽。


    包廂之中,人好像越來越少,隻有老實人在這邊吃吃喝喝,相互聊著什麽。


    又向下看去,白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溜出去了,在小吃攤前麵與白珩兩人激動的挑挑揀揀,似乎彼此口味很相似的樣子。


    他看到了青雀,看到了素裳,也看到了季良與散錦兩個損友,幾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人聚在一起打牌,不知何時已經吸引了一些旁觀的人,真是在哪都能玩起來啊……


    也看到了下了班的符玄正提著袋子,在糖水鋪的位置久久停留。


    馭空大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下辦公了,笑眯眯的靠在天舶司門外的牆壁的牆壁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直到晴霓出來,這才拉著她一同進入人群,享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歡宴。


    他還看到了列車組的朋友們,似乎是因為人數太多了,他們甚至還和幾個人拚著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聊天,而且看樣子,最激動的竟然還是穹哥……


    額,穹妹?


    可能是有些醉了,也可能是想去下麵逛逛,徐小陽覺得看遠處有些迷糊,翻身走出包廂,一搖一晃的向著樓梯走去。


    他不想用能力與身體,去催化酒精的醉意。


    那種事情太掃興了!


    但他還是高呼自己的酒力了。


    他雙眼漸漸迷糊,最後回過頭,看了眼下方的燈火,欣然閉上眼。


    他隱約聽到,遠方的鍾鳴……


    就這麽,頭一歪,走著走著,就這麽直愣愣的倒在了一個人的懷中。


    景元看著那好像長不大的孩子,剛想上去找他,沒想到竟然這樣給遇上了。


    真是巧合啊。


    “你應該不會看不出他的威脅吧?”


    酒樓的角落陰影中,不知何時,高高紮起的白發如瀑般散下,一席黑紗蒙住雙眼,藍色裙擺輕輕擺動,走出了黑暗,對著麵前的白發男人道。


    鏡流很奇怪,哪怕僅僅是見過幾次麵,她也隱約發現了這個孩子的特殊性,她不覺得以景元的才智會放任他就這麽好端端的在仙舟生活。


    “不然呢?你還希望他怎麽樣?”


    “繼續躬耕於戰場,經曆我們那個時代的痛苦,然後任由他那顆琉璃心徹底破碎?”


    “還是看他就這麽不斷掙紮,在生命與命令中,堅持自我,直到人心的惡將他擊垮,最後直指十惡滿身?”


    “師傅,我們的努力,無非是不想讓他們再承受相同的苦難。”


    “盡管戰爭是每個仙舟人都不得不麵對的問題。”


    景元把徐小陽背到背上,表情上看不出任何除了慈愛以外的感覺,這一幕換作多愁善感的化外民看了,恐怕會覺得,這就是一出孫爺二人和藹的美好畫麵。


    鏡流不說話了,或許疑惑,或許不滿,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她也承認,徐小陽說得對。


    已經魔陰,應該死去的人,就不要出來瞎搞了。


    “他身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你就當真一點都不過問?”


    鏡流並不想阻止景元,來到男人麵前,看著那琥珀色的眼瞳,哪怕是她這個劍癡都能看出其中那份沉重的過往,這才想起,現在的他,竟然已經這麽老了嗎?


    “我去送他回家,師傅,先行告退,祝您玩得開心。”


    景元禮貌的告了聲退,可鏡流卻沒有離去的心思,一步上前,來到了男人身邊。


    景元愣了一下,還沒搞懂為什麽,卻見那宛若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上,不知何時,化開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們應該也很久沒一起走了吧,景元,一起吧。”


    “我們這些人中,應該也就你最令我舒心。”


    “想必你應該也知道,星核就是我們帶來的了,在逮捕下達之前,為師眼目不便,還得勞煩你,來帶我走走了。”


    這當然是借口。


    鏡流與他,他和小陽。


    兩個時代,一老一少。


    “走吧,師傅。”


    “最近羅浮可有什麽趣事?”


    “您也關心八卦了?當真是稀奇喲。”


    “老了,竟然也開始不喜靜了。”


    “我找了一個像您的徒弟,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你一定會喜歡……”


    “哦?那我哪天,一定要好好考教一番。”


    “哈哈哈,一言為定!”


    ……


    燈光的影子被時間拉的很長,一個時代,兩個老人,回憶著過去,暢談著現在,就這樣,不緊不慢,就像重溫了一遍那漫漫長生路,從過去到現在,聊的是日常,品的,是曾經。


    離開了星槎海,向著長樂天。


    就像在那些刻苦修煉的時光,與師徒倆曾一起走過的模樣。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就快開始推活動劇情了,日常篇也即將告一段落,而徐小陽又會以什麽理由,參與匹諾康尼呢?


    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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