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的人證不是在你身邊嗎。”褚知府做了個手刀,道:“要不將她一了百了。”


    王樸搖了搖頭,道:“小蘭是在我身邊,但我下不去手。”


    “啊,說的也是,她的主子會傷心。”褚知府揣測這份狀紙是據實述案,蒲臻的妻子池銀屏現在已經被王樸藏在某偏僻處。隻是從王樸的種種反饋來看,未必是強迫,這就是一起奸夫淫婦私通的案子,還是淫婦棄丈夫出走,打算跟著奸夫遠走高飛的橋段。褚知府腦補出了整個案子的細節,又對王樸十分不以為然,你身為總兵,做案居然如此粗糙,把淫婦的丫鬟小蘭留在身邊數日,叫人都知道了這個小蘭的身份,還派她去接淫婦出走夫家,留下了萬難辯解的鐵證。


    王樸一臉迷茫,瞧這意思,眼前這位是相信了狀紙裏的文字,他仔細一琢磨,還真是百口莫辯,但是池銀屏目前還在那個院子裏,他帶這個知府過去,豈不成了不打自招,那是黃泥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於是王樸決定先問一問小蘭,他下令把小蘭帶到跟前。


    不一會兒,小蘭過來行了禮,王樸就在褚知府跟前,當麵問:“你家男主子說我,額,把你家女主子弄走了,現在告到官府,這是狀紙,你看看,是怎麽回事。”狀紙所述有些過於驚世駭俗,王樸盡量溫和著說,免得嚇著小姑娘。


    不想小蘭倒是很鎮定,沒見多麽驚懼,接過狀紙看了起來,王樸和褚知府仔細觀察她臉色如常,都挺納悶。王樸是納悶這個小姑娘居然處變不驚,比他還要鎮定。褚知府是納悶,你王樸做戲做全套無可厚非,但是小丫鬟破綻百出,這戲唱的忒假,我看不下去,想吐。不過想到王樸是藩鎮大佬,手裏有兵,自己無論如何都惹不起,隻好捏著鼻子強忍嘔意看下去。


    小蘭逐字細細的看完狀紙,想了想,咬咬牙,這個事情是她和蒲臻商量過的,隻要合盤拖出,在王樸跟前不止無過,還有大功,而且還能保全小姐的性命,但是如今的情況有些出乎意料,王樸準備在外人麵前問話。而且這個外人穿著便服,不知是誰,萬一這個外人與蒲家的大老爺是故舊,她說出口會不會壞了大事。


    不免猶豫起來。王樸看她遲疑,就問道:“是怎麽回事呢,你該知道的吧,我待你不薄哦,可別給害我。”


    小蘭聽了這話,忙嚇的磕頭不止,褚知府疑惑斜眼王樸,這位王總兵果然是粗人,手段太粗糙了。難道是要逼著小蘭認罪,把罪名都安在這個倒黴的替罪羊頭上,可區區的丫頭怎麽能攬的下這個強搶貴婦的罪名。不過,他也不打算細究,案子陳述越是無合理,結案越是勉強,王樸的這份人情就越有份量,對他隻有好處。


    小蘭聽出王樸已經有了些許惱怒,不敢再遲疑,隻好道出原委,當下將蒲家扒灰的事情抖露出來。蒲臻被大伯欺淩,朝不保夕,設下了這個局也說了。


    王樸目瞪口呆,合著都是局,這個蒲臻好大膽居然給他下套。褚知府左看右看,終於撫掌大笑道:“哈哈哈,本案原來如此峰回路轉,本官險些錯怪好人,另外恭喜王總兵洗清冤屈。”


    王樸瞧了瞧褚知府,也回過味來,這扒灰的案子若能做實,對他王樸有百利而無一害。首先他跟池銀屏私通的謠言不攻自破了。所有的聲氣責備都會對準那個蒲家大老爺。其次,他還能理直氣壯的把豔名在外的池銀屏收入囊中,本案池銀屏並非無辜,事發一定聲名狼藉,無路可去,他正可以收留,平白得一個美人。要說王樸對池銀屏沒有想法,那是假的。畢竟早聽人說池銀屏是祁州城上下公認的一個大美人。但是王樸如今處境是高處不勝寒,步步都要算計利益,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他也不敢太任性,要付出巨大代價才能得到這個美人,那當然是免了,他還不至於如此饑渴,如今這樣剛剛好,有好處,還代價不高,就沒有理由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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