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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事急轉。


    北曜國加派了十萬援軍,魏染言吃了敗仗,好在北曜的軍隊隻是險勝。


    最讓姬幽惱怒的是千裏之外的溫心送來的密信,並州防洪的橋梁塌陷,河道決堤,水患嚴重,形勢不容樂觀。


    朝堂之上,氣氛肅穆凝重,眾人皆屏息凝神。


    一位禦史義正言辭地站出來,慷慨激昂地彈劾著工部尚書失職之罪,其言辭犀利如劍,毫不留情地指向工部官員們。


    姬幽適時出聲:“河道出事已有多日,為何遲遲不見上報的奏疏?”


    工部官員們麵麵相覷,深埋著頭顱羞愧萬分。


    姬幽臉色陰沉,強壓下怒火,治理河道迫在眉睫,此刻已不是問罪的時候,就算要罰,也得先確保河道安然度過這次難關。


    “可有人願做河道總督?前往並州治理河道,順便替朕查查下麵的貪官汙吏?”


    姬幽說完,偌大的工部竟無一人願意上前,沒人願意做出頭鳥,河道修築本算不上太難,隻是並州河堤壩摧毀,過幾日是多雨的時節,一旦暴發洪水,則不好控製,若是沒能治好河道,引發瘟疫,一切罪責更是難逃!


    墨玄瑾看了眼後方眼神示意她的新科探花,猶豫著上前說道:“稟陛下,微臣有一人選,正是工部的梅司正。”


    “微臣梅洵請奏陛下,願自請前往並州治理河道。”一身紅色官服的梅洵站了出來,抬眼看向高坐明堂之上的女子,她容顏清正,雌雄莫辨,紅色似乎與她的氣質極為不符,顯得有些奇異。


    梅洵也是思慮許久才準備站出來的,並州的事工部也是昨晚才得知,並不比陛下知道的早多久,似乎有人故意為之,陛下將罪責全怪在工部身上,擺明了要工部自行解決,自然是有人不敢的,他想獲得上麵那人的認可,此次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姬幽聽到這個名字,頓了頓,然後問道:“新科探花?”


    “回陛下,正是。”梅洵袖下的手指微曲,她垂首,讓自己顯得恭謹,卻又不卑不亢。


    “朕欣賞你的勇氣,便賜於你四名金吾衛,明日起,你便獨身一人前往並州治理河道。”


    “微臣遵旨,謝陛下聖恩。”梅洵雙膝跪地,謝恩道。


    “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姬幽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轉身離開了奉天殿。


    “臣等恭送陛下。”眾臣匍匐在地,不少臣子都佩服梅洵的勇氣,倘若梅洵不主動站出來,陛下也是要指派人前往並州治理河道的,說不定還會讓其他六部協助,如今梅洵站出來,可謂是勇氣可嘉,眾臣隻覺年少輕狂。


    太傅孫蓓深深的看了眼梅洵的方向,但到底沒有上前。


    禦書房內,姬幽坐在桌案前,眉頭緊皺,正在全神貫注於處理政務,她的手不斷揮動著禦筆,批閱著奏折,眼中透著絲絲疲憊


    與此同時,後宮之中的禦花園正彌漫著一場沒有硝煙的鬥爭。


    被禁足已久的虞重華因為自己母親的緣故姬幽早在兩日前就將他放出來了。


    得知前朝有讓陛下立鳳後的意圖。心中妒意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一般肆虐翻滾,後宮中隻有他和溫曄位份旗鼓相當,若讓溫曄誕下子嗣,必定要越了他去,到時候恐怕鳳後也落在了溫曄身上,那他就要永遠被壓一頭了,虞重華越想越驚,不得不想個周全的法子來應對。


    正值禦花園花開的極豔麗的時候,虞重華給各宮下了帖子,邀後宮的侍君一道賞花。


    溫曄在師律繪聲繪色的描述下,便也應邀了,他是最後到的。


    溫曄倚靠在假山石旁,看著荷花池中半白半紫的一株睡蓮,兀自出奇。


    周遭侍君圍在一起,注意力都落在了荷花上,不想人群中突然擠出一人直直朝溫曄撞去。


    就在眾人驚呼出聲時,魏錦宵拉開了溫曄,自己被推入了湖中。


    好好的賞花宴登時亂了,虞重華急忙命人救魏錦宵上來,又宣了太醫給其診脈,而推溫曄的人隻是一名小侍,在場的侍君都稱不是自己院裏的,一一排查後,禦花園隻剩溫曄和虞重華,還有姍姍來遲的聞蹊。


    那小侍幾番棍棒之下,方承認他是正臥病在床的方侍君院裏的人,溫曄不相信虞重華,便吩咐師律親自帶人去了方侍君宮裏。


    虞重華笑了笑,心裏暗恨魏錦宵插手,隻說等陛下忙完政務再去請陛下定奪,然後帶著身邊宮侍不忿的離開了。


    溫曄看著虞重華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懷疑,回過身時赫然發現虞重華隨身攜帶的香囊遺落了。


    溫曄彎腰俯身,正打算伸手去撿。


    “別碰!”聞蹊腳步跨的很急,趕忙上前撥開溫曄的手,而後一把撿起地上被虞重華遺落的繡著金鳳凰的雲錦香囊。


    溫曄被驚了一下,手縮了回去,理了理衣袖,不解道:“怎麽了?”


    “這香囊裏含有麝香,對你的……不好。”聞蹊似有所指的看了眼溫曄解釋道。


    麝香可治人流產,溫曄心中驚愕,後退半步,反應過來後朝聞蹊回以一笑,“多謝你。”


    “是……虞重華要害我。”溫曄清涼的眼神中壓抑著怒氣。


    繼續道:“聞侍君可願為我作證?我已讓師律去找剛才那個推我的侍君,這香囊亦可做物證,隻要呈到陛下麵前,虞重華殘害龍嗣的罪名便可坐實。”


    聞蹊看了溫曄一眼,眼神有些複雜,隨即讓水竹將香囊收起來,送去昭鸞殿。


    溫曄不解,但尊重聞蹊的決定,在他看來,聞蹊雖然孤僻,但眼神總是含著一絲鬱色,雖說人不可貌相,但溫曄始終不認為他是個壞人。水竹走後,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緣由。


    聞蹊歎息一聲,才看向溫曄,緩緩開口:“剛才推你的侍君我不知全貌,也不知他為何要害你,但虞侍君的香囊是陛下所賜,並非是要害你,故意留下來的。”


    “什……什麽?”溫曄瞳孔放大,有些難以置信。


    聞蹊心中苦澀,又道:“每次侍寢過後,你可有喝過夏女監送的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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