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這不是怕您去領人嘛。”趙羲彥訕訕道,“許大茂和何雨柱在廠門口打架,王科長可是說要領導親自去領人的……”


    “去去去,就你小子鬼主意多。”


    張誌臣壓低聲音道,“和我說實話,你這自行車劵哪來的?”


    “王部長給的。”


    趙羲彥抱怨道,“你說給了票,錢又不給,這辦的什麽事?”


    嘭!


    張誌臣給了他一個爆栗,笑罵道,“你小子可別不知好歹,這張票有錢都買不到……”


    “你這不是還沒車嘛,要不我送你得了。”趙羲彥笑道。


    “誰說我沒有?”


    張誌臣笑道,“以前我們宣傳部不受重視,有好事輪不到我……可你小子來了以後,我們宣傳部可就俏起來了。”


    “上麵給了什麽好處?”趙羲彥好奇道。


    “兩個主任,一張自行車票。”張誌臣小聲道,“這次我們廠是第一次采購,明天還有一輪……你把錢準備好,我給你搭著弄一輛。”


    “成。”


    趙羲彥翻了翻口袋,掏出了一把大團結,數了一百五後,遞給了目瞪口呆的張誌臣。


    “不是,你小子哪來的這麽多錢?”


    “不能說,但是是正當收入。”趙羲彥笑道。


    “你……”


    張誌臣眼珠子一轉,隨即瞪大了眼睛。


    “這事可不許往外說。”


    趙羲彥急忙道,“萬一被人知道了,那可就有樂子了。”


    “千字多少?”張誌臣小聲道。


    “唔,你也寫稿子掙錢?”趙羲彥詫異道。


    “我婆娘又沒工作,我三個閨女,一個兒子,我不想點辦法掙錢,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張誌臣苦笑道。


    “你多少?”趙羲彥好奇道。


    “八塊,你呢?”張誌臣小聲道。


    “十二。”趙羲彥臉不紅心不跳道。


    “才十二?不應該呀。”


    張誌臣皺眉道,“這《笑傲江湖》寫得這麽好,怎麽也得給十五吧?”


    “老大,我是新人啊。”趙羲彥無奈道。


    “唔,這倒是。”


    張誌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你這要紅了……千字十五是分分鍾的事。”


    “承你貴言。”趙羲彥笑道。


    “我的事你別往外說,你的事我也不往外說。”張誌臣正色道。


    “我是怕出名,你怕什麽?”趙羲彥詫異道。


    “我也怕出名啊。”


    張誌臣無奈道,“這要是被廠領導知道了,他們的稿子可不都得找我來寫啊?我自己寫稿都沒時間,哪有心思幫他們弄?”


    “有道理。”


    趙羲彥伸出手,“擊掌為誓,誰說出去誰是王八蛋……”


    啪!


    “可以。”


    張誌臣和他拍了一下,“對了,錢給我了,你票也得給我啊。”


    “不是,廠裏不是有票嗎?”趙羲彥好奇道。


    “滾滾滾。”


    張誌臣沒好氣道,“宣傳部就一張票,給了你,我去哪弄去……”


    “成吧。”


    趙羲彥把票塞到他手裏後,又閑聊了幾句。


    這才回了廣播站繼續摸魚。


    他等了好久,都可沒見婁曉娥回來。


    抄了兩千稿子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


    趙羲彥醒來的時候,外麵的陽光已經沒有了。


    他猛然一驚,急忙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


    立刻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五點五十五。


    起身把東西收拾好,等到了六點整。


    他按下了下班鈴聲。


    廣播站幾乎沒人查崗的原因就在這裏。


    早上上班,晚上下班,鈴聲可都是手動的。


    趙羲彥檢查完了電源,把門上鎖以後,剛準備下樓,就看到許大茂在樓梯口堵著。


    “喲,許哥,這又失戀了?”


    “我失你奶奶個腿。”


    許大茂瞪眼道,“趙羲彥,你好樣的……靠著拍馬屁居然當上主任了。”


    趙羲彥腦袋往旁邊移了一下,恭聲道,“部長……”


    臥槽。


    許大茂嚇得腿都軟了,可卻也不敢回頭。


    趙羲彥則繞過了他,直接朝著樓梯間走去。


    許大茂感覺有些不對勁,哪有什麽部長。


    他急忙衝了下去,可好巧不巧,腳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猛然朝著前麵的人影撲去。


    “王科長,小心……”


    “什麽?”


    王虎剛回頭,被猛然撲下來的許大茂撞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穩住身形。


    “王科長,沒事吧?”


    趙羲彥急忙攙扶起了王虎,嗔怪道,“許大茂,這我可就要說你兩句了……人家王科長罰你,那是盡忠職守,你這麽報複人可不好。”


    臥槽。


    許大茂猛然一驚,立刻破口大罵,“趙羲彥,我操你姥姥,如果不是你喊住了王科長,我他媽能撞到他嗎?”


    “啊……”


    趙羲彥聞言,立刻擺出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許大哥,是我錯的,對不起。”


    說著還給許大茂鞠了個躬。


    這下倒是被許大茂整不會了。


    “趙站長,你給這小子道什麽歉?”


    王虎伸手提著許大茂的後衣領,“你剛才是提醒我小心,我聽得清清楚楚……是這畜生故意撞我的。”


    “不是,王科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


    許大茂都快哭了。


    “不是你媽。”


    王虎直接上手給了他一嘴巴,怒聲道,“你他媽今天別想回去了,跟我去保衛室……”


    說完就提著他的後衣領朝著廠門口走去。


    “趙羲彥,你大爺……”


    “你他媽還敢罵人是吧?”


    王虎又給了他一嘴巴,揚聲道,“趙站長,這小子要是敢找你晦氣,你告訴我,我抽死他。”


    “王科長,許大哥可能真不是故意的。”趙羲彥假惺惺道。


    “趙站長,你心也忒善了,這小子要不是故意的,我他媽今天把這對招子挖出來。”王虎冷笑道。


    心善?


    許大茂都傻了。


    王老虎,你要不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麽?


    這小子在院子裏,一打三都差點沒把人給打死啊。


    “哎。”


    趙羲彥歎了口氣。


    “看看看,看你大爺。”


    王虎敲了許大茂一個爆栗後,拖著他就走。


    趙羲彥站在原地,直到兩人身影消失了。


    才走到樓梯口,把殘留的透明膠帶撿了起來,右手一揮,膠帶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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