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線人。”


    川流表麵不動聲色,放下了電話。


    “你?線人?”


    錢串的眼中滿是懷疑,“這倒是個新鮮事兒。”


    川流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失望之中,她迅速調整情緒,看向男人:“對,我的線人。我的線人剛剛告訴我,‘小鬼’還活著。”


    錢串一怔,而後搖搖頭,似是在幫川流分析道:“如果‘小鬼’是「方塊9」,那我隻能說,這個人肯定已經死了。”


    川流有意引導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小鬼’,不是「方塊9」?”


    錢串否認道:“我的意思是,‘小鬼’威脅不到你。”


    川流挑眉,“你為什麽這麽肯定?難道你認識他?”


    錢串:“不,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川流:“居然還有你一個萬事屋老板不認識的人。”


    錢串:“我不認識的人有很多,兩年前的變故中,極樂島損失了太多人。也許你口中的‘小鬼’就是其中之一吧。”


    “你總說兩年前的變故,那到底是什麽?”


    川流不禁疑惑。


    錢串的視線看向遠方,“我當時剛上島,隻見證了他們的結局。結局就是,除了梅花之城以外,所有的花色損失慘重,死的死傷的傷,然後整個極樂島就進行了一場大洗牌。”


    川流皺了皺眉,“為什麽除了梅花之城?”


    “你去過梅花之城主城嗎?”


    錢串忽然問道。


    川流回答:“沒進去。”


    錢串看了她一眼,“梅花主城,以及它所處的位置,都讓這座建築易守難攻。所以,隻要在災難來臨之前封閉主城,梅花之城的重要人員基本都可以存活下來。”


    川流:“禁錮他們的自由,難道沒有人反對嗎?”


    錢串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你知道那場災難的導火索是什麽嗎?”


    川流思索片刻,猜測道:“難道是……「9」、「10」之爭?”


    前者點了點頭,“不是一場,而是三場。黑桃、紅桃、方塊。”


    看著少女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錢串說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梅花之城沒有?這也是我的疑問。梅花之城的高層好像未卜先知,在災難來臨之前宣布關閉主城。


    而他們內部,也沒有發生「9」、「10」之爭。就這樣,安全的度過了那段日子。


    自那之後,所有花色對梅花之城的態度就轉變了,這也是為什麽高層會關注所有和梅花之城有私下往來的人。”


    川流靜靜地聽著錢串的講述,她對於梅花之城有了新的認知。


    錢串繼續道:“其實我在極樂島上的願望很簡單,兩個字——安穩。


    我不希望再經曆那些,看見那麽多人自相殘殺,在我的麵前倒下。你明白嗎?”


    川流沒有說話。


    她能理解錢串的想法,但……很可惜她做不到,也保證不了。


    房間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靜。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川流淡淡開口道:“那「方塊6」呢?”


    “什麽?”


    “之前的「方塊6」。”


    如果“小鬼”不是錢串,也不是「方塊9」,那麽還有一種可能——“小鬼”是之前的「方塊6」。


    “死了……否則也不會輪到我,不是麽?”


    錢串的眼神滄桑而幽深,整個人變得陰鬱了許多。


    比起錢串在追憶往事,川流的心中更多的還是對兩年前事件的探尋。


    「joker」的線索又斷了。


    如果想繼續找線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接觸更多的人。


    而下一個著手點,便是錢串口中兩年前的變故。


    尋找那些在混亂之中失去身份,或死、或傷、或還在顛沛流離的極樂島居民。


    看來,她還真有必要去一趟梅花之城了。


    看著別墅中的一片狼藉,以及那些還在清理場地的下屬們,川流作出決定,“我要去一趟梅花之城。”


    錢串站在她身後,“你就對誰是「方塊9」這件事這麽糾結嗎?甚至不惜去冒險?”


    川流:“不,現在我更好奇兩年前的事了。按你的說法,我現在有些擔心方明哥他們了。”


    錢串:“你有這麽好心?”


    川流:“權當是吧。”


    錢串思索片刻,說道:“我也去。”


    少女忽然轉過了身,抬起頭。


    兩個人的距離迅速縮短。


    “怎麽?不放心我啊?”


    畫風一轉,川流嗬氣如蘭道。


    “對。”


    錢串誠實地回答。


    川流的不可控性他是見識過的,他這次跟去,既是要預防少女搞事情;也是想弄清楚,川流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真像她口中那樣。


    看著越貼越近的少女,男人用手指點著她的腦門,後退一步,“少對我用這招,上次你從我身上拿走的「方塊8」還沒還我呢。”


    川流躲過他的手,一步一步上前,而後一隻手忽然探向男人的耳後。


    再次收回手時,一張「方塊8」出現在她的手指之間。


    “誰說我拿走了?這不一直在你身上嗎?”


    少女嬌笑出聲,滿滿的調戲之意。


    突然而來的一個動作,讓原本沉浸在憂傷情緒之中的錢串瞬間恢複了過來。


    他輕笑了出來,從少女的指尖抽出了那張牌。


    “算你還有點兒良心,不枉我跟你費了那麽多口舌。”


    川流和手底下的人交代好離開後的事情,收拾好行李,便和錢串一同出發。


    在熾熱的正午時分,陽光毫不留情地傾灑在大地上,其炙熱程度仿佛要將一切烤得焦黃,讓人幾近脫水的邊緣。


    此時,三道身影穿行在街道上,目標明確地朝著梅花之城進發。


    “所以,你是武方明派來保護川流的?”


    錢串看著這個跟在自己和川流身後的男人,總覺得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後者點了點頭,沒有發出聲音。


    追命此時正穿著「黑桃10」陣容同款的功夫衫,精幹的短發向後背起;黑色的口罩遮住了男人大半張臉。


    整個人顯得幹練而又神秘。


    川流接過話茬,“方明哥擔心侯亦凡再派人來找麻煩,所以特意派了他來保護我。”


    錢串將信將疑地點點頭,沒有再過多關注。


    他們此次隱秘出行,並沒有驚動其他人。


    但一直派人監視著別墅的侯亦凡,還是發現了他們的忽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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