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鍾時間,川流來到了指定包房。


    門還沒打開,她透過門上的玻璃,便看到阿雅姐一個人獨自坐在vip室之中。


    她頓了頓,當推開門時,已然恢複了營業的表情。


    “小尼,人家等了你好久。”


    阿雅姐立刻站了起來,雙臂攬住了川流的手臂,搖晃著身體說道。


    川流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湊到自己嘴邊輕輕一吻,而後問道:“今天怎麽隻有阿雅公主?其他姐姐呢?”


    阿雅撅了撅嘴,湊近川流道:“你不想和我單獨待一會兒嗎?”


    川流輕柔地將女人的碎發別到耳後,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我這不是心疼你嘛,這段時間你工作這麽忙,還要一個人承擔我的一晚。我不想你把錢都花在我身上,你也要對自己好一點。”


    “小尼,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


    阿雅的眼中流露出感動的光芒,一頭紮進了川流的懷中。


    川流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疲憊了多日的女人。


    女人小鳥依人地依偎著,柔聲說道:“我隻是想和你單獨待一會兒,我們單獨待一會兒,好嗎?”


    說著,阿雅緩緩湊近少年,那每次來這裏都會被她精心塗上口紅的嘴唇微微張開,離少年的臉越來越近。


    眼看著嘴唇越來越近,川流忽然身體向斜前方一傾。


    少年拿起了桌上的一隻酒杯,倒上香檳遞到女人的麵前,然後拿起兩個麥克風,點了一首歌。


    “阿雅姐,我們來合唱一曲吧。”


    少年將阿雅攬在身側,說道。


    阿雅還沉浸在沒有和少年親密接觸的失望之中,聽到少年的提議,這才拿起麥克風,和少年深情對唱了起來。


    隨著一首又一首歌過去,川流一邊給阿雅添酒,一邊推杯換盞、嬉笑打鬧著。


    實際上她自己並沒有喝上兩杯,全都喂給了阿雅這位客戶。


    一瓶香檳灌入胃裏,阿雅已然暈暈乎乎,找不到東西南北。


    她在川流的攙扶下去廁所吐了兩回,回到包房時已然幾乎要失去意識。


    “喝!再喝!”


    阿雅在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著,雙手胡亂地揮舞著。


    “阿雅姐?阿雅姐?”


    川流試著在她耳旁叫了兩聲。


    而後者隻是在耳旁揮了揮手,想要趕走無端出現的聲音,然後換了一個姿勢,在包房寬大的沙發上陷入了沉睡。


    川流將包房門玻璃上的窗簾拉上,包房的門外亮起了紅色的燈光。


    這意味著,包房之內在辦事,非請勿入。


    川流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女人已經睡著後,隨手拿起了已經空空如也的香檳瓶。


    而後,控製力道,一酒瓶砸向了女人的後脖頸。


    隻聽熟睡中的女人“呃”了一聲,然後徹底陷入了深度睡眠。


    完成一切之後,川流隱匿行蹤溜出了包廂,溜出了“醉吧”。


    九隆在紅燈區的基地離“醉吧”有走路15分鍾的路程。


    按照川流的奔跑速度,往返可以縮短至不到10分鍾。


    最可能找川流的人,莫過於馬克。但她看到排班表上,馬克今天負責通宵接待的也是一個顧客,作為頭牌服務,他必然抽不開身。


    她這些天也一直在注意九隆的行程,今天是隆東強三人在整個紅燈區視察的日子,九隆也不在。


    而當她看到今日僅接待阿雅一人時,便有了探一探九隆基地的打算。


    她的時間線,有排班表、馬克、阿雅,以及所有路過他們包房門口的人作為證人。


    所以,隻要保證阿雅在至少半個小時內不醒,川流的時間便綽綽有餘。


    川流一路奔跑,回到了九隆的基地。


    在九隆基地的這些日子,雖然有很多地方都有莊強帶著人看守,但川流也憑借她所觀察到的基地格局,大致在心中畫出了簡單的房屋構造圖。


    除了臥室,九隆最常出入的地方便是他的辦公室。


    這些房間所在的樓道,不僅有輪班站崗的保鏢,還有定時巡邏的流動隊伍,平常根本無法靠近。


    川流順著基地外的一棵大樹爬上,在基地大院中的巡邏隊伍拐到視覺盲區的時候,一躍到了高牆之上。


    雙手支撐,身體輕盈一躍,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安全落地。


    巡邏隊馬上就要轉到川流的方向,少女利用別墅兩麵牆壁凹入的直角,攀爬了上去。


    她的整個人利用摩擦力撐在那裏,調勻自己的呼吸,隱入黑影之中。


    直到巡邏隊伍再次走過,這才滑了下來。


    她找好之前就看好的角度,順著窗沿向上,直到來到了辦公室的窗戶邊。


    撬開百葉窗的一角,隻見九隆的辦公室黑著燈,一個人也沒有。


    如果此時巡邏隊抬頭,便能看到少女的存在。隻不過川流的動作太輕了,以至於她像一個影子一樣,完美地融入了黑夜之中。


    她其實對九隆和侯亦凡的交易沒有興趣,她對九隆和蘇珊之間的矛盾也沒有興趣。


    但她需要確定的是,一旦雙方紛爭真的來臨,真的又要出現所謂的兩年前的「災難」,哪一方會更值得她的推波助瀾。


    是背靠梅花之城的九隆,還是背靠方塊之城的蘇珊。


    一方擁有全身而退的經驗,一方似乎站在了道德的中心。


    真是……很難選擇呢……


    確定房間安全之後,川流翻身躍入。


    她不能開燈,隻得借著從百葉窗透出的淡淡月光摸索起來。


    九隆的辦公室並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大,雖然也是五髒俱全,但總覺得空間有些許擁擠。


    書架上沒有書,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華美的擺件。


    而九隆似乎很喜歡玉石瓷器之類,房間中幾乎都是這些收藏。


    他的辦公桌的最右邊擺了一隻黃銅製的公牛,旁邊是一顆玉石雕成的白菜,再旁邊是一隻含著錢幣的蟾蜍,再邊上是一個搖晃手臂的招財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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