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心中萬分糾結,如果川流說的是真的,一旦九隆的研究成功,他一家獨大,那自己必死無疑。


    可是現在,卻沒有人能證明川流說的是實話。


    蘇珊思索了良久,說道:“你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讓我替你去證明你對九隆的猜測。我憑什麽為了一個猜測去冒險,又憑什麽相信你呢?”


    川流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淡淡地看著她,“憑這個猜測的第一受害人是你。”


    不論九隆在籌劃什麽,他的實力壯大第一個影響到的,便是他的上一級——「紅桃10」蘇珊。


    蘇珊啞口無言。


    的確,如果她現在不去證明,未來付出的代價可就不僅僅是試錯這麽簡單了。


    秉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理念,蘇珊思索了良久,說道:“那麽,你的條件是什麽?”


    川流微微一笑,似乎心裏早就有了打算,“我想知道,兩年前你是怎麽坐上「紅桃10」的位置的。”


    蘇珊一愣,她沒有想到川流會提出這樣的交換條件——一個關於自己過去的故事。


    這個故事,對她來說,隻需三言兩語便能道明。


    然而,此刻的她,卻陷入了猶豫之中。


    因為她的故事,還涉及到另一個人,一個她發誓要守護的人。


    蘇珊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似乎在回憶著那段往事,又似乎在權衡著這個交換的代價。


    川流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原本還有些不確定的她,更加肯定,蘇珊這裏有自己想知道的故事。


    良久,蘇珊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說。”


    川流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她深吸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你不惜放棄敵人的重要情報,就是要保護他是嗎?”


    蘇珊看向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這也是他和你說的?”


    少女沒有否認。


    蘇珊笑出了聲,像是自嘲,又像是釋然,“他倒是什麽都和你說,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你的。”


    川流垂下眸,引導著女人:“所以,你現在可以和我說了嗎?”


    後者還是搖了搖頭,“不,有些話,他可以說,但絕不能從我的嘴裏說出去。”


    “你可以說你的那部分。”


    川流淡淡地說道。


    蘇珊又思索了片刻,說道:“我說完我的故事,你就會幫我是嗎?”


    後者點點頭,“我會幫你救出那個研發人員。”


    “好。”


    蘇珊輕歎了一聲,陷入了回憶。


    “原本我隻是極樂島上的一個無名小卒,我登島的時候,給我的身份牌是「紅桃4」,不過牌還沒捂熱,就被他們收走了。


    四年前,紅桃之城「9」、「10」之爭爆發,我還有一些人雖然不屬於他們任何一方,但還是受到了波及。他們兩撥人先是對我們拋來橄欖枝,我們沒有接受;他們又怕我們投入對方陣營,所以開始打壓我們。


    日子越來越難過,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所以,就跑到了無妄區。


    無妄區那個地方,你也知道,不屬於任何花色勢力,魚龍混雜,反倒是保持了一種平衡。


    我在無妄區找了一份謀生的工作,就是在現在的無妄拍賣行。本以為日子就這麽混著過了,但兩年後,紅桃的戰爭還是波及到了無妄區。方塊、黑桃的人也加入了。


    而最後,當他們兩敗俱傷時,紅桃之城的很多正式居民位置都產生了空缺,前任「紅桃10」在那場「災難」中身亡。我就憑借當時在拍賣行積攢的聲望,獲得了「紅桃10」的位置。”


    蘇珊講述完畢,等待著川流的反饋。


    果然如她所說,她的故事中並沒有提到錢串。


    川流聽完這段故事,默默思考著。


    還是「紅桃9」的曹河打敗了當時的「紅桃10」,一躍成為「紅桃k」。在當時那種混亂的情況下,他完全有機會把自己的人安排在更高的位置。


    可是和他擁有共同秘密的九隆,卻沒有被升到「紅桃10」,而讓蘇珊占了位置。


    難道,就是為了駐守基地密室裏的那台巨型機器嗎?


    除此之外,蘇珊雖然在故事裏隱去了錢串的存在,川流卻可以通過她的敘述漏洞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災難」降臨之時,無妄區不再是和平之地,蘇珊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比如,她回紅桃之城爭取身份,又是怎麽說服高層獲得「紅桃10」的?


    巧姐曾經說過,錢串剛剛上島沒多久,他的勢力就迅速擴大。如果這個時候錢串作為方塊之城的人,對蘇珊表現出支持,那麽也不難理解蘇珊為什麽能壓有後台的九隆一頭了。


    川流覺得,她從不同的人嘴裏聽到的不同角度的故事,正在逐漸那場「災難」補充完整。


    如同拚圖。


    拚湊出事件的全貌。


    “三天後,九隆會帶著何大東和莊強去紅燈區收賬。你派幾個身手好的,到九隆的基地來分散護衛的注意力,我會趁機把人轉移走。”


    川流臨走前囑咐道。


    三天很快就過去,川流早早守在基地之中,等待蘇珊的人到來。


    正值晌午,正是守衛們最倦怠的時候。


    大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騷亂聲,緊接著,是幾聲無緣由的爭吵。


    吵著吵著,不知是哪方先動了手,雙方便打了起來。


    川流注意著樓下的情況。蘇珊特意找了十幾個生麵孔,他們行動利落、出手穩準狠,一看就是孫千帆的人。


    有組織有紀律的攻擊,讓九隆的護衛們招架不得,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哀嚎聲。


    在樓中巡邏的其他護衛聽到了外麵的求救,他們紛紛抄家夥湧了出去,加入了群鬥之中。


    川流眼見時機已到,從房間走出,向九隆的辦公室走去。


    但她很快就遇到了一個問題——九隆辦公室的兩個護衛並沒有離開。反倒因為外麵的打鬥聲,變得更加警覺了。


    少女沒有慌張,她裝作一副焦急的樣子,呼哧帶喘地跑向兩人,指著樓下的方向說道:“兩位大哥,下麵打起來了,鬧事的人都要衝上來了,快去幫忙呀!”


    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隆哥交代過,我們不能離開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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