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此時已經沒有了“小尼”的那副馬仔模樣,她微微一笑道:“怎麽?你希望九隆來嗎?”


    蘇珊搖了搖頭,“本來也是想叫九隆來的時候你會跟來,隻有你最好。”


    然而,女人的表情卻並沒有因為願望達成而輕鬆。


    川流敏銳地捕捉到了蘇珊的異常,她收斂了笑容,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蘇珊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嘴唇,目光直視著川流,沉聲說道:“你說的那個黑客,不見了。”


    川流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你說什麽?”


    蘇珊肯定地點點頭,“我們的人突破重圍,來到九隆的辦公室,卻發現密室的門已經敞開,但裏麵空無一人。那個黑客,似乎在我們趕到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川流不解地問道:“你是說那個黑客自己逃跑了?”


    蘇珊猶豫著搖了搖頭,“不,因為我們的人到的時候,九隆辦公室外麵那兩個守衛已經暈倒了。”


    “什麽!”川流一陣震驚之色,立刻反應過來,“難道有人搶在你們前麵把人救走了?”


    蘇珊肯定道:“應該是這樣。”


    “那你們的人在打鬥的時候,有注意其他人嗎?”川流問。


    蘇珊垂下眸,“你也知道,我為了以防萬一,派去了孫千帆的人,他們對九隆的人並不熟悉,也沒有注意到有沒有外人。”


    說罷,蘇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她實在想不到誰會是那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如果那人是敵非友,一旦驚動了九隆,對她隻會百害無利。


    “除了咱們,還有誰會知道密室的事?這夥人在這個時候出手實在是太巧了,世上沒有這種巧合。”川流分析道。


    蘇珊思考片刻,道:“會不會是九隆自己的人?”


    川流否定道:“如果是內奸,完全可以等那個黑客研究成功之後再有動作,沒必要打草驚蛇。”


    “那,我該怎麽辦?”蘇珊的眼中滿是擔憂。


    川流歎了口氣,“我這次來也是想跟你說,九隆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蘇珊的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你來不會是……”


    前者伸出一隻手,“自我介紹一下,小尼,來臥底的。”


    蘇珊苦笑一聲,“我是無所謂,隻是人又不在我這兒,九隆的算盤恐怕落空了。”


    川流:“不過,既然如此,你們現在倒是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找到那個黑客。誰先找到,誰便有籌碼。”


    蘇珊思忖片刻,說道:“既然九隆派你來做臥底,咱們就給他來個碟中諜,你及時告訴我他那邊的動作,我也好早做打算。”


    “……”


    川流沒有說話。


    她的雙眸冷了半分,卻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抓不住。


    人們往往會率先關注自己的利益。


    這是人的本能。


    但為了自己的利益去指揮別人,這就是後天養成的一些壞習慣了。


    蘇珊陷入思考之中,並沒有看到少女的變化。


    翌日,川流從客房醒來之時,便在院落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


    錢串、王碩、小遙。


    很顯然蘇珊通知了他們,幾人一大早便聚了過來。


    川流眉頭微皺,原本向前走的步伐也停了下來。


    蘇珊完全不提前跟她說,就把幾人叫過來。川流不喜歡這種感覺。


    錢串見到川流完全沒有驚訝,反倒更多的是探究。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川流的一身公關打扮,“好久不見啊,我應該叫你什麽?”


    川流勾了勾嘴角,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蘇珊說道:“是我來的不巧了,你們聊。”


    說著,她雙手插兜就要離開。


    蘇珊連忙叫住了她,略帶歉意地說道:“抱歉沒提前跟你說,我總覺得這件事光憑咱們倆有點兒難辦,所以就叫來了他們。”


    川流並沒有上前,她和四人拉開距離,說道:“蘇珊姐,我想你有些誤會了吧。”


    蘇珊一怔,不知道少女的意思。


    後者繼續道:“我隻是給你們提供信息,可從來沒說過要幫你們。”


    蘇珊有些急迫道:“可是你……”


    王碩連忙在旁邊接過話茬,“欸呀,川流妹子,你看咱們這麽久不見了,我們也是想你了才來的嘛。”


    小遙也在一旁附和著連連點頭。


    錢串仍是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並沒有因為川流的不滿而有任何變化,隻是他的眼神始終在少女的身上,緊緊跟隨。


    川流輕笑了兩聲,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別怪我警告你們,蘇珊姐應該已經告訴你們了,我現在可是九隆派來的臥底。”


    王碩連忙展露出一個笑容,吹捧道:“是是是,還是妹子你厲害,竟然已經混到紅燈區管理層了。”


    川流看了一眼蘇珊,問道:“所以你們討論出什麽結果了?對那個黑客的行蹤有思路了?”


    蘇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表情,她看了看錢串,又看了看川流,似是有話想說卻不敢說。


    少女把蘇珊的表情看在眼裏,目光瞟向錢串,挑了挑眉,“怎麽?錢六哥有話說?”


    錢串眼神一眯,如果眼睛能發射光線,川流此時可能已經被激光切成兩半了。


    錢串是氣憤的。


    他氣川流的不告而別,氣川流的自作主張,還氣川流完全沒有跟他商量。也許,他內心深處還有一絲擔憂,氣川流把自己置於了紅燈區那樣凶險的敵方。


    但,偏偏少女卻表現的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反倒對他的到來十分排斥。


    錢串的心中總是有些傷心失望的,而這,恰恰是他不想承認的一點。


    一股冷風從二人麵前吹過,空氣都被凍結了一般。


    川流自然不會理會錢串內心的起起伏伏,她想的是錢串隱瞞的兩年前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按照現在她收集到的情報,錢串登島後便來到無妄區,在那裏救下了蘇珊,又或者還包括王碩。他在短時間內獲得了一筆不小的財富,甚至可能是那個時候創立的第一萬事屋。


    而她要找的那個外號叫做“小鬼”的人,很可能就在他這段時間救下的人,或是接觸的人之中。“小鬼”應該沒有死,否則錢串根本不用一直對這個名字避而不談,而是反複和她強調,“小鬼”不會對她造成威脅。


    如果wd調查局會如此千辛萬苦地找「joker」,那麽證明這個“小鬼”很可能在那場「災難」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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