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比如?”


    川流眯起眼,凝視著那個刺客。


    後者的臉上滑落一滴汗珠,不自覺地說道:“我,我認識的大頭、二毛、三蹦子,他們都可羨慕我搶下這一單了……還有,還有那些厲害的大佬,墨傾塵、曼陀羅什麽的,但我這個等級接觸不到他們,我也隻是聽說他們有接單的打算。”


    墨傾塵,「暗門」旗下高級刺客,憑借其高超的偽裝之術聞名。


    曼陀羅,「暗門」旗下頂級刺客,人如其名,擅長用毒,殺人於無形。


    刺客磕磕巴巴地報著名字,脖子不自覺地不斷後縮,卻始終被追命手中的匕首跟隨。


    為了保命,他在腦海中飛速尋找著,忽然像是又想到了什麽,補充道:“對,對了,我聽說鬆蘿……鬆蘿已經趕來方塊之城了。”


    「暗門」的刺客雖然都同屬於一個組織,但說白了都是各自為戰,收益與暗門分成。眼前這個刺客為了保命,也不在乎多暴露幾個同僚。


    “鬆蘿?”川流不禁疑問道。


    追命解釋道:“鬆蘿也是「暗門」旗下的頂級刺客,他的殺人手法不得而知,但曾有一次鬆蘿殺人於千裏之外,當時這件事還在黑桃之城造成了不小的轟動,由此著名。”


    川流點了點頭,“他們和你比呢?”


    追命聳了聳肩,燒包道:“我們走的不是一個路線,小爺屬於實力派。要是正麵硬剛,小爺一個打他們十個不成問題。”


    川流見識過追命的實力,他是她目前遇見的唯一一個可以和武方明一對一,並且幾乎全身而退的。


    她知道追命其實沒有說大話,否則他也不會穩坐「黑桃8」的位置。


    不過追命也說了,是正麵硬剛的情況下。剛剛提到的這幾個人,都是擁有各自獨特的技能。


    而恰恰是這種陰謀詭計,才更叫人防不勝防。


    川流思索了片刻,才繼續向那個刺客問道:“還有嗎?”


    刺客聽著兩人的對話,已然蒙圈了,於是呆呆地搖了搖頭,而後咽了口口水,道:“大佬,那麽可以放我走了嗎?我不接你這單了還不成嗎?”


    “你編號多少?”


    川流忽然問道。


    刺客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她要幹什麽,慌忙說道:“這我不能告訴你!”


    川流遺憾地搖了搖頭,“那太可惜了。”


    刺客緊張地勸說道:“我不殺你,你也別讓我死,我每天照例去指定的聯絡點匯報,你不就能一直好好活著了嗎?”


    少女似是覺得有道理地點了點頭。


    刺客見少女鬆了口,連忙鬆了口氣,“那我們就說定了?”


    他作勢就要起身,誰知道脖子上那隻匕首完全沒有移開的意思。


    這時,少女再次開口,“可惜我不是一個喜歡養著一顆定時炸彈的人。”


    下一秒,追命便手起刀落解決了他,幹淨利落。


    刺客的提議看似雙贏,但川流隻要放了他,就會麵對更多的不確定性。一旦這個刺客脫離了她的掌控,她便會再次陷入被動之中,甚至連下一次會被刺殺的時間都無法知道。


    解決了這個刺客,川流長歎了一口氣。且不說前方還有數不清數量的低級、中級刺客虎視眈眈,剛剛聽到的每一個名字都夠她喝一壺的了。


    一夜淺眠。


    “轟隆——”


    清晨,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將眾人從睡夢中叫醒。


    大雨還在下,並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窗外,原本就荒郊野嶺的這條路上,在白天或許還能偶爾看到一兩個行色匆匆的旅人,但現在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整條路都空無一人,甚至連附近的生物都紛紛躲藏,不願在這狂風暴雨中露頭。


    從房間的窗戶望出去,雨水不斷地從屋簷滴落,形成了一片片細密的水簾。


    這家旅店的門外已經開始積水,積水越聚越多,已然形成了一條湍急的小河,沿著道路流淌而下。


    川流靜靜地望著窗外,不知在想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打開,霧氣繚繞中,追命的身影逐漸顯現。


    浴室內的熱氣還未完全散去,朦朧的霧氣仿佛一層柔光濾鏡罩在了男人的身上。肌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鮮明,線條流暢而有力,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美感。


    水珠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沿著他結實的肌肉曲線,緩緩滑落,最終從腰間沒入。


    一條白色的浴巾圍在追命腰間,鬆鬆垮垮地係著,隨著他的動作扇動;浴巾下的人魚線若隱若現。


    他站在浴室門口,任由霧氣輕輕拂過他棱角分明的麵龐。深邃的眼眸中帶著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殺氣,濃烈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清晰的線條,給人一種堅毅卻不失秀美的感覺。


    摘掉口罩的追命像是出道的偶像,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連川流都不禁感歎女媧娘娘的心靈手巧。


    “怎麽樣?被小爺的英姿迷住了吧?”


    追命用手胡亂地撥了撥頭發,笑道。


    “確實不錯。”


    川流並沒有因為男人的話而退卻,反而注視地更加明目張膽,像是在欣賞一座雕塑一樣,從上打量到下。


    追命無奈一笑,打趣地問道:“知道伍佰老師的那首歌嗎?”


    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


    川流摸了摸鼻子,“伍佰老師用閉眼,我又不用。”


    她眨了眨眼,再次睜開眼時,追命已經換下了浴巾,穿上了褲子,正背對著川流,赤著上半身找尋上衣。


    川流的目光一下便落在那寬闊的脊背上,一條醒目的傷疤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傷疤深深地烙印在追命靠近左側心髒的位置,最終消失在左肩之下。


    顯然,這道傷疤曾經非常嚴重,甚至可能一度會要了男人的命。疤痕的邊緣已經模糊,顏色也略顯蒼白,顯然已經有一定的年頭了。


    即便如此,川流仍能從那模糊的疤痕中,感受到男人當時受了多麽致命的傷。


    等到川流回過神時,追命已經穿上了上衣。


    “怎麽了?”他問道。


    “沒什麽。”川流垂下了眸。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過去,更何況是追命這種頂級殺手。


    川流並不想過多打探。


    追命沒有追問,他似乎猜到了什麽,但正如同川流一樣,他也沒有開啟那個話題。


    “這麽大的雨,我們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下樓吃點東西吧。”追命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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