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走出房間。


    隻見旅店老板連滾帶爬地從地下室爬了上來,跌坐在前台的地上,一副驚恐的模樣。


    他似是被川流和追命的出現嚇了一跳,身體嚇得一激靈,“啊!你你你,你們還在啊?”


    川流點了點頭,麵帶關心地明知故問道:“老板,出什麽事了嗎?”


    老板連連點頭,指著地下室,嘴皮顫抖地說道:“死死死,死人了!”


    川流和追命走下了樓,將老板從地上扶了起來,“怎麽回事?是誰出事了?”


    川流撲進追命懷中,好像十分害怕的樣子。


    老板指著花姐和木頭曾經住過的房間,說:“那對夫妻,那對夫妻死了。我本來想去地下室取點兒東西,誰知道我摸黑去開燈,卻被什麽東西絆到了。等我開燈一看,竟然是兩個死人!真是嚇死我了。”


    川流看著渾身顫抖的老板,默默地應付著點了點頭。


    “幸好昨天先收了他們的房費,否則今天又得賠一單。”


    老板還在喋喋不休著,川流已經將老板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老板,昨天我們找了你好久,你去哪兒了?”


    “啊?”老板愣了一下,說道:“我昨天下午看雨小了一些,就進了趟城。”


    “那您的手上為什麽都是白灰啊?”川流接著問道。


    隻見老板那滿是老繭的手上沾上了白色的牆灰,雖然已經簡單清洗過,但手掌的紋路以及指縫間還是有許多痕跡。


    老板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說道:“啊,我看外麵的牆皮都讓大雨泡壞了,天晴了想刮點兒膩子補一補。”


    “這樣啊。”川流直視老板的眼睛,後者也一臉憨厚地看向她。


    老板的回答天衣無縫。


    可是,當一個陌生人願意非常耐心地回答審訊問題時,往往正代表了他的心虛。


    川流等了一會兒,忽然說道:“老板,我們的房間要續租。”


    “啊?”老板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擠出迎賓的微笑,“好啊好啊,那我們還是按昨天的價格。”


    “不過……”少女忽然有些遲疑。


    老板連忙道:“有什麽問題,您盡管吩咐。”


    川流窩在追命懷中,輕撫著男人的胸膛,甜蜜地看了他一眼,“能不能把您那把備用鑰匙也給我們,我和我男人隻有一把房門鑰匙,不方便各自出去玩。”


    “這……”老板的神情出現了一瞬間的遲疑,而後拒絕道:“抱歉啊客人,按照本店的規矩,備用鑰匙是不能給客人使用的。”


    少女連忙接道:“我可以付押金,1,000夠不夠?”


    老板兩眼放光,可還是堅決地拒絕道:“實在不好意思,不可以。”


    說著,他開始收拾起前台的東西。


    川流見狀,一把將他手中的訪客記錄按在了桌麵上,語氣中帶著探究之意道:“是不可以,還是給不出?”


    在第二個刺客潛入川流房間的時候,使用的就是旅店的備用鑰匙。


    川流本來還隻以為是那個刺客偷到的鑰匙,但直到她聽到花姐說,每個房間的鎖都是通過鑰匙尾部的形狀來區分的,沒有標記也沒有房號。


    這就代表,刺客要麽對這家旅店極其熟悉,要麽,就是老板將鑰匙交給的他。


    如果老板直接說鑰匙丟了,川流還能姑且相信,但如今他這般遮遮掩掩,他想要隱藏的事情可就太明顯了。


    那把備用鑰匙,其實就在川流的手中。


    老板拒絕得如此果斷,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備用鑰匙了,即便是多少錢,都買不來那把尾端是球形的鑰匙。


    追命的匕首已經抵在了老板的脖子上。


    老板連忙舉起雙手,求饒道:“好漢饒命!我隻是個本本分分的買賣人,我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的房費我不要了,好不好?”


    川流卻不為所動,走近一步,問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昨天離開是幹什麽了?”


    老板眼含淚珠,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思,說道:“我,我說了呀,我就是進城了一趟。”


    “嗬。”川流輕笑出聲,後退了幾步。


    老板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聽少女說道:“搜他的身。”


    見一旁的男人向自己靠了過來,老板這才急了。他猛地一揮臂,繞開男人就要逃走。但追命的身影瞬間擋在了他的身前,逼得他重新退回了前台之中。


    “你,你你,你別亂來啊!”老板抱著胸前大叫道。


    沒過兩秒,追命便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個簿子,遞給川流翻看起來。


    這個簿子上每頁都標注著日期,每個日期下都有數十組編號。


    川流到達旅店的前一天,一共有28組編號;


    到達旅店當天,一共有31組編號;


    到達的第二天,一共有30組編號;


    而今天的那頁,還什麽都沒有。


    川流拿著那個本子,遞到了老板的眼前,懶懶地說道:“可以解釋一下,這是什麽嗎?”


    老板幹笑了兩聲,伸手想要拿,卻被追命逼退了回去,“嘿嘿嘿,這是我個人的一些小愛好,不行嗎?”


    川流低下頭,手中把玩著那個簿子,說道:“老板,你知道我是誰吧?”


    老板咽了口口水,死不承認道:“這位客人,您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


    少女嫣然一笑,“聽不懂沒關係,我也不逼您聽懂。這裏雖然是郊外,但怎麽說也是方塊之城的地界,就算「暗門」的聯絡員死在這兒了,可能也沒人查的出來是為什麽……您說是吧?”


    川流湊近老板,朱唇勾起,仿佛一個奪命的妖精。


    她忽然轉過身,朝追命揮了揮手。


    老板背後冒出冷汗,眼神從逃避變得驚恐。他眼見形勢不對,連忙喊道:“等一下!”


    川流再次抬手,追命才停止了動作。


    老板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說道:“對,我是「暗門」在這裏的聯絡員。我們聯絡員雖然不參與刺殺活動,但必要的時候可以在力所能及之處輔助他們。第二個刺客的鑰匙就是我給他的,第二天我看見你還活著,就知道他已經死了,所以就通知了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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