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塵回頭看了一眼川流,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殺手追命?嗯,他是個例外。”


    川流抬眼道:“怎麽說?”


    墨傾塵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講述道:“追命在我們殺手圈算是個傳奇。他年少登島,一登島就重拳出擊。據說從「黑桃2」一路挑戰到「黑桃k」,最後因為想一個人單幹,不想有那麽多手下,所以選擇了當時「黑桃8」的位置。”


    這麽離譜的傳說,不知是真是假。


    川流瞄了一眼追命,後者則是像在聽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一樣。


    墨傾塵癟了癟嘴,繼續道:“不過後來他就變得十分低調,偶爾接接單,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爽!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甚至貌似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向我們這種刺客,是沒有辦法達到他的狀態的,還不如安安穩穩地賺點兒錢花。”


    川流挑了挑眉,反問道:“安穩?”


    “當我沒說。”


    墨傾塵立馬改口。


    他忽然站住,像是嫌川流和追命太慢,抱怨道:“你們兩個,爬山就不要這樣如膠似漆了吧,阿強兄還怕她仰過去嗎?快跟上。”


    川流和追命對視了一眼,對墨傾塵說道:“你帶你的路,哪兒那麽多話。”


    墨傾塵隻好繼續在前麵帶路,繼續向川流發牢騷道:“你的錢可是真難掙啊……”


    大約又走了兩個小時,兩邊的道路越來越狹窄,山上空無一人,甚至連人的痕跡都少之又少。


    川流淡淡地說道:“你不會是想把我們帶到荒郊野嶺,然後殺人滅口吧?”


    墨傾塵摸了摸脖子,叉腰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怎麽說,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兩次中毒,要不是你們,應該早就掛了吧?”


    說著,他臉上帶著認真之色,定定地看著川流說道:“還沒正式和你說過,謝謝。”


    “不客氣,你隻要履行你的承諾就好。”後者答道。


    說話之間,幾人已經翻越了一個山丘。


    “到了。”


    墨傾塵單手一指。


    隻見不遠處密林之下,一塊隱於草叢間的破舊石碑映入眼簾。石碑表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青苔斑駁,呈現出曆史的烙印。撥開上麵的雜草,石碑上墨色的蒼勁字跡逐漸清晰——「暗門」。


    這裏就是「黑桃q」唐清管轄的「暗門」所在。


    石碑後,一條狹窄而悠長的石路徑直向前,僅能容一人通過。


    石路兩側沒有任何保護,兩邊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仿佛將要吞噬一切敢於靠近的生靈。踏上這條石路,每一步都需謹慎,因為稍有不慎,便可能墜入萬丈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而跨過這條石路,便能看到「暗門」的基地所在,一棟古樸的中式建築佇立在不遠的前方。


    墨傾塵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安排道:“我和阿強兄分別站在前後,你站在中間,我們拉著你保護你的安全。”


    他話音未落,便率先踏上了那條石路,並向川流伸出了手。


    然而,川流卻突然打斷了他的動作。


    “等一下。”


    川流猶豫著說道。


    她不知在哪裏取出兩段繩子,一段係在自己腰上,一段係讓追命係在腰上。自己拿著追命的繩子那端,而將她的那端遞到了墨傾塵手裏。


    少女似乎對即將進行的行動有些不放心,緊張地清了清幹燥的嗓子,對二人輕聲問道:“有水嗎?”


    墨傾塵皺了皺眉,似是惱於川流的磨磨嘰嘰,略帶不耐煩地回應:“大小姐,到了「暗門」你想喝多少喝多少,非要現在喝嗎?”


    然而,在他抱怨之際,追命已經迅速拿出一個水瓶遞給了川流。


    川流接過水瓶,大口地喝了幾口,隨後又順手將水瓶遞給了墨傾塵。


    盡管墨傾塵嘴上抱怨著,但還是下意識地接過了水瓶,喝了兩口後,便直接將水瓶揣進了自己的懷中。


    “這下可以了吧?你們走的時候注意安全啊,別把我帶下去。”


    墨傾塵再次踏上了石路,拉著係在川流身上的那段繩子。


    三人依次走上了石路。


    這種平滑但狹窄的小路,隻要保持平穩基本就能順利通過,但隻要失去平衡,就會陷入危機。


    川流:“你們老大怎麽想著把基地建在這麽個地方?”


    墨傾塵:“夠安全、夠隱蔽、夠裝杯。”


    川流:“所以你們每次都要經過這裏。”


    墨傾塵:“這裏是我們接單的源頭,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川流:“你們這些刺客和「暗門」的分成是多少?”


    墨傾塵:“低級四六分,中級三七分,高級二八分,頂級一九分。”


    川流:“聽說你是高級刺客?”


    墨傾塵:“快升了。”


    一陣凜冽的山風席卷而來,穿透他們的衣裳,帶來刺骨的寒意。峽穀內,風的呼嘯聲與咆哮聲交織在一起,令人不禁發顫。


    川流緊握著腰間的繩結,另一隻手則牢牢地拉著追命的繩子。她目視前方,不斷地和墨傾塵聊著天。


    三人心理素質都頗為強大,在兩人對話之間,他們很快便行至石路的中央。


    川流繼續問道:“你們升級是怎麽升?”


    墨傾塵答:“按業績貢獻。”


    川流看了一眼幽深的腳下,忽然問:“你怎麽問什麽答什麽?你們「暗門」難道沒有保密協議嗎?”


    聽到這句話,走在最前麵的墨傾塵停下了腳步。


    後麵的兩人也依次停下。


    “怎麽了?”川流問道。


    隻見墨傾塵從隻有一腳之寬的小路上淡定地回過身,那雌雄莫辨的側臉在微光下顯得格外立體。他歪著頭,目光斜睨著身後這個喋喋不休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保密?”


    他輕啟薄唇,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我當然不擔心你們會透露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冰冷而陰森,他的聲音也隨之變得低沉可怖,如同惡魔在二人耳邊低語:“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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