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交個朋友,僅此而已。”


    唐清依然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之所以避世,就是不想再以情緒左右自己。我不會參與你們之間的鬥爭,但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兩年之前「災難」的真相。”


    說到這裏,唐清才緩緩轉過身,那雙眸子中帶著幾分邀請之意,女人靜靜地等待著川流的決定。


    至此,川流也明白了唐清為什麽會給她拖延追殺令一周的時間,為什麽會夜間獨叫她一人閑聊,為什麽會對她如此信任地展現友好。


    因為「梅花10」李權有的打探,唐清對川流產生了好奇。無論是最開始的賈作為,還是後麵一舉殲滅隆東強三兄弟,其實都對他們的利益合作方——梅花之城造成了慘重的影響。


    這讓唐清覺得,川流是在有意和梅花之城作對。


    再到後來「紅桃k」曹河找「暗門」追殺川流,讓唐清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這大概是一種陰差陽錯,不過川流現在的確已經被動拉高到了「梅花9」侯亦凡和「梅花10」李權有兩人的仇恨值。


    川流現在的一大敵人就是梅花之城的這兩人,雖然她的最終目的並不是找他們報仇,但唐清的理解也沒有什麽大錯。


    因此川流沒有解釋,而是點頭應了下來,“好,既然唐清姐信任我,我還有什麽可說的呢?今日的話,川流會爛在肚子裏,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唐清坐在了木橋的欄杆上,娓娓道來:“我所知道的,是四年前最開始的事。”


    女人的目光投向空中,思緒逐漸陷入了回憶。


    ——


    四年前,是四花色之間維持穩定的最後一年。


    四花色之所以能長時間維持這種微妙的平衡,得益於小鬼在其中長年的周旋。


    他是極樂島上最早倡導和平的人,他的理念最初遭到了許多人的質疑和嘲笑。因為在此之前,黑桃、紅桃、梅花、方塊已經利用自己的資源鬥了太久,久到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打打殺殺。


    然而,小鬼並未因此放棄,他堅信四花色城市互通資源,是可以達到和諧共處的。


    在他的影響下,每個花色的城市之中都出現了一位高層,開始支持小鬼的和平倡議,共同為極樂島的穩定而努力。


    這其中,黑桃之城支持他的人,就是如今的「黑桃q」唐清。


    梅花之城支持他的人,是如今的「梅花k」王巧。


    至於紅桃之城和方塊之城,原本支持小鬼的兩位高層,已經在兩年前的那場「災難」中犧牲。


    是的,小鬼並不是任何一個花色的高層。


    但,小鬼之所以能在四花色之中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並不僅僅是所謂的“人格魅力”,而是因為小鬼當時幾乎手握無妄區的所有資源,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便是萬事屋。


    在他手下直接掌管的,就是如今為極樂島居民所熟知的第一萬事屋。


    小鬼對自己所屬花色的身份閉口不提,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提過,也從來沒有人查到過。即便是一直支持小鬼的唐清,也不曾調查到。


    小鬼利用自己的資源和力量,再加上四位高層自身的影響力,真的陸續調動起資源。


    東西互助,南北互通,繼而逐漸地,竟然真的實現了他的願景。


    於是,這種穩定的平衡維持了許多年。


    在和平之後登島的居民也更加適應這種平和的環境,雖然還是有很多違法的行為和行當,但至少大部分人都認真生活,重新改造了起來。


    但其實,小鬼始終都在高層之中遊說,他的努力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總有人想獨吞利益。


    也許是跟著小鬼見了太多人,唐清越來越支持荀子的性惡論觀點——“人性本惡。”


    他也是這麽想,小鬼說。


    但他更支持荀子的另一句——“塗之人可以為禹”。


    塗之人?


    他們這些被審判的人,還有資格被稱為塗之人嗎?現在的唐清,更無法理解這句話了。


    後來呢?


    後來,唐清發現,小鬼的情緒控製出現了問題,他漸漸地變得容易激動,不斷地陷入懷疑他人和自我懷疑之中,整天念念叨叨,不知在說些什麽。可能是壓力太大吧?


    一切的改變都在四年前。


    小鬼忽然消失了。


    他消失得沒有一點征兆,也沒有一點痕跡。


    唐清、巧姐以及另外兩位,因為擔心小鬼的消失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於是選擇將這個消息隱瞞了下來。他們發動自己的所有人脈,秘密尋找小鬼,但卻毫無痕跡。第一萬事屋中也不見小鬼的身影。


    終於,紙還是沒有包住火。


    小鬼失蹤的消息被透了出去。


    於是,有心之人開始蠢蠢欲動,一步一步試探那個苦苦維持平衡的天平。


    天平還是沒有承受住,向一邊傾斜了過去。


    而打破最終平衡的砝碼,就是當時的「紅桃9」、如今的「紅桃k」曹河。


    在紅桃之城那風起雲湧的「9」、「10」之爭伊始,唐清便悄然展開了對曹河的緊密監視。


    然而,令唐清震驚的是,她的偵查竟然揭露了一個無人所知的秘密——曹河與現今權勢滔天的「梅花a」早已暗通款曲,彼此間達成了一筆不為人知的交易。「梅花a」出手闊綽,為曹河提供了一筆巨額資金,這筆資金猶如及時雨般,為曹河提供了與當時更強一些的「紅桃10」抗衡的雄厚資本。


    那一刻,唐清意識到這場鬥爭根本不僅僅是紅桃之城內部的鬥爭,它的背後,隱藏著遠比表麵更為複雜的勢力糾葛與權謀鬥爭。


    ——


    川流沉了口氣,說道:“這樣看,你應該更狠曹河,更狠鬥爭的中心——紅桃之城,但為什麽是梅花?”


    唐清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站起身,“不要忘了,梅花之城在一切開始之前、在小鬼失蹤的消息還沒有擴散開來的時候,便提前關閉了主城,你說會是誰將這個消息告訴「梅花a」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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