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張哥的調解,黃守租最後隻能帶著恨意,灰溜溜地離開了。


    而其他人看沒什麽意思,也散了去。


    川流跟在張哥的身後,左拐右拐一直來到了較為高檔的居住區。


    張哥將川流請了進去,關上門,隔絕了幾個好奇的眼神。


    進入房間之後,張哥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語氣略帶訝異地對川流說道:“你怎麽來這兒了?”


    那是對待認識了好久的朋友才會有的語氣,他們根本不是剛剛認識。


    黃守租如果知道這個事實,恐怕要吐血了。


    川流回以一笑,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她環視整個房間,這裏的環境,比剛剛她偷偷進去的那間好了不止一星半點。有客廳、有廁所、甚至有健身器材。


    “你在這兒混得不錯嘛。”川流道。


    張哥撓了撓脖子,將手裏的狼牙棒隨手放在門邊,“害,當初加入護衛隊,也沒想到有這麽一天。


    現在主城忽然封了,原先的護衛隊隊員大部分都跟著棍兒哥去他那層了。我之前偶然得了一張「梅花2」,所以就在這層住了下來。有護衛隊的身份,活得也能輕鬆點。”


    “這樣不會影響你上樓嗎?”川流有些不解地說。


    前者搖了搖頭,“有活還是會叫我的,喏,你看。”


    他的頭側了側,示意川流看向一邊。


    後者跟著他的視線,果然看到了掛在牆上的電話。


    她挑眉誇讚:“還和我謙虛呢,主城每層就一台電話,這個在你房間,說白了你才是第2層的老大呀。”


    張哥笑了一聲,垂下眸子,“棍兒哥能讓我待在這裏,也不過是為了布局他在第2層的勢力。他想著真的耗到了主城開放那天,沒準兒他作為元老還能升上幾級。”


    川流點點頭,繼續問道:“現在電梯使用是什麽規則?我看第2層的電梯按鈕似乎不好用了?”


    張哥擺了擺手,解釋說:“其實也不算不能用,現在隻有手裏還有身份牌的人才有資格運行電梯,並且隻能在身份牌對應的樓層,以及比身份數字小的樓層活動。”


    川流了然。


    所以說,一張「梅花2」對她來說,的確就是沒有用。


    她抿了抿嘴,有些猶豫地抬眼道:“那……你的複仇計劃……”


    眼前的張哥,正是當時決定留在梅花主城,給弟弟複仇的一張。


    當時川流先走一步,並不知道一張也一同去了梅花主城,後來還是武方明告訴她的這個消息。


    在一張加入梅花主城護衛隊後,便一直潛伏在主城之中尋找機會,他的夙願便是接近侯亦凡,為二張報仇。


    同為一波上島的居民,又曾一同抵抗過屍人,兩人的交談並不費力,一張也沒想隱瞞什麽,講述起他加入護衛隊後的事情。


    一張加入護衛隊後,並沒有直接得到重用。


    當時,正值護衛隊缺人之際。雖然說缺人,但缺的卻是清理屍人屍體、趕走梅花之城想要靠近主城的居民、打雜的底層工具人。


    一張原本也想盡快摸到侯亦凡所在的第9層,但他發現成為護衛隊的一員,並不能讓他見到侯亦凡。自己身份地位,根本沒有機會上到更高的層數。


    即便有這樣的活,棍兒哥一般也會親自前往。


    隻有一次,棍兒哥帶著一張和幾個手下上到了第10層,在那裏的“食堂”,他們押送著一群頭上罩著黑色塑料袋,手腳被鐵鏈捆上,並且一直躁動不安的人下了樓。


    棍兒哥那次帶他們上去,是因為那波人的數量太多,需要分批次押送。


    從始至終,他們的行動都是受到棍兒哥嚴格監控的,他並沒有找到打探第10層的機會。


    不過,他在第10層看到了自己做夢都想見到的人——「梅花9」侯亦凡。


    當時侯亦凡正和「梅花10」李權有說著什麽,還有說有笑的。


    李權有把他送到樓梯間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他們在押人,於是兩人就又回到了會議室。


    自那之後,一張在門口守衛的時候便會特意觀察,他發現侯亦凡不僅和李權有有所關聯,甚至可以到關係密切的程度。


    侯亦凡的前科,一張是知道的,他曾一度懷疑過兩人之間有什麽別的關係。但看到侯亦凡的人時不常會帶侯亦凡的“新人”上樓,他還是打消了這個離譜的念頭。


    總不見得,梅花之城始終沒有發生「9」、「10」之爭,是因為這兩個人是……


    不能,不能。


    他沒有放棄向侯亦凡複仇的想法,一有機會和棍兒哥一起辦事,他便積極參與。


    所幸一張登島前是負責房貸收貸的,比起別人,略懂些拳腳。


    日子久了,他也在棍兒哥麵前混了個臉熟,後來棍兒哥也會交給他一些需要單獨完成的任務。


    自看見變成屍人的二張之後,一張就知道梅花之城的上層在做什麽。他也隱約猜到了那些頭上套著黑袋子、被綁起來的人都是什麽情況。


    所以根本來講,不論是侯亦凡,還是李權有,不過都是同流合汙之人。


    直到前一段時間,棍兒哥派給他一個需要一人完成的任務。


    棍兒哥叫來了十個護衛隊隊員,讓他們分別去梅花之城東西南北的不同房子裏,押送幾批人,把他們帶到其他花色城市的周邊之後,就算他們完成任務。


    “到了之後,把這個注入他們的身體,就可以走了。”


    棍兒哥交給他們了幾隻封好的針管。


    一張看著針管中渾濁的白色液體,眼皮止不住地跳動。


    棍兒哥歎息了一聲,拿出了一張「梅花2」,對眾人說道:“順利完成任務,並且最快回來的人就可以得到這張牌,我會派人觀察你們的表現的。”


    眾人眼前一亮,鬥誌滿滿。


    一張出發了,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著急,每一步都走得萬分猶豫,因為他知道完成任務意味著什麽。


    所以,他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完成任務上,而是特意注意了一下是否真的有人在監視他的行動。


    果然如他所想,護衛隊本就缺人手,棍兒哥哪裏有多餘的人可以派出去,那樣跟他們說,隻不過是怕他們不按照規定走。


    於是,一張直接銷毀了針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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