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嬤嬤要將喻知微關進柴房,立刻有人上前,為首的正是李荃小廝長勝。


    喻知微,就是他偷偷劈暈的!


    而冬蓮,就是李荃弄死的!


    先前在外偷情的李荃和白氏,認定帕子主人是冬蓮,懷疑冬蓮想要訛詐金錢。


    花錢免災不算問題,問題是,萬一冬蓮將此事告訴她娘親,那必然會傳到崔老夫人耳中,到時他們兩個都活不成!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想乖乖等死的李荃同白氏,決定弄死冬蓮。


    二人迅速回到府上,將冬蓮誘騙到竹林水井邊。


    李荃二話未說,直接冬蓮一耳光,喝問她為何跟蹤他們?


    被打懵的冬蓮驚恐搖頭,表示聽不懂他說什麽。


    認定冬蓮說謊的李荃,一把掐住冬蓮脖子,繼續逼問,可是冬蓮隻知道哭,哭得躲在在不遠處的白氏心煩意亂,催促李荃直接解決掉冬蓮,以免鬧出動靜引來人。


    於是,李荃便將冬蓮推到水井中淹死。


    竹林水井處基本不會有人來,二人覺得做得天衣無縫,等冬蓮屍體被發現,早已泡得她娘都認不出來。


    未想到,偏巧最近高坡上竹子出現幹旱,竹園園丁來水井處打水,驚駭發現井中有人。


    李荃是個有心的,弄死冬蓮後,遣心腹小廝長勝一直關注府中動靜。


    李荃同白氏殺害冬蓮時,就是長勝在望風。


    當長勝聽到井中冬蓮被發現,來不及通知李荃,直接跑來竹林關注事態發展。


    當他聽到趙喜兒指證茴香時,吃驚不已,確信殺錯人了。


    他滿心驚惶,等楊婆子出手毆打喻知微時,趁機敲暈喻知微,完全不給她開口辯解的機會。


    忠心又機靈的長勝,同人將喻知微關進柴房,然後跑去通知李荃。


    昏暗的柴房內,悶熱幹燥。


    月光,透過手指粗的木板縫隙,鑽進柴房內,照在歪倒在柴垛下的喻知微身上。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被麻繩捆綁住手腳,不禁慶幸自己沒被動用私刑,直接打死。


    但若指望國公府還她清白,也是幻想。


    主子們不會在乎兩個低等婢子的死亡,隻想著莫要鬧出醜聞,影響國公府名譽。


    且就算夫人王氏不將她打死,也有人不想她活過明日!


    她從地上坐起身,環視周遭,目光落在砍柴刀上。


    她屈膝,解開腳上麻繩,但因雙手被捆一起,不好用力,出了一頭熱汗,腳上的繩索可算鬆動了些。


    這時,天上的月突然被烏雲遮住,整個柴房陷入一片黑暗!


    “吱呀”,柴房門被推開,雨前忽起的涼風,一下子灌進柴房內。


    隨風而入的還有一道人影,“害死我女兒的凶手,你給我去死”,雙手握著一把尖刀的楊婆子,滿目猙獰,對準喻知微恨恨刺下。


    喻知微翻身一滾,順手抓起地上砍柴刀,翻身而起,手中砍柴刀劈向楊婆子的腦瓜殼。


    砍柴刀,停在楊婆子眼前,並未砍中楊婆子,但她被嚇得不輕,手中刀“當”一聲落到地上。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慌忙彎腰拾刀,被喻知微一腳將刀踢飛。


    喻知微用砍柴刀利落割斷手腕麻繩,將刀對準楊婆子,“冬蓮不是我害死的。你想知道真相,就躲到柴垛後麵去。”


    “小賤人,就是你害死的我女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沒有傷害冬蓮的理由,請你相信我。”


    “趙喜兒都說了,你搶走蓮兒的繡帕,蓮兒向你討要,你便將她誘騙到竹林推入井中。不就是一方帕子,你管我要,我繡給你便是,你何故害人。好歹我家蓮兒還拿你當朋友,這兩日常在我麵前提起你,你怎能害她,你真是好歹毒的心!”


    “你也說了,就是一方帕子,找你討要便是,何必害人,這殺人動機站不住腳跟。且冬蓮.......也是我在府中唯一的朋友,我不會傷害她。”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喻知微從未有過一絲一毫傷害冬蓮的念頭,但陰差陽錯,冬蓮成了她的替死鬼,她心裏也是難受極了。


    “趙喜兒說了,就是你害死的蓮兒,你休想狡辯。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你,給蓮兒報仇!”


    “趙喜兒說的你就信,我說的你就不信。怎地,她嘴上開花,說得比我好聽?”


    遇到胡攪蠻纏有理說不清的情況,最令人煩心。


    尤其是,危險即將來臨。


    “你......”


    楊婆子還欲叫罵,喻知微突然衝到她麵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殺你女兒的凶手來了。你別出聲,等著看戲”,喻知微說完,將楊婆子往柴火垛後麵猛地一推,然後背手躺在地上。


    楊婆子摔在地上,“哎呦”一聲,與此同時,一個人影跨進柴房,看向倒在地上的喻知微。


    “呦,你醒了?”


    男子渾厚的聲音帶著戲謔,立於暗影中,看不清麵容。


    喻知微緩緩坐起身,劇烈咳嗽好幾聲,岣嶁著身子望向男子,“你是誰?”


    男子一動不動,“你應該猜到我是誰。”


    “你是李荃郎君?”


    喻知微小聲詢問,男主緩慢蹲下身,笑容陰森,“今日跟蹤我的人,果然是你。說說吧,你都看到了什麽,又為何跟蹤我?”


    李荃挨得喻知微極近,近到喻知微拔下頭上的簪子,就能刺穿他的喉嚨。


    但喻知微頭上沒有簪子,先前被李熠拔走了。而李荃也不害怕這個不停咳嗽的岣嶁孱弱婢子,但他卻不知,一切隻不過是喻知微的示弱,目的就是為了套話。


    “我......我入府,是因牙婆教我要勾引府上郎君,爬上床,懷上孩子,就可以當主子。我......我相中了郎君你,便跟著你,不曾想撞見你同......”


    喻知微越說越小聲,最後麵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笑容瘮人的李荃一把掐住脖子,“以你模樣,怎生出爬床念頭。老實交代,你是誰的人,想從我身上打探到什麽?”


    來了!


    李荃上當了!


    喻知微故意胡扯,為的就是讓李荃自作聰明,自亂馬腳。


    “我沒有,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歡喜郎君你。”


    “啪”,李荃一耳光抽在喻知微臉上,眼睛瞪成銅鈴,聲音透著殺意,“你若再不說實話,我就割掉你的舌頭,縫上你的嘴,然後沉入江底,讓你永遠再也開不了口。”


    “我說,我說”,嚇得趴在地上的喻知微,身子抖個不停,不敢抬頭,聲音也顫得厲害,“有人找到牙婆,要放一個人入國公府,調查你同白氏,是否有私情?還有......”


    “還有什麽?”


    李荃一把抓住喻知微衣領,迫使她與他對視。


    喻知微抖如篩糠,磕磕巴巴,“還有,那人讓我打聽......打聽你同白氏是否與李鈺之死有關。”


    李荃原本以為,府上有人跟蹤他,是撞見他同白氏的醜事,想要趁機訛錢。


    萬沒想到,竟有人將李鈺之死懷疑到他頭上。


    他手臂用力將喻知微往上一提,吐沫星子噴喻知微一臉,“花錢雇你的人,是誰?”


    觀李荃這反應,喻知微可以確定先前推測皆沒有錯,就是李鈺撞破李荃同白氏好事,被殺人滅口。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故作害怕,連連搖頭,似生怕李荃不相信,補充道:“那人是個男子,戴麵具,身形高大魁梧,說話聲音洪亮,口音是京城人士。”


    眼見喻知微全盤托出,不似說謊,李荃一把將她甩在地上。


    李鈺是被毒死的,這事兒晉國公同李顯宗都知曉,但並未報官,而是私下尋人調查。


    調查的人好生厲害,短短兩日,就鎖定他同白氏。隻是苦於沒有證據,便買通這個叫茴香的入府找證據。


    茴香不能留,但在殺她之前,得利用她釣出幕後雇傭之人,一網打盡。


    “你與那人約定如何見麵傳遞消息?乖乖老實交代,我便不殺你。”


    李荃聲音發狠恐嚇,喻知微縮成鵪鶉模樣不敢看他,也不敢開口。


    “你找死是不是,說不說,說不說”,化身野獸的李荃,瘋狂的踢踹喻知微。


    喻知微蜷縮身體,護住自己,連連求饒,“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


    “下賤東西,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趕緊說,如何將人引出來?”


    “你保證,不像殺了冬蓮那般殺了我,我就帶你去見他。”


    喻知微被關進柴房內的一刻,便知道,李荃一定會來找她。


    而當李荃踏進柴房的一刻,就一腳踩在她編織的網上。


    她故意編造出一個雇傭她的神秘男子,好引李荃同他去殺人滅口,到時好將李荃抓個現行。


    而充當誘餌的倒黴蛋,就是李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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