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下子撲進了趙湛的懷裏,登時淚如雨下。


    “這誰啊?咋還撲自己,不會是前任幹的,讓自己背鍋吧?”趙湛自己都懵了,拚命在記憶中尋找關於這個女子的資料。


    功夫不負有心人,找到了。


    趙福金。


    趙宋帝姬。


    趙佶的第五女,茂德帝姬。


    算起來,應該是他的姑姑。


    “姑姑,你這是怎麽了?誰敢欺負你,你告訴湛兒,湛兒去揍他!”趙湛看著梨花帶雨的趙福金,又想起她前世的悲慘遭遇,一時間,心疼不已。


    “我爹爹,太上皇,你去揍他,你快去揍他。”趙福金邊哭邊喊。


    趙湛愣了,不是吧,趙佶喜愛字畫,這事他知道,難道他還對自己女兒……


    這時,一旁的宮女紅著眼,跪地道:“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家帝姬大人吧,太上皇要把她送給金韃人。”


    “啊!”


    “什麽?”


    趙湛頓時愣在了原地,眉頭慢慢的皺起,麵色一沉,身上散發著凜冽的殺氣。


    “好了,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我說的。”


    “就是太上皇也不行!”


    趙福金這才停止哭泣,可還是不住的抽泣道:“湛兒,真……真的嗎?我……我不用去金韃大營了嗎?”


    “不用,不止是你,所有人都不用去。”趙湛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看著模樣秀麗的趙福金,心疼的止不住哆嗦。


    他不好想,這樣的女子,若是去了金韃大營會是什麽下場?


    “那……那誰去?”趙福金擔憂問道。


    趙湛摸了摸比自己還矮一頭的姑姑,“福金姑姑,我去。”


    “啊,你去……”


    趙福金嬌軀一顫,隨即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貝齒輕咬,“不,你不能去,你是趙宋太子,未來的趙宋皇帝,你怎麽能去,我去,還是我去,若是能用我換來趙宋和平,我也認了。”


    這一番話,著實把趙湛驚在了原地。


    趙宋官家!!


    兩位官家,你們聽聽,這可是你們趙宋官家女人的話?


    難道你們還不如一個女人?


    趙湛眼眶泛紅,微微濕潤,輕輕拍了拍趙福金的肩膀,“姑姑,我趙宋的和平,不是靠你能換來的。”


    “那怎麽辦,金韃人兵強馬壯,若是不同意他們的條件,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趙福金滿臉憂慮。


    趙湛點頭一笑,看著姑姑的可愛模樣,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就打,打到他們善罷甘休為止。”


    “那能打贏嗎?”趙福金淚眼婆娑,憂慮道:“我可聽說金韃人人如龍,馬如虎,上山如猿,下海如獺,人人都是萬人敵,李相公都不是對手。”


    趙湛看著趙福金古靈精怪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你身居後宮,誰告訴你的這些?”


    “我打聽的。”趙福金吐了吐舌頭,孩子般俏皮模樣逗的趙湛搖頭一笑。


    “你難道怒沒聽說我生擒了金韃三太子答罕,還擊傷了金韃主帥粘罕,陣斬金韃大將完顏噠賴?”


    趙湛如數家珍,他這不是炫耀,而是給她一個信心。


    “聽說的,可也有很多人說是假的……”趙福金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了。


    “那好,下一次你去城頭上,看著我如何擊殺金韃人的好不好?”趙湛開玩笑似的。


    “好,你說的,不許騙我。”趙福金跟小孩子一樣,伸出蔥白手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趙湛同意,伸手拉勾,可趙福金越是如此,他心頭越疼。


    這樣的好姑娘,去了金韃大營,將會遭受多麽淒慘的迫害。


    每次回憶起來,他都心疼。


    “敢不敢跟我出宮去,我帶你吃遍東京府名吃?”趙湛決定提前把趙福金安頓在宮外,哪怕他敗了,身死戰場,也絕不讓她遭受前世的慘禍。


    “真的。”趙福金高興的手舞足蹈,步搖也跟著晃動,“那稍等我片刻,我換身衣服,去去就來。”


    趙湛點點頭,看著趙福金離去的背影,麵無表情的俊臉,眼裏閃著寒冷的怒火。


    同時心裏不住的召喚,“宋殤係統,出來,宋殤係統,快出來,我求求你了……”


    直到他們出了宮,宋殤係統還是一片死寂,像是消失了一般。


    搞的趙湛欲哭無淚。


    眼下他能指揮的隻有一千二百名金槍班直,還有五千先登死士。


    一千二百名金槍班直不堪大用,能上戰場的隻剩下五千先登死士。


    五千先登死士守城,可擋金韃十萬大軍的圍攻,足以守住東京城。


    可眼下,僅僅是守住東京城遠遠不夠,他要打崩金韃人。


    打的城外金韃人全軍敗退!


    打的滿朝文武談“他”色變!


    打的趙佶放棄議和的打算!


    五千先登死士不行呀!


    草!


    要是有五千騎兵就好了,他便敢出城與金韃決一死戰。


    “湛兒,你快看,那是什麽,是糖人嗎?還有那個,是風箏,好多五顏六色的風箏……”


    出了皇宮,坐在馬車上的趙湛被趙福金的一聲聲歡呼,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兩人下了馬車,趙湛淡淡道:“嗯,喜歡嗎,喜歡就全買下來,我請客。”


    “謝謝湛兒。”趙福金明明比趙湛小,卻裝作長輩一樣,踮起腳,拍了拍他的頭,“以後姑姑會好好疼你的。”


    趙湛無奈苦笑,看著俏皮的趙福金,眼眶又微微泛紅。


    “走,前麵有家麵館,嚐嚐去。”


    “好,你請客。”


    “沒問題,我今日請姑姑飽餐一頓。”


    “說話算話哦?”


    走進麵館,麵館老漢年紀不小,一隻手和麵,另一隻手空蕩蕩的。


    老漢注意到趙湛的目光,尷尬道:“讓官人見笑了,我就這一隻手,另外一隻手在上次金韃人南下,跟隨李相公與金韃人交戰時,被一個金韃狗咬去了,您可別嫌棄,我……”


    “不,不嫌棄,您是為國受傷的英雄,我哪裏敢嫌棄您,我不配。”趙湛滿臉尊敬,在任何時候,遇到為國捐軀的英雄,他都會滿懷敬意。


    沒有他們,現在他早就待在北地,給金韃人當奴隸了。


    “哎!”老漢一聲歎息,胸腔似有萬般無奈。


    趙湛不禁好奇,“敢問老漢有何煩心事?”


    老漢停止揉麵,轉身負麵抽泣。


    這個更加讓趙湛和趙福金好奇了,急忙追問。


    老漢這才說出了心中無奈,“自上次金韃人南下退走後,李相公便被朝中佞臣進讒言遭貶,隻剩下張大人也被解除官職,如今金韃人又一次圍城,俺們趙宋除了議和,難道就別無他法了嗎?”


    “我不甘心呀!隻要是朝堂振臂高呼,我老漢雖身有殘疾,可也誓死與金韃人血戰到底,可朝堂……”


    老漢又一次掩麵痛哭。


    趙湛苦澀無奈,匆忙吃了幾口,把身上的銀子全拿了出來。


    一堆金銀把老漢嚇得跪地拒絕。


    趙湛心頭萬般苦澀,“這是你應得的,趙宋有愧於你。”


    等他一出麵館,整個街道都沸騰了。


    因為有人認出趙湛就是當今太子。


    目光所及,街道上百姓擁擠,人頭攢動。


    忽然有人大聲喊道:“是太子殿下!”


    麵館老漢撲通跪地,“原來您就是俘虜金韃三太子,擊傷金韃主帥粘罕,陣斬金韃大將完顏噠賴的太子殿下?”


    趙湛點點頭,“是我。”


    “老漢拜見太子殿下!”


    “我等拜見太子殿下!”


    整個街道的百姓齊齊跪地。


    趙湛掃視一圈,傲然道:“諸位,我以趙宋太子對天起誓,絕不與金韃人議和,我趙宋將與金韃人血戰到底,不死不休!”


    “太子殿下萬歲!”


    “太子殿下萬歲!”


    百姓徹底被點燃,歡呼聲如潮水般湧來。


    整個街道上,呼聲一波接著一波,響徹雲霄。


    “這……這就是民心所向嗎?”


    趙湛這是第二次將這句話具象化,如此直觀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第一次是搶奪東華門那一次。


    突然,他心頭一顫,自己隻是太子,怎麽能用萬歲呢?


    不應該是千歲嗎?


    這不是有人故意給自己挖坑吧?


    不管了,老子民心所向,誰能動自己,誰敢動自己?


    趙湛看著周圍的大宋百姓,內心觸動頗深。


    他們包含了對趙宋官家的期盼和對金韃人的痛恨。


    趙宋官家的不抵抗政策,讓他們心頭的怒火壓製的太苦了。


    整個趙宋百姓都被壓抑的太苦了。


    恰在這時,一直沉寂的係統突然冒出來,“支線任務,決定出城與金韃人決一死戰,獎勵尉遲敬德和三千玄甲軍。”


    什麽!


    趙湛被係統的突然襲擊,直接搞蒙了,頓時大喜過望。


    尉遲敬德!


    那可是大唐的第一紅花雙棍!


    就連天可汗都曾說過,“我持弓,尉遲敬德持矛,天下若奈我何?”


    “而今我也可以說,我持槊,尉遲敬德持矛,天下若奈我何?”


    突然,一陣劇烈的爭吵聲,打斷了趙湛的興奮。


    抬頭望去,隻見一群身披禁軍甲胄的武士分開人群,闖了進來,手握皮鞭,對著跪地的百姓一頓鞭撻。


    “膽敢聚眾反對國策,你們這群該死的賤民活夠了嗎!”


    “都給老子滾起來,聽好了!”


    “奉何栗相公之令,此次與金韃人議和,爾等每人每戶出銀一百兩,膽敢拒絕繳納者,一律按勾結金韃人論處!”


    趙湛本就滿肚子怒火,一聽這話,當下怒吼一聲,“王八蛋,還不給老子住手,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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