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幾個潑皮打扮的人頓時慌了神,被趙湛一下子詐了出來。


    周圍埋伏的白馬義從頓時一擁而上,凡有異動者,一個也沒跑成,盡數被按在地上。


    對於這些人,趙湛連看都懶得看,一群小嘍囉,問不出個一二三來。


    問就問一條大魚。


    根本破案電影上,犯罪者最喜歡的莫過於返回作案現場,欣賞自己的傑作。


    他隨即目光如刃,向著周圍掃視一圈,最後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一輛馬車。


    趙雲也立刻心領神會,拔刀上前,“馬車,靠邊停下!”


    這一嗓子,把拉車的馬都嚇了一跳。


    馬車立刻就跑。


    趙雲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當即手中長刀化作一道寒芒掠出。


    鋒利的鈦合金刀刃無堅不摧,生生將拉車的馬腿切成兩半。


    希律律!


    拉車的馬一聲哀嚎趴在了地上。


    馬車裏的人也跟倒豆子一樣,甩了出去。


    好巧不巧,還是老熟人。


    何栗,何相公。


    這老狗當場摔了一個狗吃屎,滿口塞滿了臭泥,好不狼狽。


    “呸呸呸……”


    何栗正從口中扣泥呢,一張桀驁帥氣的臉就出現在他麵前。


    “這不是何相公嗎,大清早的出來,這是表演翻跟頭嗎?”


    何栗心驚膽顫,心裏發虛,都不敢正眼看趙湛,低著頭作揖,“見過太子殿下,老臣剛剛下朝回來,路過此地,路過此地。”


    “哦?”


    趙湛點頭,不動聲色道:“要不,下來吃碗羊肉,吃幾碗,一碗,還是兩碗?”


    何栗頓時臉色大變,搖頭道:“回殿下,老臣身體虛寒胃疼,吃不得肉食,多謝殿下好意。”


    趙湛冷笑,伸手將其直接抓起,眼神透著一股殺意,“老狗,告訴我,是誰出的主意,竟然想坑殺老子的心愛良將,活膩了是不是?”


    “不,不是我!”何栗慫了,他是真的被趙湛打怕了。


    “不是你,是誰?”趙湛嘴角上揚。


    “我……我不知道。”何栗頭都不敢抬。


    心裏更是萬分後悔,主意也不是他出的,他就是來看熱鬧的,結果把自己看進去了,真是夠倒黴。


    “不知道,等到了老子的東宮,你就什麽都知道了。”


    趙湛冷哼一聲,“來人,把何相公帶去刑部。”


    “本太子要親自提審這個老狗!”


    事情從頭到尾,趙湛都一清二楚,之所以還要把何栗帶走,目的自然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趙佶不是要搞自己的手下將領嗎?


    那老子也搞你身邊的紅人。


    不得不說,秦檜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可辦事確實是有一套。


    不需要趙湛提醒,秦檜便三言兩語的把趙雲誣陷一事解釋清楚了。


    這可把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羞得不行,他們竟然還懷疑太子殿下。


    不少人甚至主動向趙湛請罪,說自己不該聽信謠言。


    趙湛聽的都一愣一愣的,眼神禁不住看向秦檜,心裏的殺意也開始了左右搖擺。


    是殺,還是留?


    奸臣也並非是無用之人,用好了,也是一把利劍。


    一把殺人於無形的利劍。


    “不過,秦檜忠心不可信,用一用,倒也是未嚐不可。”


    趙湛認真的看了一眼秦檜,而後點頭認可。


    秦檜頓時大喜過望,不管怎麽樣,自己這條命是徹底保住了。


    到了刑部。


    趙湛直接坐到主位,刑部一眾官員,自上而下,全都位列兩側,大氣都不敢出。


    上次,太子殿下帶人劫持了“募捐稅銀”,結果不但沒有處罰,甚至都沒人過問。


    這下,誰還敢惹太子殿下?


    活夠了。


    打死你都是活該。


    “把哪個老王八蛋給老子抓上來!”


    趙湛一擺手,潑皮之氣,震懾旁人。


    刑部一眾官員紛紛伸長脖子探望,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惹到太子爺了?


    老王八蛋帶上來了?


    是他們刑部的頂頭上司。


    何栗,何相公。


    “何老狗,說說吧,是誰出的主意,要坑害我趙宋一員虎將?”


    何栗眼珠子一轉,立刻計上心頭,耍起潑皮無賴那一套。


    “太子殿下明鑒,老臣真的隻是無意路過,此事與老臣絕無半點瓜葛。”


    “求太子殿下明鑒,求太子殿下明鑒!”


    “如若太子殿下不信,臣願意入宮麵見太上皇,說清來由,請太上皇做主。”


    趙湛端坐上位,麵帶冷笑,這老狗還他麽的敢拿太上皇壓我?


    “放屁!”


    “此等肮髒惡心之事,豈能是太上皇授意你的,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拖出去斬了!”


    趙湛突如其來的一通怒罵,直接把何栗都整蒙了。


    我啥時候說是太上皇授意的了?


    冤枉呀!


    這也太能胡扯了吧?


    至於左右兩排刑部官員都是大眼瞪小眼的,似乎再說,我在幹什麽,我聽到了什麽?


    趙湛猛的一拍驚堂木,“啪”的一聲,震得屋頂都晃動。


    “何栗,還敢狡辯,汙蔑太上皇,就這一條也夠你滿門抄斬了。”


    “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何栗當即表示從沒有汙蔑過太上皇,可問題是有用嗎?


    冤枉你的人比你還清楚你有多冤枉?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諸位同僚,你們開開金口,我可從沒有說過半點太上皇不好的話,從來沒有呀!”


    “你們都聽到了吧,冤枉啊,是太子殿下故意冤枉我!”


    “你們說句公道話呀!”


    “……”


    可一眾刑部官員無一人敢說句公道話,甚至連開口都不敢。


    抬頭看看。


    趙湛端坐上位,手裏把玩著一把長刀,長刀刀刃寒光點點,透著一股寒意,血槽處,還是滲人的黑紅色,這是砍了多少腦袋才染成的?


    再看看刑部衙門外麵,一眾身披銀甲白袍,手持強弓硬弩的白馬義從正嚴陣以待。


    這個時候,誰敢忤逆趙湛一個不字?


    便是趙湛今日來一場“指鹿為馬,”在場的刑部官員也沒一個敢不同意的。


    何栗費了半天口舌,沒一個人敢替他說句公道話。


    他也算是明白了。


    這是太子殿下故意在報複呀!


    報複他!


    這跟吃了一碗肉,還吃兩碗肉,頗有一點異曲同工之妙。


    說你罵了就是罵了。


    爭辯隻能算是狡辯。


    你不承認,那你自證吧,自己刨開肚子,還是我給你刨開?


    “好了,別再幹嚎了,把認罪書簽了,咱們就萬事大吉了。”


    趙湛一擺手,秦檜很嫻熟的掏出一張認罪書,擺在何栗麵前。


    這一幕,似曾相識呀?


    當初他負責刑部衙門的時候,對於那些抗罪不悔的忠貞良臣,他便用的這一招。


    管他有沒有罪,先來八十殺威棒,然後再審。


    八十殺威棒下去,身體弱的,當場一命嗚呼,身體好的,也是搭上半條命。


    何栗咬了咬牙,死活不簽字,而且還敢直接怒斥趙湛,“太子,你身為趙宋太子,竟然私設公堂,刑訊逼供,威逼老臣,你是何居心,老臣要向太上皇告你,我便不信,這世上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趙湛一臉笑眯眯的,“你敢威脅老子,那我告訴你,我的理就是理!”


    “那個誰?”


    他指了指一個刑部官員,“對,就是你,借你們刑部衙役一用,把何老狗按在地上,先打八十殺威棒。”


    那位刑部官員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個是頂頭上司,一個是當今太子,他哪個也不敢得罪。


    “快點!”


    “是!”


    四個衙役走上來,抄起棍子就開始打。


    還沒真正開打,就兩棍子下去,何栗就招了。


    “別……別打了,太子殿下,老臣服了,老臣不敢了,求太子殿下饒命啊!”


    趙湛一擺手,“你可認罪?”


    “認,我認,我……我什麽都認。”何栗被打的渾身哆嗦,臉色煞白,無一點血色。


    簽字畫押。


    趙湛確認完畢後,“另外,為了保證審訊的正常性,合法性,諸位刑部官員也要一一簽字畫押。”


    在“威逼”之下,這些刑部官員一個個無奈在認罪書上寫下自己的大名,按上手印。


    隨後,趙湛又是猛的一拍驚堂木,當即下令,“來人,把何栗押入刑部大牢,明日午後處斬。”


    這下,何栗懵了。


    “殿下,我都認罪了,為何還要殺我?”


    趙湛咧嘴一笑,“你意圖坑害我趙宋虎將,還汙蔑太上皇,難道不該殺嗎?”


    “我……我沒有啊?”


    “可你認罪了,白紙黑字,還有掌印,咋滴,還想抵賴啊?”


    何栗:……


    壞了,被坑了。


    現在何栗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被坑了。


    這完全就是一個無解。


    不認罪,那就打,打到你認罪為止。


    認罪,好,那就砍腦袋吧!


    在何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求饒聲中,他被拖了出去。


    趙湛嘖嘖道:“諸位,本太子審案子咋樣,是不是很牛叉?”


    刑部官員對視一眼,立刻是一頓彩虹屁。


    拍的趙湛都飄飄然了。


    “好了,本案就這麽結了,本太子還要去皇宮一趟,告辭。”


    在一眾官員驚恐的注視下,趙湛瀟灑的離開了。


    出了刑部,直奔皇宮。


    此刻。


    太上皇趙佶正滿臉愜意的在禦花園內潑墨,左右美豔宮女貼身伺候。


    瘦金體的字,一落紙,瘦而不失其肉,剛勁清瘦,疏朗俊逸,堪稱藝術精品。


    趙佶也是心情大好,就差最後一個字就結尾了,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嚎叫,陡然響起。


    隨後,筆鋒一頓。


    一顆綠豆蠅大小的墨水滴下。


    字帖全毀了。


    緊隨其後的是一聲哀嚎。


    “大爹爹,給孫兒做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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