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澄腳沒動,頭微微轉,看向拿著畫紙站起來的沈月,她雙手捧著畫送給趙奶奶。


    趙奶奶放下茶杯,接過畫紙後很認真的看著。


    沈月緊張的不敢呼吸。


    她喜歡畫畫!


    非常喜歡!


    在沒遇到薑澄前,她不知道可以專門學畫畫。


    一直以來,她都是被告訴不準在書上亂畫,不準浪費紙,不準這樣,不準那樣。


    總之沒有一個人像薑澄一樣告訴她,畫畫沒有任何不對。


    沈月偷偷看了一眼薑澄,薑澄對她肯定的點點頭,送上一個微笑。


    沈月發自內心的笑了一下,轉回頭繼續等著屬於自己的審判。


    “每周一三五晚上五點來學,自己準備好畫筆和畫紙,買專業的紙和筆,能做到嗎?”


    沈月圓圓的大眼睛充滿了驚喜,忘記說話。


    “能做到!”


    薑澄上前一步答應下來。


    趙奶奶嗯了一聲,將畫紙遞給沈月道:“走吧。”


    薑澄輕輕碰了沈月一下,沈月立即開口道:“趙老師再見。”


    趙奶奶頭也沒回,繼續拿起剪刀,借著最後一點光亮修剪著月季花。


    薑澄牽著沈月,扶著王姐一起走出趙奶奶的院子。


    她先送王姐回家,表示了感謝後才帶著沈月回大雜院。


    回去的路上,沈月嘰嘰喳喳的不敢相信。


    “姐姐,我真的有老師了!”


    “對,還是位很厲害的老師。”


    “姐姐說厲害,那肯定超級厲害!我一定要好好學。”


    “我相信你!不過你要答應我,學校的知識也要認真學。”


    沈月一身視死如歸的表情道:“好!”


    薑澄看的無奈。


    這也是她說認真學,沒說一定要學好的原因。


    沈月大概率就是那種對學習非常不敏感的學生了。


    *


    第二天周六,薑澄帶著沈月,沈星還有沈奶奶去了百貨大樓。


    沈奶奶說家裏有活不去,其實是怕花錢。


    李春香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積極的說著她來幹活。


    孫愛國也跳出來說他挑水。


    兩個人對於自家的家務是一點看不見,對薑澄家裏的活兒競爭上崗。


    最最離譜的是兩家的家長不僅自持,甚至還要親自下場幫忙。


    要不是沈奶奶阻止,她怕是能過上古代皇太後的日子了。


    不管如何,沈奶奶終究是跟著幾個人去了百貨大樓。


    周末的人格外多。


    沈奶奶見到這麽多人,拉好沈星和沈月道:“跟緊點,別走丟了。”


    薑澄見狀,直接帶著沈奶奶三人上了二樓,找到上次買自行車認識的朱姐。


    兩人聊了幾分鍾後,朱姐帶著薑澄四人下樓,走著他們的內部通道去了買文具的櫃台。


    文具櫃台人不是很多,薑澄見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立即開啟了誇誇誇的模式。


    “年輕有為,這麽漂亮又能幹……”


    ……


    幾句話,給小年輕售票員哄的開開心心。


    “這紙真不錯!是造紙廠的一級紙吧?”


    “你還懂這個。”


    售票員笑著問,薑澄一臉不好意思的道:“去過造紙廠幾次,當時廠長給我介紹的時候記住了這一種。”


    一句話,傳達了薑澄認識廠長的信息。


    售票員聽後,更熱情了。


    順利買好紙筆後,薑澄在年輕售票員的照顧下,順利的給沈星,沈月,還有沈奶奶都買了一件衣服,一雙鞋子。


    薑澄買東西幹脆,不墨跡,掏錢爽快,關鍵是和她說話是真開心。


    一圈下來,薑澄認識了好幾個售貨員。


    幾個人出來時,薑澄假裝感慨的道:“大家都很熱情嗎,哪有用鼻孔看人。”


    沈奶奶沒說話,指著一個方向道:“那上麵寫著不可無故毆打顧客。”


    薑澄深思幾秒後道:


    “這是在提醒買賣雙方都要保持冷靜。”


    沈奶奶:你字多,信你的。


    薑澄說完幹脆拉著沈星,沈月,沈奶奶三人去國營飯店吃飯。


    午飯時間,人非常多,座位更是有限,菜量供應也有限。


    沈奶奶看著人滿為患的國營飯店道:“還是回家吃吧,就算我不心疼錢,這也沒地方啊!”


    “來都來了,我過兩天就要去省城了。”


    薑澄看了幾眼後,將手裏的布袋子塞給沈奶奶道:“您拿著,我進去看看。”


    “幹啥?你認識人?”


    薑澄搖頭。


    “我準備去認識認識。”


    薑澄進去了。


    沈奶奶:現交現用?


    能行嗎?


    事實證明,還真行。


    四個人坐在了廚房門口的一張小桌子上,一人一個小板凳。


    沈奶奶小聲的問:“你怎麽進來的?”


    “巧了,她是夜校同學的妹妹。”


    沈奶奶一臉震驚的問:“你夜校同學誰家有妹妹,你都能記住?”


    薑澄一臉理所當然的道:“這不是應該的嗎?”


    沈奶奶:是嗎?是嗎?


    沒人給沈奶奶答案,同時菜也上來了。


    紅燒肉,燒白菜,尖椒幹豆腐,肉末豆腐。


    菜量很大,味道很好。


    能做到國營飯店大廚的都有幾把刷子。


    吃飽喝足後,沈奶奶幾人把盤子裏的菜湯都就著饅頭吃了。


    薑澄又去刷臉夜校同學妹妹,也是國營飯店的營業員,兩個人有說有笑。


    沈奶奶不用問,就知道這姑娘已經成為薑澄的新人脈了。


    回到大雜院後,還未等沈奶奶開門鎖,何丹與林誠遠一臉憤慨的衝了過來。


    “薑澄,你太狠了!我和誠遠是自由戀愛,你為什麽一定要和我們做對!你讓夜校開除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薑澄聞言,挑眉。


    “何丹同誌,近三個月的時間,你缺席三分之二的課程,考啥啥不會,這才是夜校開除你的根本原因,和我沒有一分錢關係。”


    “你們林家是祖傳喜歡攀咬無辜之人嗎?怎麽你們一家太過矜貴,不能犯錯?”


    “一天天有出來找罵的時間,不如用來反省自己,沒有鏡子總有尿吧!”


    薑澄小嘴叭叭叭,不屑的眼神刺痛了何丹和林誠遠。


    這個曾經被他們看不起的薑澄,到底是怎麽成為了事事壓他們一頭的存在。


    沈星和沈月站在薑澄身邊,同仇敵愾。


    “林誠遠,你敢來欺負薑澄姐姐,我就讓我大哥揍你!”


    沈月豎著小拳頭,氣勢鼓鼓。


    林誠遠腦袋一熱,脫口而出:“沈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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