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園很美,即便已是初秋季節,各種花還是開得繁繁盛盛,尤其那條長長的薔薇花廊,和林大那條真的好像。


    看著花廊,便會想起那天夜裏,大哥他背著我,在花廊裏慢慢的徜徉。


    拿出手機找了好幾個角度拍下花廊,轉手發給大哥,“大哥,看,這是我們的花廊哦。”


    發完照片我並沒有關上手機,而是一直停留在聊天頁麵,大哥他從昨天就開始沒回我的信息,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麽一樣。而現在,正在輸入幾個簡單的字,差點讓我熱淚盈眶。


    “想沒想過回林大讀研?”


    我詫異的挑起眉,這個還真想過,可這種跨省的學校調劑聽說很難,“想過啊,不是很難?”


    “確定想要回來告訴我,這邊我來想辦法。馬上有個會,我先掛,有什麽事發消息。”


    大哥總算理我了,我開心的按滅手機放回包包裏。


    “說什麽呢,這麽開心?”李木很紳士,在我和大哥發微信的過程中一直保持著禮貌的距離,盡管他也很好奇對端的那個人是誰。


    “和大哥聊天。”


    李木皺皺眉,“又是那個魏清塵?”


    “是啊,你不可以這麽沒禮貌,他是我哥,比我們大好幾歲呢,你也要和我一起叫哥才行。”


    不知哪個字取悅了他,李木抿唇笑了,招招手叫戴著白手套的工作人員過來,帶我們去挑百合花,他說百合的寓意好,想送我一束。


    我嚇得連連擺手拒絕了,“千萬不要,讓花好好的長在枝上吧。周敏慧花粉過敏,昨天那束玫瑰都被迫放在熱水間供大夥共賞了。花兒再好看,我也隻能抱一會兒,回去又得送到熱水間,太可惜。”


    “周敏慧花粉過敏?你聽誰說的?”李木很驚訝。


    “她自己說的呀,昨天我抱著花回去的時候,她可嫌棄了,捂著鼻子躲得遠遠的。我害怕出人命,隻好把花送走了。所以,李木,以後不要再送花了,浪費。”


    接下來的幾天,李木每天中晚兩次來找我,風雨不誤。有時候帶我見他的那些朋友,多數時候是我們兩個人逛街吃飯。


    好幾次,他帶我去那種貴死人的奢侈品店,想要送我包包和首飾,還有五位數起的漂亮衣服,都被我拒絕了。


    有一次下小雨,我淋濕了後邊有點小感冒,他還要送我一輛車,話都沒說完,助理就把車開了過來,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淡藍色車衣,精致小巧也極為昂貴,是所有女孩子都會喜歡的款式,我連碰也沒碰的婉拒了。


    李木對此特別不能理解,在他看來,女孩子沒有不喜歡這些可可愛愛的東西的,我是個另類。


    其實我也納悶,大哥給我買吃喝送禮物,我都可以坦然接受。當那個人換成李木,我就滿心都是抵觸,好奇怪。


    女孩子都喜歡華服美飾,可那要在自己可以負擔的前提下。一味的依靠別人給予,會迷失自我的,我不想自己變得那麽物質。而且,我想要的東西,我要自己賺錢買,絕不要依附別人。


    我確實想要談一場戀愛,但與金錢和權勢無關,我隻是想去喜歡一個人。


    又一次朋友間的聚會,我因為學校有點事,出來得稍晚,到達會所時,已經坐了滿滿一桌子人,歡聲笑語飄得滿屋子都是。


    開門進去時,桌上隻剩一個座位。


    而我,見到一個出乎我意料的人--周敏慧。


    一個座位,卻來了兩個人,不知道是誰的有意為之,還是我原本就不在他們的預算之內。


    無論哪一種,都足夠我尷尬。


    “木哥你可來晚了嗬,照例罰酒三杯。”說話的還是那個大男孩,他不住的用眼角瞟我,得意的笑得狂妄。


    李木沉下臉,把車鑰匙扔在桌上,嗵的一聲響,男孩的笑臉僵在了臉上。


    周敏慧側身抬起頭仰視著我們,她的目光很複雜,有憤怒,有幽怨,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恨意。


    她恨我?


    “為什麽隻有一個座位?”李木沉著聲音開口。


    他麵色肅冷,眸底深邃,微微攏起的眉頭告訴所有人,他很生氣。


    “阿木,對不起。我本來都說不要來的,可......”


    “慧慧姐,你幹嗎要說對不起啊。你本來就是圈兒裏的一員,咱們從小一起長大,那是什麽感情啊。不能因為多了一個人,就把你推出去。到什麽時候,你也是我的慧慧姐,誰也替代不了。”


    又是那個男孩,他頂著李木的壓力,強撐著給周敏慧撐腰。


    他那雙本該清亮的眼睛裏,壓抑著悸動的情愫。


    他--喜歡周敏慧?


    “哦?多了一個人,多了誰,又把誰推出去過?張烈,說說看?”李木眯起眼,身上浮起冷怒,無端的氣勢壓人。


    張烈的臉變得慘白,張了幾次嘴還想要說什麽,最終卻敗在李木的冷沉氣勢麵前,垂著頭沒敢再發聲。


    桌上的人見狀連忙叫服務員加椅子,說隻顧聊天了,沒注意到,一個勁的說不好意思。


    服務員應聲而來,搬來把很小很窄的椅子,放在那把沒有人坐的椅子邊上。


    “阿木快招待你的客人落座吧,馬上走菜了。今天你可得多喝點,最近約你太困難了。沒想到阿木也有見色忘義的那天,長見識了。”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不明白嗎?


    我就是那個多出來的人,他們把圈子緊緊的守住,隻是為了把我隔離在外。


    “李木,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這樣的場合沒什麽值得留戀,也沒什麽不能說出口。不就是多我一個人嗎?我走就是了,若不是看在李木的份上,這種聚會我是不會來的。


    這些年輕人,仗著上輩人打下的江山萌庇,一個個的不可一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藐視眾生了。


    可惜他們的世界再好,我卻從未羨慕過。


    我有我的做人準則和生活方式,從沒想過高攀誰。


    這應該就是古人所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轉身就走,李木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和你一起。”


    他拉住我,我半側過臉,瞟了眼張烈,冷聲說道,“這種聚會,以後不必叫我。”


    我剛想說你不用這樣,他卻已經黑著臉拉著我走到了門邊。


    “蘭月,我要和你公平競爭!”


    我愣住。


    和我競爭什麽?我學國畫,她學經管,有競爭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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