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說話,大哥伸出手在我背後捏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客氣的淡聲開口,“小月是我女朋友,你救過我的命,她為你做什麽都是應該,你不必客氣。”


    “女朋友?”滕靜抬起頭認真的看了我一眼,垂著頭又念了一次這三個字,聲音低而柔婉,似是不可置信,又似帶著哀怨,“清塵,當年在林大,不是說月學妹是你妹妹嗎?”


    大哥歪頭笑笑,修長的手指把我垂落的一綹頭發掖入耳後,用骨節在我臉頰上劃了幾下,愛溺之情溢於言表,“你也說是當年,那時候確實是妹妹,確切的說是先當做妹妹養著的女朋友。畢竟,我六歲那年就暗中發過誓,要娶她做我的媳婦兒。所以,未來,她會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說這話時,大哥一改之前的客氣和疏離,整個人變得溫柔而繾綣,落在我臉上的目光柔得像是加了蜂蜜的水,滿眼的寵溺,看得我臉紅心跳,心窩子裏甜絲絲的。


    不由嗔怪的瞟了一眼大哥,有這麽多外在的場合還要撩,知道你寵我,低調點好吧。


    大哥揉揉我的發頂,用眼神告訴所有人,我就是寵她,甘之如飴。


    滕靜的臉色因這一席話,變得灰敗,眼睛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明明很傷心,還是很堅強的和大哥道恭喜,“清塵,幾年分別,沒想到你都有女朋友了,我恭喜你。“


    我還在為滕靜如此平靜的道恭喜奇怪,卻聽她話鋒一轉,又說道,”隻是沒想到昔日的林大才子住在這麽小的房子裏,你這種大神級的人物還挺接地氣的。對了月學妹,你還在讀書吧,聽說京都這邊花銷都比較大,好在清塵有能力,你真有福氣。”


    這話說的,聽著就讓人生氣。


    不就是想說我隻會讀書沒本事賺錢,全靠大哥賺錢養我嗎?想說就直說唄,還拐這麽大的一個彎,她不累,我都累了。


    不要說我沒靠大哥養,就是靠了,和她有什麽關係呀!


    過問別人的私事,真是閑出屁來了。


    一看就是沒事找事,一邊做綠茶,一邊鋪設自己溫柔和善解人意的人設,同時彰顯她自力更生有多麽了不起。


    她怎麽就不明白,女人太強或太弱,男人都會累的。她這種一味的想要表現自己和我的不同之處,自以為是的閃光點,在我看來,隻是心虛的一種表現。因為她想不到,當年傻乎乎給她遞情書的小學妹,會出落得哪兒哪兒都比她更吸引人。


    不要說我自戀,事情勝於雄辯嘛。


    看我一百七的身高,看我不過百的體重,看我該肥的肥、該瘦的瘦的小身板兒,看我京大研二在讀並取得多項耀眼成績的履曆,看我正在走的越來越光明的未來國畫大家之路。


    還有,僅年輕兩字就足以讓她沒有底氣和自信。


    挑戰我哦,行,接了。


    “滕學姐說的是,當時租這裏也是覺得距離學校近來回方便,再說隻是暫時住住,沒想那麽多。大哥說了要給我買間大點的,主要是我還在讀書,以後去哪裏落腳工作也不一定,而且我們都不是追求享受的性格,弄太大的房子沒有必要,便沒同意。我們搬進來的時間不長,你們三位可是我家的第一波兒客人。地方太小,大哥提前也沒說要帶客人回來,準備不周,倒是讓學姐見笑了。”


    “怎麽會,地方再小也是家呀,溫暖又安心,”滕靜撩了一下頭發,側眸微笑,一副溫婉的大家小姐作派,隻是眼底不停跳躍的暗光是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是我打擾了。蘭月學妹,我和清塵一樣叫你小月可以吧,感覺這樣親近一些。”


    “可以的,除了大哥和我爸媽會叫我寶貝,別的人幾乎都叫我小月。”我天真的呲著小白牙兒笑得毫無心機,還羞澀的瞄了大哥一眼。


    不就是比茶嗎,來吧!


    滕靜收回落在大哥身上的目光轉為麵對著我,壓抑著眼底的情緒,想必是沒想到我挺維纏吧,她溫和的笑說,“清塵和你的感情真讓我羨慕,小月好福氣。”


    又說我好福氣,此言不虛,我不和她強。


    隻是她這一一口一個清塵,叫的我好惡心,我敢發誓,她一定是故意的。


    我靠在大哥身邊,偎著他肩膀軟軟的站著,開心的點頭,“是的呢,是的呢,大哥都快把我寵上天了,擁有這種完美型戀人,確實是我的福氣。學姐也這麽認為的嗎?那學姐的眼光和我好相似呢,也太巧了吧。”


    瞪大無辜的眼睛,渴求來自情敵的認可。


    滕靜無懈可擊的麵具終於出現一絲龜裂。


    我心裏的小人兒插腰狂笑,讓你和我嘚瑟,必須秒殺。


    大哥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我和滕靜在暗中過招,自然的伸出手環著我的腰,卻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揉捏了一把。


    我的腰非常之敏感,我這沒被開發過的小人兒,哪受得了這個,登時被捏得紅了臉,雙腿發軟。


    沒想到大哥他會用這招兒,我這小腰兒頃刻被捏得蘇蘇的發麻,腰酸腿軟的差點癱倒,大哥眼疾手快的收緊手臂把我困住,讓我維持行得直、端得正、站得穩的正室儀態。


    隻是臉更紅了,熱得發燙。


    見我臉紅了,大哥胸腔裏悶笑。我羞憤的想要站起來離他遠一點,別再讓外人看熱鬧了,他卻不依的扣緊我,身上的溫度烤得我冒汗,還湊我我耳邊小聲說,“寶貝,這麽急著宣示主權啊。”


    我扭動著身體要他別鬧了,這麽多人看著呢,他愉悅的蹭了蹭我的鼻尖問我們晚上有什麽安排,在家裏吃還是出去吃。


    話題被轉變,我眼角觀察到滕靜鬆了一口氣似的靠回輪椅靠背上,兩隻把握著輪椅扶手上的手用力的骨節發白。那低斂著的眼睛裏,不知道壓抑著多少東西。


    就這點戰鬥力,也來玩兒小三挑戰正室的戲碼,然後被我這種戰鬥力超弱且沒有任何經驗的正室一招pk?


    事實證明,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也把她的底線預估得過高。


    一個人想要達到目的,不論她留給別人的印象有多麽的高尚和美好,都不耽擱她為了自己的目的赴“湯”蹈“火”,死而後已!


    禮貌來講,滕靜第一次來我們家,本著待客之道,應該出去像模像樣吃頓晚飯。可小航昨天遭了那麽大的罪,身體又因為失血過多特別的虛弱,肯定不能出門,我可舍不得把她自己留家裏,自己出去吃大餐。


    而且滕靜剛剛的一番茶行,把我對她的好感降低很多,尊敬之心大幅度縮水,自然談不到什麽待客之道了。


    吃頓大餐對如今的我來說算不得什麽,但那得是請值當的人,貓零狗碎的,花一分錢我都心疼。要不是她對大哥有救命之恩,分分鍾落臉色。


    別說我小氣,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出身,從小沒接受的就是別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的教育。


    但麻煩的還是這救命之恩,哪怕我不喜歡她,也沒有辦法不管她。


    隻因我和大哥是一體的。


    他的救命之恩就是我的救命之恩。


    所以,飯還是要吃的,而且要吃好、吃得有誠意、也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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