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風眉心攏起,眸色濃鬱的開口,“哥,你真的隻是出差嗎?我怎麽覺得你是被人控製著呢,不是誤入傳銷組織了吧,要報警嗎?”


    海藍躲在一邊和我擠眉弄眼,我咬緊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大哥不軟不硬、不冷不熱的懟了滕靜幾句,然後冷靜的掛斷電話,全程沒給滕靜說一個好聽的字。


    如今的魏清風是資深鑒茶大師,不動聲色的和大哥一唱一和,氣得滕靜以開會為由,強行中止通話。


    電話掛斷了,小小的轎廂裏氣氛凝重,海藍握住我的手,魏清風小心的看著我,想要說些什麽,最終也隻是抿抿唇,幹巴巴的問我有沒有事。


    當然沒事啊,本以為一個人度過的跨年夜,結果居然見到活生生的大哥,這比任何禮物都貴重,天知道我有多麽開心。


    這種開心,就像有一萬朵心花在空中綻放,又像和煦的春風掛著縷縷幽香在心頭緩緩的輕拂,仿佛期待幾輩子的願望突然實現,又似被卷到岸上的魚重新遊回海洋。


    這麽開心,怎麽會有事!


    “沒事就好,不枉費大哥一片苦心。”魏清風像老媽媽一樣的欣慰。


    如果不是之前的隔閡太深,我猜想他很可能會拍著我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要我凡事想開點。


    魏清風的話讓我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就明白了。


    就說嘛,本來互看不順眼的三對兒男女,怎麽會同一時間段兒一起強迫我和他們一起跨年呢?以小梓和秦航對魏清風那種討厭的程度,沒當場揍他都是好的,和他一起跨年?我真要嗬嗬了。


    是大哥,他擔心我一個人跨年會難過,費盡心思的安排魏清風給我一個驚喜。而他們幾個來找我,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所預謀。


    因為魏清風知道,僅憑他的話,把死人說活、把日升說成日落,我也不可能和他單獨見麵,隻好請求小梓和梁子傲幫忙。


    又要成功約到我,又要做到不能事先透露底牌,真挺不容易的。


    不管怎麽樣,這個跨年,我過得真的好開心。


    過了元旦,就是期末考。


    到了我們這個階段,文化課的成績已經不重要,一切用作品說話。


    好在我天賦佳,後天也夠努力,大哥不在的這段時間,也沒有荒廢,期末測評成績非常不錯。那張大哥背靠雪山、凝目遠望的肖像畫,還被教授掛在京大每個係都包括其中、但上榜者寥寥無幾的仰望台上供全校師生共賞,獲得全校師生的一致好評。


    於是,因為一副畫,我又一次成為全校師生議論的紅人。


    在京大,沒聽說過蘭月的人很罕見,但真正和我見過麵的,卻是極少數,我是名聲在外。


    聽說,美術係國畫專業本院兒的同學還專門成立幾個小的團隊,對這幅畫做很深入的研究,旨在參透國畫的精髓所在。


    他們稱這幅畫為中國版的“蒙娜麗莎”,說大哥的眼睛裏含著深情的密碼,唇邊若有若無的弧度,帶著含蓄的深愛。


    動筆的時候我沒想這麽多,隻是畫出記憶中大哥原本的樣子。


    緊接著,中文係的才子佳人們,以這幅畫為中心,以我為女主杜撰了一個又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接二連三的發表在各種期刊上。


    聽說有一篇甜寵文還被某個文化平台改編成有聲情景短劇,火得一塌糊塗。那個作者親自來找我,堅持分給我一部分的版權費,說是沒有我那幅畫,她就不會有靈感,更不會寫得出那麽感人的愛情神話。


    同學們給這種連環現象取了個特別接地氣的名字:蘭月效應。


    當然,這都是後話。把大哥的肖像畫當作作業交上去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會引起這麽大的反響,更沒料到會有這麽多人喜歡。


    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期末考之後,接著就是寒假,我和小梓背著行囊,一起回南城。我是放寒假,小梓是補休之前攢下的假期。


    小梓依靠自己的實力,成功拿下轉正的名額。如今的她,已經是一名真正的警官,她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和敏捷的身手終於找到最正確的歸宿。


    現在的小梓神采飛揚,霸氣豪爽,林卓巍帶給她的傷痕愈合的不錯。


    隻是不知道,林卓巍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被小青梅甩。見到這樣意氣風發的小梓,他又會是什麽心情!


    回想起小時候她歪戴著不知打哪撿來的已經飛邊兒的大蓋帽,帽子很大,總是遮住她的眼睛,害她不得不總是要騰出一隻手扶著帽子,不然看不見路。


    即便這樣,也沒能擋住她一次次的和人說長大想要做一名會開飛機的警察。


    今天的她,用自己的努力實現了童年時夢想的後半部分,前半部分的開飛機,以後看機遇吧。


    果然,遠離渣男,前途一片大好。


    秦航經過我和梁子傲的勸說,終於放下麵子,主動給父母打電話認錯,和爸媽聊了一個多小時。


    第二天晚上下班回來,居然看到爸媽站在小區門口等她。兩個人手裏都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見到她過來,她媽媽扔下東西就撲過去,把人抱懷裏一邊捶一邊哭。


    一家三口,盡釋前嫌,秦航終於開始正式向前走了。這一次,有她爸媽陪著,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受傷。


    期末考過後,收拾幾件衣服,我便一個人直奔南城。


    我到家時是早上五點鍾,悄悄的開門進去,爸媽還沒有起床,我縮手縮腳的回到自己房間,洗澡換衣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擦頭發。


    苦命的早起做飯的爸爸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我,驚訝的張大嘴巴,和我四目相對,一時忘了反應。等他回過神,激動的喊了聲女兒回來了,轉身重新進入臥室,順手關上房間的門。


    留下我一個人在客廳梳理淩亂的秀發。


    這就是我恩愛的爸媽見到女兒歸家的第一反應。


    恩愛夫妻之間,女兒隻是意外。


    好想哭怎麽辦?


    過了足有五分鍾,爸媽手拉著手出來,圍著我噓寒問暖,尤其是媽媽,開心得眼睛濕漉漉的,好幾次哽咽出聲,被爸爸硬給勸了回去。


    女人的淚窩子淺,媽媽心疼我遭遇的事情,流淚是最直接的表達方式。當然,爸爸不是不心疼我,隻不過他是一家之主,總得拿出點魄力來。再說,我哭就算了,媽媽哭會扯疼爸爸心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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