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又侍奉神,又侍奉瑪門,撒但所許的都在瑪門的原則裏。”薩特神父說道。


    安布羅修斯點了點頭繼續清點武器,同時說道。


    “也許會有很多無辜的人死去....”


    “殺戮有時,醫治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安布羅修斯大公,您不必掛懷,遵從您的本心,那便是上帝的安排。”薩特神父說道。


    安布羅修斯怔了怔,他沒想到這位驅魔人性格居然像個告解神父一樣。


    “越南人沒瞧得起我們,我們全部的武器都在,一共是長槍70支,單發手槍20支,左輪手槍十支,子彈2000發。


    按越南人的說法,我們的對手有一千人,但沒人會保證魔鬼會履行他的諾言,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剛才來的時候,我注意到間寺廟旁有一條河,根據方位和流速判斷,應該是巴沙河,隻要我們沿著河向南就能回到金邊,那裏有法國教會朋友的商船,但願他們還活著。”


    這時候寺廟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大群瘦弱不堪,驚恐不可名狀的人被越南官軍趕了進來。


    他們有一些是犯了錯的囚犯,有些是反對越南統治的真臘人,有的僅僅是因為交不上租子而已,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大多衣不蔽體。


    眼前的並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囚犯,看起來更像是一群可憐的乞丐。


    越南官軍手中的皮鞭不停地舞動著,人群緩緩移動著。


    一個越南官軍小頭目說道。


    “你們這些下賤的高棉人,囚犯!現在張明講大人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你們能把眼前的西夷全殺光,你們就自由了。”


    這時候人群中有個高瘦的漢子說道。


    “可他們手中有槍啊。”


    小頭目踹倒一個箱子,裏麵裝的全是木棍。


    “這些就是你們的武器了。”


    那高瘦漢子還要說什麽,被小頭目拉出人群,一刀砍了腦袋。


    “誰還敢多話,就和他一樣,趕緊上!”


    囚徒畢竟有一千人,而安布羅修斯隻有21個人。


    一開始人群中就有幾個不要命的,脫離隊伍向前奔去,隻是還沒有跑出多遠,對麵就響起了槍聲。


    跑在最前麵的幾個人一頭栽倒在地,後麵的人立刻調轉方向往回跑去。


    這時候在後麵壓陣的越南官軍也舉起了火銃,對著往回跑的人就是一陣亂射,人群中發出一陣慘叫,繼續向前。


    安布羅修斯一行人的射擊精準且致命,但是無奈對方人數太多。


    看著人群逼近安布羅修斯一行人,張明講的內心無比暢快,他摟緊身旁的安媚女王,指著下麵的戰場。


    “你的小情人,就要被你的臣民們撕碎了,怎麽樣,有意思吧!哈哈哈~!”


    張明講雖然貴為越南國二品大將軍,並且是真臘實際上的掌控者,但是他並不滿足,他想的是裂土封王,就像吳三桂一樣,他願意西征暹羅,做一個平西王。


    安媚這個女人是他取得王室身份的重要台階,他可不想最後落得和平西王一樣家敗身死。


    張明講覺得自己娶了真臘女王,就能名正言順地接管真臘的一切,也能替明命帝除去北征之前的心腹大患。


    而眼前這個叫安布羅修斯的白人必須死,因為張明講看得出女王和她的姐妹們對這個男人有好感,絕不能讓這個外國人繼續接近女王和她的姐妹們了。


    然而張明講還是低估了白人的無恥程度,安媚女王已經懷上了安布羅修斯的孩子。


    當然安媚女王也是有私心的,她希望有人能帶來強大的援軍拯救她的國家,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


    而安媚女王不知道的是,在她成為女王之前,安布羅修斯還曾多麵下注。


    一輪又一輪的齊射,讓用密集隊形前進的囚犯們傷亡巨大,血肉之軀在子彈前是顯得多麽得脆弱。


    那些被步槍直接打死的囚徒還好,那些被打斷手腳的,或者是捂著肚子在地上哀嚎的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們很快就被後麵衝擊的人浪所踐踏致死。


    而在教會的狂信徒眼中,異教徒的命根本就不是命。薩特修士一錘子砸倒一個衝上來的囚徒,不忘在他臉上灑一把白磷,念一句咒語。


    驅魔人帶白磷,用白磷是很正常的。


    薩特修士的這種肉體加精神攻擊,讓周圍的囚徒都不敢上前。


    隨著一顆地雷那麽大的手雷,在人群中爆炸,囚徒們崩潰了,瘋狂逃向大門的方向,然而等待他們的是越南官軍的火槍和大刀。


    “回去,回去!你們這群賤民,連讓主人愉悅都做不到嗎?”


    其實安布羅修斯一行人並沒有打死多少囚徒,大概隻殺了囚徒的十分之一,然而這種隊伍根本沒有士氣可言,都是跟著領頭的跑,一旦領頭的死了,人群就亂了。


    隻是剛才的戰鬥,讓安布羅修斯看到轉機,立刻去尋找裝白磷的那隻箱子。


    坐在佛塔之上的張明講並不著急。


    “女王陛下,好戲就要上演了,當人的恐懼到達極限,就算是火槍也攔不住的。”


    囚徒的隊伍再次向安布羅修斯一行人發起進攻,這一次安布羅修斯等人並沒有舉槍射擊,而是拿出了一些裝著白色粉末的瓶子。


    囚徒們起初舉棋不定,然而在聽到身後的槍響之後鼓起了勇氣向前衝鋒。隻不過在這些衝到近前時,那些丟過來的瓶子落在地上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燃起了火焰,伴隨而來的是滾滾濃煙。


    人們對槍械的恐懼也抵不上對未知的恐懼,因為人對未知的恐懼是根植於血脈深處的。


    然而還沒等囚徒們逃跑,白煙便籠罩了他們,不止籠罩了他們,也籠罩了整個不歸寺。


    在煙霧中不斷有槍聲傳來,還伴隨著人群的慘叫。


    安媚公主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安布羅修斯能活下來,為此她願意去信仰任何她不認識的神。


    張明講皺起了眉頭,因為他還聽到了士兵們的咳嗽聲。


    “該不是毒煙吧。”張明講想到,還好他的位置夠高聞不到。


    下麵越南官軍的士兵們也是這麽想的,紛紛避開這嗆人的煙霧。


    當煙霧散去時,大門敞開著,門口的越南官軍大多數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而安布羅修斯一行人卻憑空消失了,寺內的囚徒們看到大門敞開再也抑製不住恐懼向門口衝去。


    安媚公主在感謝滿天神佛,而張明講一腳將一尊佛像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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