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霍夫堡宮。


    坐在禦座之上的弗蘭茨實在沒法讓一個79歲的外國使節站著跟自己表達誠意。


    要知道謁見過程僅僅是例行公事就需要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而對方顯然是有事相談。


    弗蘭茨毫不懷疑眼前這位酒色過度的老人會有當場猝死的可能。


    “請為阿裏老帕夏搬一把椅子。”


    “不,尊敬的奧地利帝國皇帝陛下,我不需要。請讓我盡一個使節的義務。”


    弗蘭茨有些無奈,但也點了點頭。


    在奧地利帝國的官員眼中,默罕默德·阿裏的行為顯然非常無理且傲慢,更兼不識好歹。


    他們對於戴白頭巾的本來就沒什麽好印象,這下更是厭惡無比。


    不過波爾多男爵卻知道該做什麽,畢竟跟隨了弗蘭茨這麽長時間,他立刻吩咐人去請維也納最好的醫生團隊,絕對不能讓眼前這個老家夥死在霍夫堡宮。


    禮儀性的儀式結束後,弗蘭茨就直接邀請默罕默德·阿裏來參加在霍夫堡宮的小型晚宴。


    實際上就是一種私下會見,因為之前默罕默德·阿裏宣讀那冗長的國書時力氣就快耗盡了。


    這一次這個頑固的阿爾巴尼亞人終於同意了弗蘭茨的建議.


    一刻鍾後,小宴會廳。


    坐在椅子上的默罕默德·阿裏狀態顯然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沒有出現心慌、氣喘等呼吸困難的症狀。


    “尊敬的弗蘭茨陛下,我一直很羨慕您。您的國家是如此美麗且富饒,民眾順從且充滿智慧。


    不像埃及人,除了隻會打仗的莽夫就是隻會阿諛奉承的小人,到處都是耕地的蒙昧之徒,我一直在努力讓他們成為文明人”


    對於默罕默德·阿裏這種大唱讚歌的行為,弗蘭茨在登基之後見到的實在太多了,再加上前者的梟雄身份立刻讓後者警覺起來。


    事有反常必有妖,能讓這種梟雄屈尊降貴背後一定有著極大的陰謀和不可告人的野心。


    老實說弗蘭茨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不過這種事情,誰先開口誰被動。弗蘭茨假裝不太在意的樣子繼續埋頭幹飯,然而他真沒什麽胃口。


    登基之後弗蘭茨考慮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禮儀性的接待更是耗費精力,看起來自己是該找個皇後了。


    默罕默德·阿裏還是老了,他很快就有些體力不支,隻能率先鬆口。


    其實我們隻是想請貴國主持公道要回曾經的土地而已。


    如圖


    弗蘭茨眼皮一跳,心道:“胃口果然不小,不過阿裏老帕夏這身板恐怕吃不下”。


    見弗蘭茨依舊不動聲色,阿裏開出了自己的價碼。


    “如果偉大的奧地利帝國願意支持我們,我們願意與貴國一同開發這些土地,並且將聖城耶路撒冷拱手相送。”


    弗蘭茨聽後好險被噎住,耶路撒冷這個燙手的山芋他可不想要。雖然奧地利明麵上是天主教的守護者,但弗蘭茨可不是什麽宗教狂熱分子。


    他吃飽了撐的也不會去弄那個燙手的山芋。


    看對方的表情,默罕默德·阿裏就知道,這點價碼還不夠,他咬了咬牙說道。


    “我國還願意開放蘇丹地區與貴國一同開發.”


    “蘇丹?”


    此時的蘇丹完全是窮鄉僻壤更有野蠻的部落不時便發生叛亂,真要投資恐怕連收回成本都夠嗆。


    “我們發現了黃金、還有白銀,我隻告訴我最信任的朋友。”


    阿裏笑著說道,他相信黃金、白銀對歐洲人有著無窮無盡的魔力。


    弗蘭茨抬頭看向默罕默德·阿裏,後者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不過在弗蘭茨的記憶中,蘇丹地區的黃金和白銀似乎是在一戰或者二戰時期由英國人發現的,但卻沒有進行大規模掠奪性開采才有了今天蘇丹的采金業。


    金、銀采集業卻是可以快速回本的生意,隻不過在南蘇丹地區運輸大概率要走尼羅河,這些金、銀能不能運出埃及都是個問題。


    而且所謂的金、銀礦是真是假,弗蘭茨也沒法斷定。眼前這位梟雄最擅長的就是空手套白狼,弗蘭茨不得不防一手。


    退一萬步講,那麽貪婪的英國人都沒直接進行掠奪式開采,那大概率是有些特殊問題在裏麵。


    不過蘇丹南部靠近奧地利帝國的中非殖民地,借著這個機會進行滲透倒不是不可以。


    現在的非洲還處於跑馬圈地階段,那些攔路的土著國家並不是問題,隻要能和其他列強達成一致意見就行。


    弗蘭茨搖了搖頭,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阿裏的籌碼還不夠。


    “我請求您的支持是因為我覺得奧地利帝國需要我們,我們也願意做奧地利帝國最好的朋友。


    但這不代表我們不能找法國人、英國人、俄國人做朋友!”


    不愧是一代梟雄居然敢當麵威脅弗蘭茨,隻不過弗蘭茨很清楚埃及能求助的國家不多,而此時向俄國求助和向奧地利求助根本沒區別。


    弗蘭茨發出一聲冷笑,明顯是對默罕默德·阿裏的話不屑一顧。


    後者此時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刀叉,隻不過兩者相距近三十米,再加上滿屋子的護衛、侍者,他就算恢複年輕也不可能傷到前者半分毫毛。


    默罕默德·阿裏迅速恢複了冷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是我冒昧了,人老了也糊塗,這杯酒我敬您。”


    說完他便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完全不顧所謂的教義。


    確實有兩把刷子,直接開始裝瘋賣傻了。


    弗蘭茨拿起酒杯遙敬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其實通常來說貴族是要講禮儀的,喝酒不該一飲而盡。


    但這種所謂的規矩根本不能束縛君王,再說一飲而盡也顯得豪氣一些,他怎麽可能真讓人壓自己一頭。


    而且此時要是啜上一小口那大概率會被當成娘炮又或是瞧不起對方。


    “老帕夏,您的話是代表您,還是奧斯曼帝國,抑或是?”


    阿裏自然能聽出其中的意思立刻回答道。


    “我,也代表我的整個家族!”


    弗蘭茨點了點頭,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繼續說道。


    “我覺得外約旦地區是您此時能擴張的極限。”


    “為什麽!”阿裏不甘地問道,其實他心中早就清楚,之前說的不過是為了討價還價。


    雙方都是聰明人,但弗蘭茨還是要說出來。


    “貴國實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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