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南看著周時禮坐著輪椅,被人推著進來,心裏一陣無語。


    他這是老二被踢殘廢了不成,居然坐上了輪椅?


    還有這接連不斷的咳嗽聲是怎麽一回事?


    難不成周時禮的老二還連接著肺管子?


    曲珊珊同樣無語,全程黑臉,視線緊隨著周時禮。


    周時禮抬眸看了眼曲珊珊,心有餘悸,便快速收回目光,不敢再與之對視。


    不一會,他便被助理推到沈言初麵前。


    他望著眼前臉頰紅腫,滿臉淚痕,頭發淩亂的女人,頓時心痛得難以呼吸,胸口像堵住了一樣。


    “小言……”他艱難的地開口。


    “嗚嗚嗚~”回應他的是一陣陣委屈至極的哭泣聲。


    此情此景,周時禮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完全不敢想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他的女孩需要獨自麵對這一切,是怎麽熬過來的。


    都怪他沒用,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直到到現在,他還要佯裝虛弱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周時禮強壓著想立刻將沈言初攬入懷中的衝動,緊緊地握著拳頭,隱忍而克製。


    他的嗓子有些幹澀,“小言,對不起,我來晚了。”


    沈言初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但眼淚還是一個勁地往外掉,哭得渾身發顫,抽抽噎噎個不停。


    “嗚嗚嗚~”


    “你終於出現了,我以為你真的不管我了呢。”


    “我好害怕,他們囚禁我,打我,還說我勾引你,罵我不要臉,還有各種汙言穢語。”


    “我快受不住了……”


    周時禮呼吸一窒,伸手捧住她的臉,小心地給她擦拭眼淚。


    “小言,我怎麽可能不管你?”


    “我剛剛受了傷,痛暈了過去,我一清醒,便趕過來尋你,可惜還是遲了。”


    “咳咳咳~”


    說著說著,他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對不起,小言,是我沒保護好你,咳咳咳~”


    沈言初緊張地蹲起,一把握住男人的手,哭著搖頭,抽噎著說道:“我不怪你了。”


    “嗚嗚嗚~”


    周時禮的大掌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著,柔聲安慰著她。


    “小言,不哭了,我沒事。”


    “你傷到了哪裏?嚴不嚴重?現在怎麽樣了?”


    周時禮頓了頓,“我以後再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沒事了,過兩天就能完全恢複。”


    沈言初沒再繼續追問,乖巧地點了點頭,“好,隻要你好好的就行,我都聽你的。”


    “……”


    這無比煽情的一幕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嘖嘖嘖!


    有沒有搞錯?


    這兩人是不是忘了他們其實是背德關係?


    蘇瑾南秀眉微擰,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互訴衷腸,心裏止不住的惡寒。


    加之室內冷氣充足,她被陣陣涼意包裹著,連裸露的肌膚都透著絲絲涼意。


    蘇瑾南微微縮著身子,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搓了搓光潔的手臂。


    她在心裏吐槽著,突然身子一暖,是外套披在身上的觸感,隨後一陣清冽的鬆木香氣撲鼻而來.....


    蘇瑾南眼睫微微一顫,驀地抬頭,撞進了男人深邃的眼眸中。


    兩人對視間,周圍的喧鬧聲像被消音了似的,安靜得落針可聞,連空氣都停滯了一般......


    蘇瑾南美眸圓睜,眼底滿是錯愕和不解,心裏的情緒如同驚濤駭浪般洶湧起伏著。


    蘇景年神色清淡,沒什麽情緒起伏,“小瑾,別著涼了。”


    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和煦,宛如徐徐清風。


    蘇瑾南從短暫的錯愕中回過神,從容不迫地收回視線,將披在肩上的外套扯下,疏淡地回了一句,“我不冷,還給你。”


    說著,便將衣服扔回蘇景年手中,最後不自覺地彈了彈指尖,似乎有點嫌棄。


    然而這個細微的動作恰好被蘇景年盡收眼底。


    他的視線停在了蘇瑾南那潤如羊脂,玉白纖細的手指上。


    目光隨著她指尖輕碾的動作起伏,眸色暗了暗,眼底流露出一抹晦澀不明的情緒……


    不過轉瞬之間,他又恢複如常,若無其事地看向沈言初。


    曲珊珊挽著雙臂,臉上帶著慍怒,緊盯著周時禮和沈言初的動作。


    在心裏止不住地翻白眼,卻什麽話都沒說。


    因為周時禮對她來說,已經不是未婚夫了,即便再生氣,她也懶得再大動幹戈。


    現在她隻等著周家給她一個交代,然後兩家人解除婚約。


    兩不相欠,互不來往。


    這一幕看得虞秋池太陽穴凸凸直跳,忍不住厲聲嗬斥道:“時禮,你究竟在幹什麽?”


    “還不趕緊給我回來!”


    聽到母親的命令,周時禮難得的沒有服從。


    他轉動輪椅,回過身,將沈言初擋在身後,“媽,小言臉上的傷是你打的嗎?”


    “沒錯,是我打的。”


    周時禮眉心緊鎖,“媽,你怎麽可以對小言動手?”


    “她何錯之有?”


    “嗬!她錯就錯在不知死活地勾引你,還差點毀了你,就憑這點,她就該打。”


    “媽,小言沒有勾引我,我們是兩情相悅。”


    虞秋池難以置信地望著兒子,“時禮,你瘋了嗎?在胡說八道什麽?”


    周時禮眼神堅定,“媽,我沒有瘋,我是認真的,我愛小言。”


    “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她,害她被誤會。”


    周時禮沒提被陷害的事,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盡顯男人的擔當。


    倒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知道現在不是糾結是否被陷害的時候。


    首先,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那些給他傳達錯誤信號的船員,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證據。


    退一步講,就算證明他和小言是被陷害的又能如何?


    就目前情況來說,小言確實被下了藥,但他是清醒的,而且兩人後續也都是清醒的狀態。


    他和小言都知道這是一場背德的行為。


    如今他和小言在房門外的互動不但被監控拍到,還被有心人投屏,鬧得人盡皆知。


    這一波操作下來,幾乎封死了他尋找真相的意義。


    萬一對方還留了後手,他再重提‘被陷害’的事,隻會讓他跟小言的處境變得更糟糕。


    所以思來想去,各種利弊權衡之後,周時禮決定先承認錯誤,做個有擔當的男人,再秋後算賬。


    虞秋池被氣得頭疼欲裂,真想扇醒這個兒子,可又舍不得下手,隻能憋著一股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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