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初亦步亦趨地跟在閻婆身後,隔著半米的距離。


    因為閻婆受了傷,拄著拐走路,走起路來顫巍巍的,很是艱難,也走得很慢。


    沈言初輕掩著鼻子,環視著這四四方方的庭院。


    整個庭院處處都透著難以言說的陰森和詭異。


    這裏應該很久沒清理了,地上鋪滿了落葉殘根,一層疊著一層,空氣中更是彌漫著腐朽的味道。


    她的高跟鞋踩在這些腐朽的落葉殘根上,特別沒安全感。


    因此,她走得格外小心,生怕踩到什麽不明生物。


    這時,走在前麵的閻婆突然停住了腳步,沈言初也跟著停下。


    隻見閻婆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撐著門框,正費力地抬起有些僵硬的右腳。


    這架勢應該是想跨過那道約摸二十三厘米高的門檻。


    然而,十幾秒過去了,閻婆還是沒跨過去,但已經滿頭大汗。


    沈言初蹙了蹙眉,在腦海中快速權衡了幾秒,然後走到她身後,“你需要我幫忙嗎?”


    聞言,閻婆的動作一頓,緩緩側過頭來,斜睨了她一眼,“你說呢?”


    “剛剛在後麵看著我一個老人家折騰了那麽久,才上來詢問,我看你也不是誠心想幫我。”


    沈言初眉心一蹙,“嘖,你這人怎麽這樣?什麽叫我不誠心幫忙?”


    “我好心想要幫你,反倒讓你埋怨上了,這是什麽道理?”


    沈言初剛剛燃起的那一點點惻隱之心瞬間熄滅,在心裏暗罵自己聖母心泛濫。


    居然對眼前這個脾氣古怪,還盡幹陰損事的老虔婆動了惻隱之心。


    雖然隻是一點點,都讓她感到後悔。


    她小聲嘟囔著,“難怪大家都覺得你難相處,小孩子都怕你,因為你根本不識好賴。”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閻婆冷臉,用拐杖使勁地敲了敲地板,厲聲道。


    “嘟囔夠了沒有,夠了就趕緊過來扶我,不扶就趕緊給我滾蛋!”


    “你......”沈言初被懟得氣不打一處來,當場就想罵回去。


    但一想到到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接下來還有求於這老虔婆,那些回懟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最終,她撇了撇嘴,按捺住心底的不爽,不情不願地伸出手,攙扶著老太太跨過門檻。


    這不扶不知道,一扶嚇一跳。


    因為手上的觸感太過嚇人,就像直接握著根骨頭,幾乎感受不到脂肪的存在。


    沈言初眸光微閃,一個想法從她腦海中閃過。


    在將老太太扶穩後,她突然關切地問道:“閻婆,你怎麽這麽瘦?是不是身體還沒好全?”


    “剛剛那婦人說你很久沒出門了,如今你瘦成這樣,是不是因為家裏沒存糧?”


    “......”


    她眉心緊蹙,聲音裏透著濃濃的擔憂和關心。


    聽著這些關切的話語,閻婆抬眸看向沈言初,那雙渾濁的老眼微微顫動著,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沈言初看出了閻婆的變化,心裏微微竊喜,但麵上沒有表露出來。


    佯裝不自在地說道:“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當我多管閑事吧,不用理會我。”


    閻婆緩緩收回視線,眼底的凶狠和刻薄逐漸淡去,然後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看來,你本性還算善良,不然也不會火燒屁股了,還有心思關心我這孤寡老人。”


    沈言初不解,“什麽火燒屁股?”


    閻婆沒回答她這個問題,直接轉身往裏麵走去。


    沈言初早已習慣她話說一半的臭毛病,也沒過多糾結,繼續跟在她身後。


    這是個隻有十幾平米的小房間,壁上高掛著一枚老式燈泡,裏麵的燈絲都黑了,還在用。


    因為隻有一枚老舊的燈泡,所以即便開了燈,室內依舊昏暗,顯得陰森恐怖。


    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掉漆掉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木質大方桌,桌麵上放著符紙,龜殼,茭杯,銅錢等工具。


    這架勢乍一看,倒是有模有樣,法力高強。


    桌子的後麵立著一極具年代感的佛龕,大概一米五的高度,寬一米,裏麵供奉著一些普通的神像。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裏,沈言初腦海中突然閃過嚴霆坤辦公室裏那個供奉財神的佛龕。


    “你還愣著做什麽?”


    閻婆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沈言初瞬間回神,目露茫然,“啊?你是在叫我嗎?”


    “這裏隻有你和我,不是叫你,難道叫鬼嗎?”


    沈言初忍不住腹誹:‘這裏陰森森的,說不定真有鬼,不過這老虔婆可比鬼恐怖多了。’


    “哦,那你叫我幹嘛?”


    “伸出你的手!”這是命令的語氣,十分強硬。


    “為什麽?”


    “快點!你還想不想知道真相了?”


    沈言初猶豫著抬起右手,瑟縮了兩下,遲遲不敢伸出。


    閻婆臉色陰沉,瞥了她一眼,耐心已然告罄,猛地握住她的手,拉向自己。


    “啊!”


    一陣刺痛傳來,沈言初這才驚覺自己的手指頭被劃開了個小口子,血珠滋滋往外冒。


    “你瘋啦!你用什麽東西劃拉我的手指?”


    “不想死就閉嘴!”


    閻婆看著瘦,實則力氣不小,硬是桎梏住了那不斷往回縮的手。


    隨後,她拿出一張符紙,往那血珠上抹,邊抹邊擠。


    很快在那張符紙被抹出了個奇形怪狀的字。


    沈言初眉心緊皺,盯著看,但上麵的字太過潦草,她根本看不出是什麽字。


    閻婆弄好後,像甩垃圾似的甩開了她的手。


    沈言初心裏十分窩火,“你要我的血幹嘛。”


    “你不會是又要幹什麽陰損事吧?”


    “你要是敢胡來,我哥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閻婆沒理會她,將那張符紙折成三角形,握在手心裏,閉上眼,嘴裏低低地念著什麽。


    沈言初心頭一緊,心裏全是對未知的恐懼,想要製止她,但又不敢,怕遭到反噬。


    “你究竟在幹什麽?”


    閻婆終於睜開了雙眼,但依舊沒理她,徑直走到右側牆那扇緊閉的房門前。


    那扇門很小,門前掛著一塊黃色的布簾,上麵赫然寫著幾個看不懂的紅色符文。


    閻婆突然回頭,眼眸微眯,露出陰森的笑容,“丫頭,你想進去這裏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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