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年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背,眸色微動。


    隨後麵無表情的拔掉輸液的針頭,手背早已一片青紫。


    如今加上臉頰,手臂,額頭的傷,他的情況看起來十分糟糕。


    蘇瑾南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江年,我不接受你虛偽的道歉!”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私下卻沒幹一件人事。”


    “從前我是名聲極好的蘇家大小姐,人人豔羨的對象。”


    “可近半年來,我的醜聞滿天飛,成為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當然這隻是你毀掉我的第一步,你早設好了各種陷阱,就等著我掉進泥潭裏爬不出來。”


    蘇景年立刻反駁道:“小瑾,那些醜聞與我無關,我之前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


    “那你不也答應過我,會去查清楚真相嗎?”


    “怎麽這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蘇景年張了張嘴,一臉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還沒有查到。”


    蘇瑾南一臉無所謂,“隨便,我早料到你查不到,畢竟賊怎麽可能抓到賊。”


    她提起這件事,也沒期望蘇景年會主動承認,隻不過是趁機會發泄出來。


    事情發生那會,爸媽都不相信她,跟所有人一樣認為她想給厲乾川下藥,卻陰差陽錯跟了周昀湛。


    這事她比竇娥還冤。


    可奇怪的是,不管她怎麽查,都查不到真相。


    每次稍微有了點頭緒,查著查著就會進入死活同,就像有人故意不讓她查到似的。


    之前讓周昀湛去查,他也毫無頭緒,慢慢的,她也就歇了查出真相的心思。


    因為查清的意義不大。


    多一條蘇景年傷害她的證據,和少一條,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蘇啟誌麵色有些凝重,“瑾南,你突然提起這件事,是有什麽證據嗎?”


    “沒有證據。”


    蘇瑾南回答得很幹脆,連事情的疑點都懶得羅列。


    蘇啟誌緊蹙的眉心微微一鬆,“既然沒有確切的證據,那就先不管這事了。”


    “你若是對那事還存疑,我再派人去查。”


    蘇瑾南自然不信他。


    早前他也說過這話,最後什麽都沒查到。


    她語氣慢悠悠的,透著一絲意味不明。


    “爸,聽到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你暗自鬆了口氣,對吧?”


    “我看你臉上的褶子都淺了不少。”


    蘇啟誌鬆開的眉心又聚攏起來,滿臉複雜,“你這說的什麽話?”


    “凡事講究證據,我讓你等有了證據之後,我們再繼續追究。”


    “難道這還有錯了?”


    蘇瑾南撇了撇嘴,拉長了語調說道:“你當然沒錯,你怎麽可能有錯呢?”


    “反正規矩都是你定的,證據算什麽東西。”


    蘇啟誌正色道:“瑾南,你給我好好說話。”


    蘇瑾南這下子態度更散漫了,還有幾分不耐煩,“我好好說話的時候,你又不聽。”


    “我前麵擺了那麽多證據,連人證都領到你麵前,親口告訴你事實,你還不是當沒看見,沒聽見。”


    “我現在是真看透了,你存心偏袒江年,我喊冤喊破喉嚨,你也不會搭理。”


    “你甚至覺得我喊得太大聲,嚇著了你的寶貝兒子,怪我不懂事。”


    “在你麵前,證據是最沒用的東西,既然如此,那我還辛辛苦苦找證據幹嘛?”


    蘇啟誌被噎得說不出話,“......”


    蘇瑾南站累了,走到單人沙發坐下,往後靠了靠,雙腿交疊,慢條斯理地說道。


    “爸,江年陷害我,對我有惡心的想法,你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態度,我確實有那麽一點難過。”


    “不過轉念一下,畢竟江年的生母都已經入土了,而她又是你深愛且難以忘懷的白月光,你恨不得隨她而去。”


    “你更在乎那女人的兒子也是情有可原,我這個做女兒的表示理解......”


    蘇啟誌越聽越不舒服,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瑾南,你從哪學來的陰陽怪氣?”


    “什麽叫我不在意?”


    “我是你的父親,能不在乎你嗎?”


    “如果你真的受到了傷害,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正因為你現在還好好的站在我麵前,還能伶牙俐齒地回嘴,我才能繼續保持冷靜。”


    “我一個縱橫商海數十年的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自然不會太過情緒外露,難道這點我還要反複跟你解釋嗎?”


    “我現在心裏非常沉重,但我是你們的父親,不管怎麽樣都必須保持理智......”


    聽著父親義正言辭的長篇大論,蘇瑾南輕挑眉梢,勾了勾唇,輕描淡寫地說道。


    “哦~,原來問題在我。”


    “嘖,確實都怪我,怪我是豎著進來,如果我是橫著進來,你就不用這般克製了。”


    蘇啟誌太陽穴突突直跳,“你......”


    蘇瑾南見父親吃癟的樣子,心情好了不少。


    “爸,我還沒有無聊到要跟江年爭搶在你心裏的份量。”


    蘇啟誌胸口堵得慌,“你總說這些戳人心窩子的話。”


    “從小到大,我待你如何,你自己心裏清楚。”


    他從不覺得自己虧欠過女兒。


    正因為他曾經太寵溺女兒,才將她寵得這般毫無容人的度量,稍有不滿,就反唇相譏,傷透了他的心。


    蘇瑾南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


    “其他的你可以不在乎,但你作為金穀集團的董事長,總不能放任蛀蟲摧毀集團的根基不管吧。”


    “我現在告訴你,江年可不止想害我,他還損害了公司的利益。”


    蘇啟誌跟著緊張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蘇瑾南依舊從那個大包包中拿出傅時驍給她的那疊證據。


    “呐,你自己看看。”


    她將手中的證據往父親懷裏一拋,屁股都沒離開過沙發。


    蘇啟誌下意地用手接住,反應過來後,頓時有些氣惱。


    好在這種事情經曆多了,他很快恢複了正常的臉色。


    葉倩看向女兒,“南南,這是什麽證據?”


    蘇瑾南瞥了眼蘇景年,悠悠道。


    “這些是江年商業行賄和惡意做空操控股價的罪證。”


    葉倩刷地瞪大了眼睛,捂著嘴,一臉震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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