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南抿了抿唇,繼續說道。


    “上次你向我保證,當晚就會離開情人的住處,到長恒酒店住著,直到我消氣再出現。”


    “事後,我給酒店打去了電話。”


    “想著如果你說到做到,我們倒是可以心平氣和地談了談。”


    “不料卻被酒店方告知,你壓根就沒入住。”


    “周昀湛,你又耍我!”她咬了咬牙,眼底攥著兩簇火焰。


    “不是,瑾南,你聽我解釋,我那天......”周昀湛急切地解釋著,想要立刻解開這個誤會。


    蘇瑾南目露不悅,“你不用那麽著急。”


    “等我把話說完,我會給你解釋的時間。”


    “你要是不想把話徹底說開,那這次談話就到此結束。”


    “反正都是離婚的結果,離得明明白白,和離得不明不白,其實沒什麽區別。”


    周昀湛眼神微微一滯,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抱歉,你繼續說吧,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再打擾你。”


    蘇瑾南沉默了片刻,繼續剛剛的話題,聲音比剛剛多了幾分冷漠。


    “因為你一次又一次地讓我感到失望,我離婚的決心才會那麽堅決。”


    “當協議夫妻,就該有當協議夫妻的覺悟。”


    “你不應該對我動心,更不應該在動心之後隻是動心。”


    周昀湛眸色微動,眼神裏有些不解,疑惑地望著她。


    但這次他不再開口,而是安靜地等待著她把話說完。


    蘇瑾南眸光閃了閃,“周昀湛,你說我是你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喜歡的女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並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


    她頓了頓,忽然意味不明地說道。


    “亦或是你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但你更愛你自己。”


    周昀湛眉宇間夾雜著焦灼的情緒,急切地想要開口解釋。


    蘇瑾南故意拖長了語調,把話說得很慢,給足了他思考和焦灼的時間。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你明知道我的困境和煩惱,卻隻會問我需不需要你的幫忙和介入。”


    “這......這真的需要問嗎?”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一個人,不應該主動獻殷勤,找機會感動對方,讓對方喜歡上你嗎?”


    這點,蘇瑾南想到了傅時驍。


    “當然你會說,是我沒有向你求助,沒有主動告訴你我的計劃和想法,你無從下手。”


    “但想幫忙的人,即便對方沒有主動求助,他都能找到機會幫忙,除非他並不想幫忙。”


    “或者是,你其實是想幫忙的,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因為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這些事比我重要得多。”


    “我一直都知道你並不像表麵上那麽荒唐和無能,你背地裏肯定在忙著別的事。”


    “如果我們一直是協議夫妻,那我根本不會在意這些,更不會去比較。”


    “可你嘴上說著喜歡我,卻總將我排在你的事情之後。”


    “我得多缺愛,才會在這種情況下愛上你?”


    蘇瑾南很早就察覺到周昀湛對她的愛不太對勁,但她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直到傅時驍私底下幫她查江年的罪證,她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這裏不對勁。


    這兩個男人同樣說過喜歡她,但行動卻大相徑庭。


    很顯然,周昀湛並沒那麽喜歡她,所有的苦苦哀求,以及執意不肯放手,隻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不可否認,她曾對周昀湛有過短暫地心動。


    但因為周昀湛更專注自己,時常失蹤,以至於她那點心動逐漸冷卻,直到消失不見。


    正因為沒了那抹心動,她才無法接受周昀湛的缺點,無法包容他的過往,無法繼續這段婚姻......


    蘇瑾南迎上周昀湛震驚而痛苦的目光,眼神裏愈發堅定。


    “說起來,你專注自己的事情無可厚非。”


    “但從我的角度出發,我沒辦法愛上一個總將我排在後一位的男人。”


    “這很現實,因為你不僅靠不住,還成為了約束我的枷鎖。”


    “我完全沒必要困在這段婚姻裏,被束縛了手腳。”


    “你也別跟我說什麽各玩各,來讓我達到心理平衡這種屁話。”


    “你的道德底線低,可以接受這種夫妻相處方式,但我不可以。”


    “我要的婚姻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的丈夫必須很愛我,必須將我放在第一位。”


    “很顯然你做不到,我現在也不要求你做到。”


    “我隻想要離婚,隻想回到自由的單身生活,而不是為了跟哪個男人在一起。”


    說完,蘇瑾南長籲了一口氣,眉眼都鬆動了,“好了,我說完了。”


    周昀湛低垂著眼眸,心髒止不住的顫動,緊握的手心傳來一陣刺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誰也沒先開口,臥室裏的空氣似乎凝固了......


    片刻後,他抬起頭,麵色凝重,“瑾南,對不起。”


    蘇瑾南搖了搖頭。


    “我不想再聽你的道歉,你有什麽需要解釋的,就直說吧。”


    “當然你的解釋,我也不一定會接受。”


    “因為我隻是在給彼此一次坦誠的機會,離婚的時候最好能好聚好散,不能就算了。”


    周昀湛眼神稍暗,眼底深藏著一抹化不開的無力感,“我明白了。”


    他心裏很明白這段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幾乎沒有挽回的可能。


    如今能做的就是不讓彼此在分開時鬧到兩看生厭的地步。


    周昀湛動了動唇,“我之所以會有那樣的反應,根源其實是我的不自信,而非不信任你。”


    “因為我很清楚自己在你心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所以當你跟別的男人走得近些,我就會嫉妒憤怒,會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麵猜想。”


    “尤其是厲乾川。”


    “你當初那麽愛他,為他做了那麽多瘋狂的事,不可能說放下就能放下。”


    “當你去找厲乾川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我輸了,而不是怪你去找他。”


    “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保證.....”


    他原想保證下不為例,但很快想起沒有下次了,眼底快速劃過一抹落寞。


    最後保證的話也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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