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中國人是浮躁的,造成這種浮躁的原因是因為之前太窮了,而且被管製怕了,於是社會猛然一放開富起來之後就有點不認識自己了一些劣根性就表露出來。


    傳統思想中華夏人講究財不露白,這一點對於陌生人中國人都做的很好大部分都很低調。但對於自己熟悉的人很多人卻喜歡嘚瑟,比如說在老同學麵前,朋友麵前,親戚麵前很多人總喜歡把自己標榜的多麽多麽不簡單,想盡辦法把這些和自己關係好親近的人比下去,甚至踩在腳下似乎這樣很有麵子。


    所以浮躁的90年代初就好像後世的一個縮影一般,雖然還沒達到後世那種笑貧不笑娼的地步,但已經有了雛形,農村或許還好些,但像上海,深圳這樣的的大城市,物質橫流卻沒有相應的精神文明建設,很多傳統的價值觀被拋進了垃圾桶。


    為了享受和攀比,或者比其他熟悉的人更有‘麵子,越來越多女人沒有的羞恥之心利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這一切,而男的劣根性爆發在畸形的關係中尋找所謂‘麵子’。


    想一想後世年輕男女談戀愛,然後同居被看成很正常,不合適分開再和別的男的同居也沒人說什麽。而那些希望第一次在結婚時候給彼此的人被稱作土鱉,老古板。很多人希望擁有一份隻要純真愛情不看麵包的戀愛,但偏偏喜歡用經濟條件衡量一個男人的好壞。


    結婚前考慮的不是雙方能否相守到老,而是看看男方能給自己多少彩禮。而男方看的則是對方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要是帶出去會不會有麵子……渴望真感情,但覺得太認真不是老古董就是傻蛋,嗬嗬……


    颶風建築燕京的辦事處不大,是一棟上下兩層的小樓。原本熱鬧非凡一上班就好像菜市場一樣的公司此時員工走路腳步都小心謹慎放輕。不少人好奇的向二樓看去,但又帶著畏懼的神色。


    “看什麽看,還不工作找死呢?”一個年齡三十多染著一頭半黃頭發風韻猶存的女人吼了一聲。


    不少偷偷往上看的員工好似被嚇到的小雞仔縮了一下腦袋,然後翻資料的翻資料看圖紙的看圖紙好像真的忙碌起來。但等吼了一聲的女的整理一下衣服,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向著二樓走去,隨後聽到關門的聲音剛才正襟危坐的身體瞬間一垮。


    “牛什麽牛,不就是把經理伺候舒服了嗎,不然你給老娘提鞋都不配,呸,騷狐狸精。”


    “聽說前兩天咱們張經理偷腥被他老婆抓個正著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還能有假,沒看到剛才張經理臉上的傷痕嗎?一看就是被女人抓的。要不是沒臉來公司他會請兩天假放過騷擾我們?”


    “還騷擾,我看你是自願的吧,上次你在張經理辦公室裏……”


    “滾滾滾,你胡說什麽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幾個相貌還算可以的小少婦聚在一起聊天很是露骨。而其他一些女員工則是坐在另一邊和她們涇渭分明,不過不遠處幾個男員工不斷偷偷的看這幾個小少婦咽口水,雖然極力掩飾但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


    幾個小少婦顯然注意到了男同事的目光,眼角看過去很是不屑,你就這樣每天隻知道埋頭工作賺的還不夠老娘吃飯錢的癟三兒,還想和老娘上床?而看那些躲著自己女同事的目光則是,假正經,誰不知道誰,扔到床上指不定比老娘還騷呢。


    “今天來的那些都是什麽人啊?”第一個開口說話的小少婦側身又向樓上看了一眼。


    “誰知道呢,但肯定是大人物,你沒看到總經理都陪著嗎?”


    “好像是總部來的人,領頭的那個似乎是以前的總經理。”


    “總部來的人?他們來這裏幹嘛?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誰知道呢,不過上麵下來人不就是吃吃喝喝嗎,之前又不是沒來過。咱們經理和副經理可都是公司的老人,據說和咱們那個神秘的大老板都有很好交情的能出什麽事情?”


    樓下議論紛紛,樓上的會議室中卻落針可聞。上了二樓的風韻猶存的熟婦,看著站在會議室門口的杜飛。原本想開口想說送水找機會進去看看能否和公司大人物沾點關係,但迎上杜飛冷漠的目光把想要說的話有咽了回去轉身回了自己辦公室。


    “員工手冊和公司的規章製度都有吧?”會議室中楊東旭坐在主位上手裏拿著一個文件夾裏麵有一打資料。


    “有,有的……”分公司的經理低著頭不敢看楊東旭。


    “那裏麵那一條寫的員工可以帶家屬來吃飯?親戚結婚可以把公司的十幾輛專用車拿去給人家當婚車?而且還是一出去三天都不帶打招呼的?”楊東旭雙目冒火。


    武愛兵坐在旁邊麵色平靜,雙手抱在胸前似乎並沒感覺到會議室中壓抑的氣氛,武愛兵的對麵是王強國,他們下麵坐了七八個穿著西裝頭發弄的油亮的颶風建築成員,東子沒在,富德才也不再。


    眼前這一鋪人基本都是颶風建築剛開始時候的老人,也就是跟著王強國的那些人,這些人有些能力的現在都是颶風建築的高層,雖然沒有股份但有紅利收入不菲。


    楊東旭帶著怒火的聲音在會議室中回蕩,在座的人除了武愛兵之外,其他的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有的甚至已經五十多了,但此時一個個都好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低著頭不說話。


    “一個分公司在職員工345人,這棟小樓雖然不小,但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十人左右吧?這是把工地上的工人都算進來了嗎?工地上的工人工資不都是走總公司的帳半年或者一年一結嗎,什麽時候都按月領工資了?公共用車35輛,每輛至少十萬起步。王經理深圳那邊公司用車才多少輛?”楊東旭的麵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二……二十三輛。”往日意氣風發在富德海麵前都倨傲三分的王強國此時額頭上不斷冒汗。


    碰!楊東旭把手裏的文件夾摔在了桌子上,王強國等人的身體猛然一顫冷汗流的更多了。


    “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我明白,你們除了拿工資拿紅利,時不時弄點小手段我也不是不知道?可誰給你們那麽大的膽子一個二三十人就能運用起來的分公司,你給我弄了300多個吃閑飯的?誰有給你們的膽子工程款結了之後私自扣留不入賬,然後弄個買公司用車糊弄上去?”楊東旭的聲音很大,每一個字落下讓在場的人都有一種耳邊再打雷的感覺。


    但這個辦公司從外麵看不起眼,但裝修格外講究,他的聲音這麽站在門口的杜飛隻是隱隱聽到隔音效果剛剛的,別說開普通會議,開秘密會議都不怕聲音太大被偷聽,也不知道平常這個會議室用來幹嘛隔音弄這麽好。


    “楊少這個……”王強國張口想要解釋什麽。


    但卻被楊東旭直接打斷:“別說那些沒用的,這些沒用的人都給我滾蛋,凡是牽扯到的人都給我滾出公司,那些白吃飯人的工資發了多少補回來。”


    “楊少你這樣做太……太絕了一點吧,颶風建築發展到現在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張經理抬起帶著幾道結疤傷口的臉聲音顫抖的說道,越說越有底氣感覺自己怎麽說也是颶風建築的功臣元老聲音高了幾分。


    卷鋪蓋卷滾蛋他早有準備,出了這樣的事情要是不被趕出公司那就見鬼了。但他沒想到楊東旭會做這麽絕,那些隻領工資不幹活的親戚朋友好幾年前就進來了。


    這些人的工資可都是高配,更重要的是扛不住人多時間長啊,這些錢要是補回來這不是要了他們的老命嗎?所以不單單是他,其他幾個颶風建築老人麵色也有些不忿,感覺楊東旭這是過河拆橋一點活路都不給他們留。


    “要我報警查一查這些年你們手底下走的帳,或者一些工程材料的回扣嗎?”楊東旭的眼睛眯了起來會議室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好幾度。


    原本為自己名不忿的幾個人頓時打了一個寒顫麵色變得驚慌起來。這要是真的查的話他們絕對不是賠錢就能了事的坐牢都是輕的,那些私賬一旦全都查出來以現在的量刑標準槍斃都夠了,那可不是十幾二十萬一輛車的事情,而是上百萬,甚至幾百萬的大事情。在這個平均員工工資不過百的年代,幾百萬的貪汙要是被扒出來絕對是轟動的大新聞。


    “楊少給……給條活路吧,我們畢……畢竟都是跟著你一起走過來的老人。”分公司的總經理不斷擦著額頭的冷汗麵色蒼白。


    “你還知道你是老人啊?”楊東旭麵色陰鬱的看了對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們是老人的份上,現在你們不是坐在這裏,而是坐在牢裏了不要給臉不要臉。”


    說完楊東旭起身向門外走去,走了兩步想到什麽轉身對王強國說道:“你把手裏的工作找富經理交接一下,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吧。”


    原本被幾個老朋友看著想要張口說什麽的王強國,聽到楊東旭的話身體癱軟在椅子裏,他知道從今天起颶風建築的核心從此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最好的結果就是股份和紅利不會被收回有個富足的晚年。


    “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了人,他憑什麽把我們都開除,還要補上那些工資?他以為他是誰?我們可都是功臣,沒有我們能有颶風建築的今天嗎?卸磨殺驢這個姓楊的年紀輕輕做事就這麽絕,以後誰還敢跟他?”直到楊東旭離開會議室幾分鍾之後,會議室中讓幾個人膽顫的壓力才消散開來,張經理大聲咆哮著。


    “md什麽玩意,當初沒有我們他屁都不是,現在翅膀硬了就把我們一腳踢開,王哥都是老兄弟你說句話,咱門團結一下和他拚了,他讓那個香港人當總經理肯定就計劃著這一天呢,這不一到時機連你也一塊踢開。”


    “沒錯王哥你說句話,我們還跟著你幹,總公司那邊也有不少我們的人,一起拉走看他還nb。”會議室中的人吵吵起來。


    “這個……”王強國神色變了一下神色有些猶豫,從核心位置被人一腳踢開這種巨大的落差他一時間還真的無法接受。畢竟做慣了高層誰願意放棄權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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