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宮


    明彤大長公主聲淚俱下的哭述著,宴百久是如何欺辱她們公主府的。


    “母後!你是不知道啊!”


    “那宴百久有多欺人太甚!”


    “我們可憐的溪兒,她本是高高興興的,要去慶賀自己皇表哥大婚的。”


    “誰曾想,那宴百久囂張跋扈的帶著那麽一大堆人,將我們公主府團團圍住。”


    “還栽贓陷害我們溪兒!”


    “無論我們拚命解釋都不行,”


    “當著全帝都百姓的麵,硬生生打斷了我們溪兒的兩條腿!”


    “還硬逼著我們做長輩的,給她賠禮道歉。”


    “她還辱我們劉氏一族血脈全是蠢貨!”


    劉太後目光陰沉,臉色不太好的看著惱人心的蠢貨。


    使得原本還要接著告狀的明彤大長公主,在見到自己母後麵露不善的打量自己。她愣在一旁,不敢在講話。


    劉太後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間,便知曉自己安排好的人,怕是什麽都還沒來的及做成。


    本來什麽都安排好了,可現在呢?


    都是被尤惠溪那個蠢貨,馬上要成功的所有計劃,眼下全都功虧一簣了。


    劉太後心裏壓著怒火,看著還在當她是個傻子,欺騙她的自己大女兒。


    嘴角泛起譏笑,哼了一聲問道:“哀家問你,今日是那宴百久成婚的日子,她不好好待在宸王府,守著宸王。為什麽帶人跑到你公主府門前去鬧?”


    明彤大長公主眼神有些慌亂,剛要回話,就被劉太後抬手打斷了。


    “哀家看見你就鬧心的不行!”


    “你還有臉在這跟我打馬虎眼!”


    “哀家是整日待在後宮裏,可也不是耳朵聾住,眼睛看不清了!”


    “你還真敢當哀家是老糊塗,在這糊弄哀家?”


    明彤大長公主嚇得連忙跪了下來。


    她以為隻要像以前一樣哭一哭鬧一鬧,母後就能如了她的意,沒曾想這次怎麽就不好使了。


    劉太後怒火中燒,厲聲開口:“明彤!哀家問你,你接下來還想讓哀家怎麽做?”


    明彤大長公主知道母後就是有些生氣自己騙她,但不會允許自己被人欺負的。


    立刻停止了哭泣,擦著眼淚說道:“母後!兒臣希望母後您出手,將那宸王妃休棄。然後在給她治個侮辱皇族的重罪,最好全族都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劉太後看著蠢貨一般的女兒,譏笑不已。


    “明彤啊!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可不都是瞎子!”


    “你女兒尤惠溪那個蠢貨,將哀家原本對付宴百久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你還有臉在這顛倒是非的哭?”


    “還大言不慚的要斬了宴氏全族,那之後的邊關你來守衛嗎?”


    明彤大長公主沒想到,自己母後也提前伸手去報複了那可惡的宴百久。


    當聽到是溪兒攪亂了全部計劃,眼下她心虛的,都不敢抬頭看自己的母後。


    看著明彤大長公主的臉色越發難看。


    劉太後接著怒道:“現在這種結果,都是你們夫妻不加以約束那個蠢貨導致的,可怨不得旁人。”


    “宴百久有句話說的沒錯。”


    “我們劉氏怎會有你們這般的蠢貨!”


    “你們這次,可是再一次拖累了,劉氏一族本就已經岌岌可危的名聲!”


    “之後你也別再去麻煩你舅舅了。”


    “哀家就在這裏做主了,你已經被我們劉氏一族舍棄了!”


    “滾吧!哀家看著你就心煩!”


    劉太後怒氣衝衝的起身離開,惱火的去重新安排之後的事宜。


    明彤大長公主看著已經離開的母後,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這下全完了!


    李氏宗廟


    所謂宗廟,又稱太廟。


    這裏不是供奉的佛家,而是按照道家的道義,供奉曆代祖宗的廟宇。


    而這代,李氏皇族當訓誡掌尺的,便是仁孝帝的大王伯程老親王李寧韻。


    程老親王不喜朝堂的爾虞我詐。在他年少時,就選擇入宗廟執掌訓誡掌尺。


    今個下午,鬧的沸沸揚揚的事兒,他第一時間便已知曉。


    這會兒,他正聽著令兩位同宗堂兄弟,在自己麵前激憤難平的批判宴百久的失德。


    左族老李寧豈不悅的氣憤道:“在成婚當日,不僅不守婦道。還公然在大街上拋頭露麵,這成何體統!”


    “又無比囂張的敢在街上,當街行凶!”


    “這有什麽事不能是找咱們私下解決,非得鬧得人盡皆知的地步!”


    “要我說就該將宸王妃傳來,好好訓斥一番!”


    右族老李寧礪也是冷言冷語的數落宴百久的劣性。


    “敢不講道理的欺辱當長輩的明彤大長公主。”


    “我看也不用傳來了,幹脆就再為安華那小子,重新選一位安分守己,孝敬長輩,不挑事兒的世家貴女!”


    程親王李寧韻嘴角泛起譏笑。


    用嘲諷的語氣淡淡說道:“看來明彤的駙馬尤宣,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可沒少往你們兩個跟前,使勁兒啊!”


    “你們一個收了他送來的胤國美人。”


    “一個被他提議讓安華重娶,娶你那白吃閑飯的表外甥,許琦家的許芝心。”


    說完又斂起眉頭,臉色變冷的怒道:“你們兩個老東西,別在這跟本王顛倒是非打馬虎眼兒,本王是整日待在這宗廟裏,但還沒耳朵聾住,看不明是非!”


    “難道一切原由,不都是明彤家的尤惠溪引起來的嗎?”


    兩人剛要反駁,就被程親王李抬手打斷。


    “是與不是,本王都已向陛下稟明。你們倆就等著被陛下惱怒,趕你們倆回封地去吧!”


    兩人驚恐瞪著眼睛,神情上也跟著慌亂。明明駙馬尤宣找他們時,他們很是小心。沒成想,程親王這個老東西!


    程親王李寧韻看著兩人表情不太好,決定再加把火氣氣他們。


    “你們也不想想,劉氏一族這些年來的所做所為,現在已經惹的陛下惱怒不已。就差再加一點火候了。這時候你們居然還看不清形勢。之後趕你們回封地怕是都是罰的輕了!”


    兩人聽後,瞬間感覺到怕是要壞事了。臉色也跟著變得更加不太好,臉上布滿陰沉的黑,就如煤炭一般。


    程親王李寧韻諷刺的喝著茉莉花茶。


    這兩個白癡,人家宸王妃一早就派人向老夫報備過了。


    這茉莉花茶,還是那暗衛來報備時,老夫鼻子尖,聞到後,給克扣了下來。


    那小子愁眉苦臉的好笑樣,活像是扒了他一層皮似的。又摳摳搜搜隻給了一點,看他那磨嘰樣,老夫也沒客氣,全都給他刮來了。


    弄的那小子一步三回頭,不甘心飛走了。


    而他們一個年紀都這麽大了,還隻顧和新來的侍妾鬼混,另一個得意忘形的與外戚炫耀自己有多了不得。


    真是年紀大了,就越發沒出息!


    為了眼前一丁點的好處,就不想不顧子孫後代的利益!


    哎呦!這真是好笑的不能再好笑!


    應天府


    梅學仁趴在桌子上歎著氣。


    他是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信兒了,也知道這宴百久又帶人去堵別人家門口了!


    他呢!非常識相的沒去打擾。這一下午,就裝傻充愣的“貓兒在”衙門裏麵,“慫著”。


    這很明顯嗎?


    這就是宴劉兩族在博弈。


    本來這些年,劉氏一族做事越發的非常過分。


    明彤大長公主家的傻子尤惠溪,偏偏在這個時候撞上來,這可就給了陛下動刀子的借口。


    想來這帝都裏,馬上就要風雲湧動了!


    還是趕緊裝傻的好,莫要往上溜邊。


    這“慫慫”不也挺好的嗎!


    至少自己能安穩的,在應天府尹這個位置上,有幹到告老還鄉的那天。


    還沒等梅學仁趴在桌子上感慨完,被突然闖進來的梅若雪嚇了一跳。


    “大膽!府衙重地,是你能隨意進來的嗎?”


    梅若雪被自己父親嗬斥,雖是不悅,但還是壓住要反駁的火氣。


    淡淡的開口:“阿爹!女兒有事找你。”


    梅學仁皺著眉頭,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梅若雪立刻將自己得知的消息,講與自己父親聽:“阿爹!女兒聽說尤惠溪給宴百久下了絕嗣的藥,以後宴百久怕是不能有子。女兒想著不如阿爹你去求求陛下,要是不能休棄那宴百久,那就讓女兒去宸王府當個側妃也行。”


    梅學仁在聽到自己女兒大言不慚的說著混話,氣的他拿起桌上的硯台向她砸去。


    這時趕來想帶走梅若雪的梅夫人,被自家老爺的舉動嚇了一跳。


    隨後又想到剛才要進門時,聽到這個蠢貨說的話,也覺得自己夫君剛才怎麽沒砸死她。


    梅夫人立即開口勸道:“老爺!你消消氣,可別氣的又頭疼了!”


    梅學仁氣憤不已的怒道:“我要不是個官,你算個狗屁!”


    “還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和明彤大長公主府家蠢貨尤惠溪有何分別?”


    又對著一旁的夫人說道:“夫人!把她給我不管是嫁人也好,還是送出帝都也好,總之不能讓她再回帝都為咱家招禍!”


    “盡快安排送走!”


    梅若雪不甘心的怒瞪著自己父親:“憑什麽送我走?”


    “這一切都要怪你,從小到大你就是這樣慫著,把能升大官的好機會都白讓給了別人。”


    “要不然以你的才華,如今都能坐到丞相的位置了!”


    “以這樣的身份,我就能把這婚事搶到手!”


    “也輪不到她宴百久今日,耀武揚威的在我麵前諷刺我!”


    “可你呐?不能為兒女帶來任何利益。就知道整日慫著,簡直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窩囊廢!”


    梅學仁氣的瞬間火氣壓下來了。


    好笑的看著自己放在手心裏,從小疼到大的女兒。


    今日,竟會如此看不起自己。


    也罷!


    誰叫自己慫呢!


    對著盛怒的梅若雪,難過的開口說道:“我是真沒想到,你會如此瞧不起我這個當父親的!”


    “這些年來,老子每一日都過得提心吊膽的,就怕自己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好,使得你們兄妹倆在外被人欺負!”


    “你老子我寒門出身走到今日實屬不易!”


    “當年以你老子我的才華,就連先皇都大加讚賞,欽點的狀元出身!”


    “你以為這些年,我願意就這麽慫著,被人叫窩囊廢嗎?”


    “我那是沒有辦法!”


    “這帝都可不是什麽好待的地方,你隻要稍稍不注意,全族都得被斬首示眾。”


    “既然你如此嫌棄我這個膽小怕事的慫爹!”


    “那你就走吧!”


    “夫人!給她一筆安身立命的錢財,然後從咱家族譜裏將她除名吧!”


    “老子就當這些年,白養了個白眼兒狼!”


    梅若雪聽後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父親。


    就為了不能得罪的,可笑一般存在的晏家。


    自己父親就這般對自己。


    梅夫人歎了口氣,緩緩的跟梅若雪說道:“我和你阿爹都沒什麽本事,沒有可依靠的強大母族,今日你阿爹能走到應天府尹的這個位置上實屬不易!”


    “當年安王殿下母族造反,就有心拉你阿爹一把,虧得你阿爹裝慫,人家沒瞧上眼,這才躲過一劫!”


    “我們都知曉,你阿爹不能隨意搭上任何皇子,否則全家將會不保!”


    “你可有想過,你阿爹每日都是如履薄冰的度著日子。”


    “就怕被有心人惦記著!”


    “既然你報怨,那我們也沒辦法給你想要的生活。”


    梅若雪沒有因為父母低情緒的語氣,感到心裏有一絲愧疚。


    惡語相向的反擊道:“你們兩個窩囊廢,就是不給我如願的機會。”


    “別以為我不知道,阿爹你已經站了晏家的隊伍,還會怎能為我去得罪上司。”


    氣的梅學仁捂住頭痛欲裂的腦袋。一晃身跌坐在椅子上。


    梅夫人嚇得急忙上前查看自己夫君有沒有事。


    趕來勸阻的梅棋安,在聽到自己妹妹惡語相向的重傷父母,氣的他抬手打了梅若雪一巴掌。


    梅若雪眼睛憤恨的看著自己的兄長,譏諷道:“我倒把你給忘了,還有你這條攀附晏家的狗!”


    梅棋安怒火中燒的剛要伸手去掐梅若雪的脖子,就被自己父親出聲攔了下來。


    梅學仁頭疼喘著粗氣,忍著痛說道:“安兒!你去找來梅氏叔公,就說要將這不僅不孝,還要置全族死地的梅若雪除名!”


    梅若雪看著自己兄長沒有留戀的轉身就走,氣的她眼睛怒視著自己這對無能的父母。


    “今日!你們將我除名,它日我飛黃騰達之日,可莫要前來蹭飯!”


    梅學仁捂著腦袋笑道:“放心!老子倒要看看,離開梅家的庇護,你能蹦躂到什麽地步!”


    “你離開了梅家,就是個狗屁都不如的,我看誰還能理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願妻餘生上上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金磚玉瓦琉璃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金磚玉瓦琉璃漆並收藏願妻餘生上上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