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碧天之間,一黑一白兩匹駿馬在草原上馳騁追逐著,就如同閃電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


    “駕!”陳宜嬌手中的馬鞭揚起,狠狠落下後禦馬前行。


    她趁機往後看了一眼,卻發現皇後所騎的小黑馬卻是毫不遜色地從她的身旁奔過!


    陳宜嬌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皇後娘娘竟然這般厲害,於是揚鞭又驅逐馬兒往前跑去!


    這般的追逐大概持續了半個時辰終於以陳宜嬌獲勝落幕,然而許令儀並沒有不好意思,畢竟她才學騎馬多久,若是這都能贏了陳宜嬌了,她豈不是個天才?


    在遠處領著一群奴仆的陳德海見許令儀停了下來,立刻給身旁的兩個太監使了個眼色,領著他們就上前去了。


    隻見一個身強力壯的馬夫上前替許令儀牽住了馬匹,陳德海則上前扶住了許令儀的手,畢恭畢敬道:“娘娘,可以下馬了。”


    許令儀擺了擺手,就這點距離她還是可以的。


    等陳德海挪開後,她的長腿一揚,利落地從馬上一躍而下,而就在這時,那前方牽著馬兒的男人微微回頭,對著許令儀低聲道:“娘娘小心。”


    這?


    微風拂過男人額前的青絲,那濃墨重彩暈染開的五官和堅毅冒出青茬的下巴讓許令儀一驚,男人那單薄的衣服被孔武有力的肌肉撐得脹鼓鼓的,一副性張力滿滿的模樣。


    這男人的確好看。


    不過,是誰安排的?


    她可不信一個普通的馬夫敢和皇後搭話,而且還恰巧是這樣一個好看的馬夫。


    許令儀沒有搭理這馬夫,隻是徑直將韁繩甩開,朝外走去。


    陳德海不明白皇後娘娘的臉色為何瞬間就冷了下來,他忙接過一側奴才手中那熱水浸泡過的絲緞,捧著到了許令儀跟前,“娘娘請擦手。”


    許令儀頭也不回地接過了陳德海手中的絲緞,擦了擦手後丟回給了陳德海,“去查查,那馬夫是什麽人?”


    雖然她以前挺喜歡看糙漢子小說,這類糙漢子對深宮裏的女人應當也有一定的吸引力,隻是可惜了,她隻喜歡香香的後宮,並不喜歡這樣的臭男人。


    “是。”陳德海終於明白為什麽娘娘鐵青著一張臉了。


    他回過頭去,卻見那馬夫也殷勤地牽住了陳宜嬌的馬兒,陳宜嬌也沒有多做思考,倒是利落地將馬韁繩交給了男人後翻身下馬。


    而就在陳宜嬌落地的時候,她的長靴卻踩到了一顆濕滑的小石子,她身子不受控製地往後滑去,而那馬夫卻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陳宜嬌。


    一陣天旋地轉中。


    陳宜嬌看見了那男人英挺的五官。


    一側的許令儀也饒有趣味地偏頭,有意思,這馬夫怕是塞了銀子進來的,以求找個富婆?


    這陳姑娘還未許配人家,說不定當真還會中計。


    畢竟在旁人看來,那可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對……


    就在許令儀好奇接下來會如何的時候,陳宜嬌卻是有些出神,而下一秒,她擰緊了眉頭,抬手便推開了那馬夫,“你!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動手動腳的!”


    陳宜嬌眼下並未對男人的相貌有所想法,隻是覺得氣憤異常。


    她陳宜嬌好歹是護城將軍的女兒!騎馬射箭無一不精,怎麽下個馬就跌倒了?更何況她分明瞧見那地上沒有小石頭的!


    肯定是這馬夫害她!


    那男人也沒有想到眼前的貴族小姐不僅沒有對他青眼相待,反而這般生氣,他忙單膝跪在了陳宜嬌的跟前,聲音沙啞低沉:“小姐恕罪,實在是一時情急,所以奴才貿然做出了此等行為。”


    “你!”陳宜嬌攥緊了手中的馬鞭,氣憤不已,若非是皇後娘娘在此,她定要狠狠懲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馬夫!


    這一切被許令儀看在眼底。


    不得不說,她倒是挺滿意這陳宜嬌的,雖說是個未出閣的女子,但是頭腦聰慧,也十分拎得清這馬夫的套路。


    這樣的閨閣女子若是配給霍平川或是賀昭都是極好的。


    神遊的許令儀也聽不清陳宜嬌接下來和那馬夫又說了什麽,隻見那白馬突然發了飆一般衝著許令儀奔了過來,而那白馬的馬腿上竟還掛上了陳宜嬌長靴上的流蘇軟帶!


    “啊!”陳宜嬌驚呼了一聲,身子以一個楊柳倒掛的姿勢竟然被那發瘋了的白馬拖著朝許令儀奔來!


    “娘娘小心!”陳德海見狀拉著許令儀就要往邊上躲。


    許令儀心中雖慌,卻發現陳宜嬌身後的馬夫也是拿著匕首飛快地朝著那發狂的白馬追了上去。


    艸


    這馬夫,用心不淺呢!


    “長弓!”許令儀低聲吩咐。


    陳德海沒有想到娘娘這會兒竟然還……但是不管,既然主子這般吩咐,他立刻將一側托盤上的圓月長弓呈到了皇後娘娘身側。


    隻見許令儀的瞳孔收緊,迅速扯過一側的長弓,搭箭上弦。


    瞅準獵物後鬆開了長指。


    下一秒,那利箭自許令儀的手中飛射而出,直中白馬的額心!


    “嘶!”白馬長嘯一聲,瞬間的痛楚讓它高高揚起馬蹄,下一秒,龐然大物瞬間倒塌在地,揚起陣陣灰塵。


    而被拖拽了十幾米的陳宜嬌此刻全身劇痛,她見那拖拽她的馬匹倒地後,這才明白過來,她方才……方才是撿回了一條命!


    而此刻,拿著匕首追上了白馬的馬夫看著此間場景也愣住了。


    沒聽說過,皇後還會射箭的,這到手的功勞怎麽就沒了……


    就在陳宜嬌發呆的時候,幾個奴才已經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喂養馬匹的太監探了探白馬的狀態後衝著皇後抱拳頷首:“娘娘,這瘋馬已經斃命。”


    “拖下去。”許令儀的聲音低沉。


    然而待太監們拖著那白馬往下走的時候,許令儀又看向了那馬夫,聲音低沉道:“還有他。”


    馬夫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跪在了地上,這一次,沒有了先前單膝跪地的痞帥,隻有幾分誠懇:“娘娘,奴才先前隻是想救陳小姐,隻是救護不當。”


    “閉嘴。”許令儀懶得搭話,隻是厲聲道:“你身為馬夫,馬還能在你跟前發狂,這便是你的失職。”


    陳德海聽了這話,立刻抬手,讓侍衛們將這馬夫給帶了下去。


    而這時,陳宜嬌還躺在那如茵的青草地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許令儀知道,陳宜嬌定是被那馬夫算計了,不然不至於狼狽至此,到底是大將軍家的女兒,騎馬射箭什麽不會。


    馬即便是要發狂也是要有個前因後果的。


    而就在這時,前去押送那馬夫的陳德海小跑了回來,他的手中還有一小袋藥粉,他將那藥粉畢恭畢敬地呈現到了許令儀跟前道:“娘娘,這藥粉是在那馬夫懷中搜到的,這藥粉對人來說無用,但是對馬來說,卻是有幾分催情發瘋的作用。”


    許令儀看了陳德海手中的藥粉,心中明朗。


    不過區區一個馬夫,就有這攀龍附鳳的心思?


    許令儀是不信的。


    “查查他背後可有什麽人。”許令儀說罷後親自走到了陳宜嬌的跟前。


    而驚魂未定的陳宜嬌額前正冒著冷汗,她自幼騎馬,自然明白被馬拖拽是什麽下場,先前若非是那仙子一般的皇後娘娘出手,隻怕她的小命保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隻纖細修長的手伸到了陳宜嬌的跟前。


    陳宜嬌抬起頭,恰好望進了許令儀那雙溫柔的眸中。


    陳宜嬌心中五味雜陳,各種情緒也終於在此刻爆發,她不顧君臣之節,竟然撲到了許令儀的懷中,聲音委屈害怕:“娘娘……”


    突然被抱住了許令儀一愣,但她也明白,這陳宜嬌剛從地府走了一遭回來,害怕也是情理之中,她抬起手來輕輕拍了拍陳宜嬌那單薄的背部,低聲安撫道:“無事,本宮會為你做主的。”


    聽見許令儀的聲音,陳宜嬌隻覺得徹徹底底地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長途跋涉的容妃也已經到了西山行宮,但她並沒有急著去見皇上,反而是到了這牧場附近。


    “皇後娘娘有些日子沒有見到本宮了,本宮還是先去見見皇後娘娘吧。”容妃拎著裙角,有些艱難地走在這草地上。


    昨日才下了一場雨的草場上滿是水漬,容妃一邊走,一邊還擔心水漬弄髒了她的金絲芙蓉裙擺,而就在這時,她突然瞥見了那牧場中間的一抹鵝黃色身影。


    是娘娘!


    容妃的唇畔上揚,露出梨渦淺淺,然而就在這時,唇畔的笑容戛然而止。


    不過等等……


    為什麽娘娘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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