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抿緊了唇,眸光低垂,也不敢在皇後娘娘跟前造次了,她也不知道她是哪兒來的膽子,竟然敢在皇後娘娘跟前這般造次,不過好在,皇後娘娘好像並沒有生氣……


    容妃偷偷抬眸看了許令儀一眼,見皇後娘娘沒有說話,那一雙美眸讓人猜不出來情緒。


    她心中一緊,正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許令儀拉著容妃的手道:“罷了,你素來心直口快,不過你記得,你在本宮心中一直都同旁人不一般就好了。”


    同旁人不一般麽。


    容妃心中難免激動,皇後娘娘這話無異於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眼下她又忘記了旁的事情了,隻記得皇後娘娘提起,她的宮中準備了活油烙鍋,於是開心地道:“還是娘娘好,那臣妾今兒可要在娘娘宮中嚐一嚐那活油烙鍋的味道了!看看是不是和臣妾故鄉的一樣!”


    許令儀宮中的廚子自然是不用多說的,畢竟當皇後那麽辛苦,在吃喝上,許令儀是半點不肯虧待自己的。


    此刻的小院樹蔭下,已經擺放了一大口鐵鍋,鐵鍋的四周鋪設了有五花肉、肥滋滋的小腸、手撕豆腐、牛板腱、還有土豆等,而鍋子的最中間位置則是放了一碟活油蘸水。


    許令儀看著那烤的滋滋冒油的小腸,身體裏也傳來了幾分饑餓感,她率先坐下後拿起一旁的特製銀筷,夾了一塊兒那烤小腸,在鍋子中央的蘸水處涮了涮,隨即又在麵前的辣椒味碟上蘸了蘸。


    放入口中後,那烤的滋滋冒油的小腸直接爆油。


    油脂的味道讓許令儀隻覺得分外滿足,這時,坐在一側的容妃也已經嚐到了這烤小腸的味道,她的眼底裏滿是歡喜。


    見許令儀看來,放下了筷子滿足道,“娘娘,這烙鍋果然是臣妾老家的味道,一模一樣呢。”


    “你喜歡就好。”許令儀笑了笑。


    這時,陳德海從外麵低著頭走了進來,他衝許令儀福了福身,卻見容妃娘娘也在這兒,隻好隱晦地道:“娘娘,那人招了。”


    說完這話後,陳德海立刻低下了頭去。


    許令儀知道,這審訊出來的恐怕是有大魚,否則陳德海不會低頭不語。


    “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許令儀說完這話後,抬起筷子來繼續夾了塊兒五花肉放到蘸碟中。


    一側的容妃有些好奇,但是她知道,身為皇後娘娘身旁的人,是切記不可多嘴的。


    於是也拿起筷子繼續品嚐起了這活油烙鍋。


    等用過晚膳後,許令儀命人送了容妃回去休息,自己則是單獨召見了陳德海。


    偌大的大殿內隻剩下了許令儀和陳德海二人,一時間安靜得有些可怕,許令儀坐在太師椅上,端起了一盞清茶,抬手用那茶盞拂了拂麵上的茶沫,“說吧,是誰指使的。”


    陳德海思忖片刻,從袖中掏出了一枚令牌,走上前來後呈到了許令儀跟前。


    許令儀瞧見那令牌上的鳳紋雕飾,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隻是,不應該啊。


    從前太後就沒有要廢後的心思,甚至還在北亦宸跟前說過原主的好話, 而她穿越過來後,太後也待她極好,所以不應該會這般。


    但上位者的心思,誰又猜得準呢。


    許令儀接過了那令牌,抬手摩挲著令牌上雕刻的鳳紋,這鳳紋和她的皇後鳳紋有些不同,隻是……


    “那人還招了什麽?”許令儀低聲問道:“是簡單的攀龍附鳳,還是衝著本宮來的。”


    “說是想拉皇後娘娘下水,到時候就會聽從他主子的話了。”陳德海有些忐忑地回答,說起這話來的時候,陳德海恨不得掐死那男人背後的人,竟然敢打他家主子的主子,真的是該死!


    “既然這般,那為何又對陳宜嬌下手呢?”許令儀有些不解。


    陳德海眉頭緊蹙道:“那人見陳小姐和皇後娘娘往來過密,想的便是先巴結上陳小姐,日後再好對娘娘……”


    下手兩個字陳德海不好提,隻得咽了回去。


    陳德海雖然沒有說,但許令儀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她的眸光一黯,沉聲道:“那人可是親口說出是太後?”


    “說的是太後。”陳德海頷首。


    許令儀摸了摸手中的令牌,她的眼底卻是有些狐疑,低聲道:“為何會選這樣一個男人給本宮?”雖說這糙漢形象倒是對得上一些糙漢小說裏的模樣。


    但是原主隻對皇帝動過心,拋開別的不說,北亦宸是何等風光霽月的人,竟然派這等人來……


    陳德海沒有想到自家主子會問起這事兒,想到那人說的話,他猶豫了片刻,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令儀見狀,蹙眉道:“你倒是說啊,本宮不會生氣的,快些說。”


    陳德海聞聲,這才說道:“那人說,太後認為皇上多年不寵幸娘娘,娘娘一定深閨寂寞,再派上這樣孔武有力的人來,一定可以迷得娘娘神魂顛倒。”


    ……


    ……


    ……


    三串省略號足以說明許令儀的心情。


    她深閨寂寞?


    她都快被後宮那幾個小妖精榨幹了好不好!


    鳳鸞宮中的如意長柄也快被她們弄壞了……還有那圓月玉鏡,也快用壞了。


    許令儀抬起手來無奈撫額。


    陳德海見許令儀久久不說話,擔心皇後娘娘會因為這話受到刺激,忙安慰許令儀道:“娘娘切勿把她們的話放在心上,畢竟旁人哪裏懂娘娘呢?”


    陳德海和秋詞還有繪春一樣,身為許令儀最貼身的人,自然是知曉娘娘身旁的嬪妃對娘娘的感情的。


    深閨寂寞?


    隻怕娘娘這邊都快要供過於求了。


    所以派出馬車夫來這事兒,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和繪春秋詞等人嘴巴守得嚴實,外頭的人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內裏的情況。


    許令儀抬起手來打斷了陳德海的安慰,她將手中的鳳紋令牌仔細瞧了瞧,卻是道:“派人送一些牧場那邊新鮮的草菇去太後宮中,本宮要瞧瞧太後的反應。”


    太後愛吃些素膳,而騎馬的牧場旁正好種植了一些新鮮的草菇,說起來,在宮中還吃不上這般新鮮的草菇。


    “是。”陳德海剛頷首,卻又聽見許令儀吩咐:“對了,派人去查那男人的底細,家中有什麽人,什麽人又給過他恩典,這些全部都要一字不漏地查出來,三日之內把這些東西交給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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