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劉氏小心翼翼地推開家門,她一隻手提著一包用牛皮紙包裹著的鹵肉,另一隻手扶著門框,有些遲疑地走進屋子。她的臉上帶著些許疲憊和憂慮,似乎心裏正揣著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


    王老大正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一隻手拿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的讀著,眼睛時不時地瞟向門口。一見劉氏進來,他立刻放下書本,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劉氏麵前,急切地問道:“怎麽樣,去老二家打探得如何了?秘方的事兒有眉目了嗎?”


    劉氏微微低下頭,輕咬著嘴唇,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當家的,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偷秘方了。”


    王老大一聽,瞬間瞪大了眼睛,原本就有些嚴厲的臉龐此刻更是變得猙獰起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幾晃,大聲怒吼道:“你說什麽?你這個沒用的蠢婦!這點事兒都辦不好!要你何用。”說著,他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劉氏的臉,那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著。


    王老大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起。他開始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蠢貨!你怎麽這麽沒出息!你是故意要壞我的事兒是不是?你這個沒腦子的東西,整天就知道吃,讓你辦點事兒都辦不成!我怎麽娶了你這麽個倒黴玩意兒!”他一邊罵著,一邊在屋子裏來回踱步,腳步沉重而急促,仿佛每一步都要把地板踏穿。他的手在空中揮舞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麽東西來發泄心中的憤怒。


    劉氏被王老大的責罵嚇得渾身發抖,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她連忙向後退了兩步,雙手不停地擺動著,聲音帶著哭腔解釋道:“當家的,你先別生氣呀!聽我說,我今天去了老二家,仔細觀察了一下,我覺得如果我們偷秘方,肯定會影響到你和咱們文博的仕途呀!”劉氏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看著王老大,眼中滿是祈求。


    王老大腳步猛地一頓,臉上的怒氣稍稍收斂了一些,但還是惡狠狠地盯著劉氏,似乎在判斷她話裏的真假。


    劉氏趕緊接著說道:“當家的呀,你想想看,要是我們真的因為偷秘方的事情被發現了,那以後別人會怎麽看我們呀!你和文博可是童生啊,有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要是因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被人戳脊梁骨,那你以後還怎麽在人前抬起頭來呀!還有咱們文博,他那麽有出息,一心讀書就是為了將來能有個好前程,要是因為我們的行為讓他的名聲受損,那他的仕途不就毀了嗎?這可都是關係到你們父子倆的大事啊,不能因為一時的貪心而毀了一切呀!”劉氏說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用手抹著眼淚,神情十分焦急。


    王老大聽了這話,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他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認真考慮劉氏說的話。


    過了一會兒,王老大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說得也有道理。哼,要是真因為這事兒影響了我和文博的前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劉氏見王老大似乎聽進去了,趕緊破涕為笑,說道:“當家的,你能想通就好呀!我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接著,劉氏像是想起了什麽,趕忙說道:“當家的,我今天在老二家買了一些鹵肉回來,我們可以研究一下是怎麽製作的呀。”說著,她把手中提著的鹵肉舉了起來,向王老大展示著。


    王老大看了一眼鹵肉,然後揮了揮手,一臉不屑地說道:“哼,這種事兒交給你去辦就行了,我可是童生,怎麽能做這些低賤的活兒。你好好研究研究,爭取早點做出和老二家一樣好吃的鹵肉。”說完,他又坐回到太師椅上,拿起書本,重新看了起來。


    劉氏點了點頭,應道:“好的,當家的,我一定盡力。”她小心翼翼地把鹵肉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始解著包裹鹵肉的牛皮紙。


    她一邊解著,一邊輕聲說道:“當家的,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研究的。說不定我們也能做出美味的鹵肉,到時候也能掙些銀錢呢。”


    王老大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看書。


    劉氏把鹵肉拿出來,放在盤子裏,仔細地觀察著,嘴裏還不停地嘀咕著:“這顏色看著真不錯,不知道是用了什麽調料……”


    她拿起一塊鹵肉,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著鹵肉的香氣。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睛,說道:“當家的,這味道真香啊,肯定有什麽特別的秘方。”


    王老大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別囉嗦了,趕緊去研究吧。”


    劉氏趕緊應道:“好的,當家的,我這就去。”說完,她端著盤子,走進了廚房。


    在廚房裏,劉氏仔細地端詳著鹵肉,一會兒聞聞,一會兒摸摸,試圖找出製作的竅門。她一邊思考著,一邊開始準備各種調料,準備試著模仿製作。


    而堂屋裏的王老大,依舊捧著書本看,臉上的表情依然有些不悅。他心裏還是對劉氏辦事不力有些不滿,但想到可能會影響到自己和兒子的前途,也隻能暫時忍下這口氣。他在心裏暗暗想著:“哼,這個蠢婆娘,要是研究不出來怎麽做鹵肉,看我怎麽收拾她!”


    就這樣,一場家中的風波暫時平息了下來,但劉氏知道,她必須要盡快研究出鹵肉的製作方法,否則王老大肯定還會怪罪她。而王老大也在心裏盤算著,等劉氏研究出來後,他要怎麽利用這個賺錢,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他們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等待著接下來的發展……


    日子一天天過去,劉氏在廚房裏忙得焦頭爛額,各種調料被她擺弄來擺弄去,可就是無法做出和王老二家一模一樣的鹵肉味道。她的臉上沾滿了油汙和汗水,發絲也淩亂地貼在臉頰上。


    這天,王老大又來到廚房查看進展,當他看到劉氏依舊毫無成果時,那壓抑許久的怒火瞬間如火山般爆發了。隻見王老大快步衝上前,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劉氏,大聲怒吼道:“你這個沒用的婆娘!這麽久了連個鹵肉都研究不出來!你整天到底在幹什麽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娶了你這麽個廢物!你看看人家王老二家的鹵肉,那味道,那生意,多紅火!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在這廚房裏瞎搗鼓,什麽成果都沒有!你是不是故意在跟我作對啊!我告訴你,我們家可不能就這麽一直窮下去,你要是再做不出來,我絕對饒不了你!”王老大一邊罵著,一邊不停地跺腳,仿佛要把地麵踩出個坑來。


    “你就是個蠢笨如牛的東西,一點用都沒有!就知道吃白飯,什麽事都幹不好!你說你還有什麽用啊!整天就知道混日子,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氣死我,想讓我們家過不下去!你這個沒腦子的婆娘,真是讓我失望透頂!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娶了你這麽個禍害!”王老大的手在空中揮舞著,似乎要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出來。


    劉氏驚恐地看著王老大,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委屈,她心裏想著:“我已經很努力了呀,可就是做不出來,這能怪我嗎?”但她不敢表露出來,隻是聲音顫抖著說:“當家的,你可千萬別生氣呀,我真的真的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了呀。你看呀,我這一天天的在這廚房裏忙得暈頭轉向的,連口水都顧不上喝,我真的是全心全意地想把這鹵肉做好呀。當家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嘛。我知道當家的你一直都很辛苦,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在操勞呀,我也想為家裏出份力呀,可我這腦子有時候就是轉不過來彎呀,手也笨笨的,所以才沒做好呀。當家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以後一定更加努力,一定把這鹵肉做得和王老二家的一樣好,讓咱們家的生意也紅火起來,讓當家的你也能過上好日子呀。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嘛,當家的,我心裏可隻有你呀,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呀。”此時她心裏又在想:“我可不能就這麽挨打呀,得想個辦法才行。”說著,她的眼睛裏擠出幾滴淚水,試圖博取王老大的同情。


    王老大依舊怒氣衝衝地瞪著她,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消氣。劉氏眼珠快速地轉了轉,突然,她想到了兒媳婦吳麗。上次吳麗來找王老大的時候,還在一旁火上澆油,害得自己被王老大打,她心裏對吳麗早就恨之入骨了。她心中恨恨地想:“哼,這次正好把這事兒推給她,讓她也嚐嚐苦頭。”於是,她連忙對王老大說道:“當家的,要不我們讓兒媳婦來試試吧,她年輕,腦子肯定比我好使,說不定她能研究出來呢。”


    王老大聽了劉氏的話,稍微愣了一下,他停下了揮舞的手,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哼,也好,就讓文博媳婦來試試。”


    劉氏見王老大同意了,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神色。她心裏想著:“吳麗啊吳麗,這次看你怎麽辦。”她趕緊說道:“那我這就去叫兒媳婦過來。”說著,她急忙跑出廚房,朝吳麗的房間走去。


    此時,劉氏扭動著略顯肥胖的身軀,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吳麗的房門口。她一隻手叉在腰間,另一隻手高高揚起,用力地拍打著房門,扯著嗓子喊道:“吳麗,你給我出來,趕緊出來研究鹵肉!”喊完,她還狠狠地瞪了一眼房門,仿佛要把門瞪出個洞來。


    房間內的吳麗原本正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梳理著自己的頭發。聽到這吵鬧的呼喊,她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露出極不情願的神色。嘴裏嘟囔著:“死老太婆,真是煩死了,一刻也不讓人清淨。”但她還是磨蹭著起身,慢悠悠地打開房門,一邊走出來一邊還不停地抱怨著。


    吳麗懶洋洋地走到門口,斜睨了劉氏一眼,慢悠悠地說:“叫什麽叫,來了來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劉氏看著吳麗那副不情願的模樣,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湧起。但她想到王老大還在院子裏,便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隻是那眼神依舊如刀子般鋒利。


    此時,王婭萱正蹲在院子的一角,手中拿著一個小樹枝,在地上胡亂地劃著,時不時好奇地抬起頭,看看這邊的動靜。


    吳麗走到劉氏麵前,雙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說道:“娘,這幾日您不是一直在學如何做鹵肉嗎?怎麽還沒學會,反倒叫我出來了。”說著,她還故意聳了聳肩,眼神中滿是不屑。


    劉氏一聽,頓時怒火中燒,她伸出食指,顫抖著指向吳麗,大聲罵道:“你個小賤人,竟敢這般跟我說話,我學不會怎麽了,讓你來幫忙還諸多廢話!”她的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著,臉上的肥肉也跟著抖動起來。


    吳麗卻不甘示弱,挺起胸膛,提高了音量回擊道:“哼,我怎麽就不能說了,本來就是嘛!”她的臉上滿是挑釁的神情。


    隻見王老大緊皺著眉頭,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大踏步地從正屋走了出來,每一步都帶著怒氣。他站定在劉氏和吳麗麵前,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憤怒和厭煩。


    王老大咬著牙,腮幫子鼓了起來,用那如洪鍾般的嗓音吼道:“你們這兩個潑婦,整天就知道吵吵鬧鬧,有沒有完了!這家裏被你們搞得烏煙瘴氣的,一刻都不得安寧!都給我聽好了,要是再這樣吵下去,你們都給我滾回娘家去!別在我眼前晃悠,看著就心煩!我王老大可沒那麽多閑工夫聽你們在這裏瞎嚷嚷!”他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臂,那模樣好似要把她們直接趕出去一般。說完後,王老大氣呼呼地站在那裏,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被氣得不輕。劉氏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臉色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吳麗也是滿臉驚愕,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又強裝鎮定,隻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慌亂。而在院子另一角的王婭萱,則被嚇得抖了一下。整個院子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王老大那憤怒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回蕩。


    吳麗輕哼了一聲,然後轉身朝著廚房走去,嘴裏還小聲嘀咕著:“哼,去就去,有什麽了不起。”劉氏看著吳麗的背影,氣得直跺腳,但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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