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麽?”


    幻陣啟動後,所有新弟子的意識都進入了幻境,被賦予了暫時的新身份,在幻境裏生活一年,不過薑正的幻境身份,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薑正現在的意識感到自己好像在一間漆黑的房間裏,周圍沒有任何光亮,隻有麵前是一麵占據著自己整個視野的大屏幕,畫麵內是一個人的第一視角。


    就像自己在看一個第一人稱的電影一樣。


    而畫麵裏視角的主人,好像是薑正自己本身,但自己卻控製不了,就像是連接不良的鼠標,行動的指令重複下達了許多次,才會行動一次。


    而且指令還會像被一層一層的過濾了好多遍,最後終於行動時,做的也磕磕絆絆的,不是很順暢完整。


    “難道自己又成了個傻子?我為什麽要說又?”


    就這樣,薑正渾渾噩噩的看著麵前大屏幕上自己的生活,已經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日月。


    這一天,隻有一日三餐吃飯時會送來食物的大門打開了,並隨之而來了一句抱怨的聲音:“怎麽又是個傻子,小臉倒是挺俊,你們倆作個伴吧。”


    薑正看到一個踉踉蹌蹌地走進來的姑娘,雖然素昧平生,卻又倍感親切。


    薑正一遍遍的嚐試著操控這具反應遲鈍的軀體,想要讓他開口說話,向旁邊的姑娘問些什麽。


    但是這具身體好似不理解說話是什麽動作,怎麽發出聲音,那位姑娘也目光呆滯,癱坐在椅子上,兩人就靜坐在房間裏,直到夜幕降臨。


    這期間薑正不斷的嚐試操控身體,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何要這麽做,但閑著也是閑著,不是嗎?


    平常嚐試四五次總有一次可以慢吞吞的執行,但是這次薑正嚐試了數十次同一種命令,還有十多種不同的命令,沒有一次成功。


    或許是身邊多了一位感到親切的異性的原因,這具身體感到羞澀,就連目光都不敢移動,身邊的姑娘也同樣如此,若不是還在呼吸,怕是要讓外人以為這隻是兩具做工精致的人偶。


    到了晚飯的時間,還是和之前一樣,送來晚飯後那人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不過應該是兩個人的緣故,今天的晚飯比之前多了一份。


    晚飯雖然沒有多麽豐盛,但也遠不是普通百姓正常的夥食,至少這些天每天的菜裏都能有一道葷菜就可以看出,保證了營養的同時還盡量保證了味道。


    見到晚飯來了,可能是薑正堅持不懈的努力終於得來了回報,又或許是在身體最基礎的進食欲望的催促下,這具身體終於開始移動,緩慢但堅定的開始用餐。


    在吃掉一份食物後,薑正想起身邊的姑娘好像一直沒有吃飯,恰巧在此時,這具身體自己停了下來,同時轉頭看向身邊。


    再又一次的說話嚐試沒有得到任何的反應之後,薑正準備嚐試直接喂那位姑娘,又是數十次的指令後,像是身體明白了這是個怎麽樣的行為,他抬起了筷子,同樣緩慢而堅定。


    之後兩人有飯吃飯之後喂飯,沒飯並排坐著曬太陽,顯得一片和諧。


    不過這邊兩人一片和諧的景象,另一邊的兩人就略顯無奈了。


    “我們看了有五天了吧?”


    “對啊,我們是不是太無聊了些。”


    “兩位新弟子湊在了一起,新身份還都如此的怪異。”


    “難不成這兩人就在這坐上半年?”


    對話的二人正是姬青陽與公儀柔,那日公儀柔發現這有弟子標記後,兩人便一同前來靠近觀察,卻不曾想到這位弟子不僅與外界容貌一致,而且行為也有些奇怪,兩人便決定多觀察幾日,一直到了現在。


    最初時兩人看到弟子被關在這裏,而且禁止外出,或許是自己出不去,主人隻負責一日三餐的飲食,一日四次的方便時間,還以為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又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兩人發現小院的主人並不是二人最開始想象的那樣,相反,這座小城內還有著其他幾座相同的院子,裏麵同樣居住著身體上有先天缺陷的孩子。


    院子主人每日在醫館與各個院子之間來回奔波,嚐試調配醫治的藥物,以及準備膳食衣物,每日都十分忙碌。


    至少在二人眼中,是一位大善人。


    “或許這邊在弟子思維恢複後,會有什麽轉變。”


    “那我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之後有機會再回來看看吧。”


    兩人隨意的便決定了之後的行程,於是便動身了,留下房間內二人和諧的景象。


    幻陣外。


    唯三沒有支撐陣法的長老之一,四長老梅道理看到薑正的情況,正在這裏不停思索著原因,因為周身法力異像控製不住的四散,無數的道卷典籍在四長老身邊雜亂卻有序的環繞,每有一本被推開,就會有另一本補上。


    梅道理眼前無數文字進行排列,之後被打亂,又進行了重新組合,一本本玄奧莫測,在外界被尊為傳世道法的玄妙道籍,在這裏被隨意的拋棄之後,又會有內容相當甚至更進一步的補上。


    “每次看到老梅這幅景象,總感覺有些不是滋味。”六長老孫浩武看了半天,抬起他那粗糙的大手撓了撓頭,發出一句意義不明的話語。


    大長老應德聽到這句話,喝了口茶水後,驚訝的看向孫浩武,開口說道:“能讓我們大名鼎鼎的‘兵災’感到不是滋味,來讓老夫聽聽是什麽原因。”


    孫浩武又撓了撓頭,仿佛在準備措辭,醞釀了半天,終於開口說道:“老頭子你知道我的,讓我練武還行,讓我學這些道法,那太折磨了。”


    說罷又抬頭看了看梅道理那邊,那邊還是無數道籍爭先恐後的飛到梅道理麵前,搶著打開自己的封麵,恨不得把自己塞到“書前”這人的腦海裏。


    “現在這畫麵,就像是對自己愛搭不理的仙子,在別人那裏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一樣,很不是滋味啊!”


    “噗~~~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應德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之後便陷入了停不下來的狂笑中。


    這邊梅道理終於找到了原因,抬起手揮散了麵前全部的道卷,正想說明是什麽原因,卻看到了狂笑的應德老爺子和不住撓頭的孫浩武,不免有些好奇,開口詢問到:“怎麽了,應老爺子如此開心?”


    “哈哈哈哈,你,你讓小孫親自給你說,我再笑會,哈哈哈哈……”應德已經好久沒有聽過這麽有趣的笑話了,堂堂玄黃界頂尖大能,大乘期巔峰的實力,卻氣都喘不勻,像個普通老人一樣,放肆大笑。


    孫浩武終於放下了一直在撓頭的手,對梅道理說道:“我不說我不說,你先說說那小子怎麽回事。”


    見到孫浩武支支吾吾的不說清楚,梅道理也不細問,隨即開始解釋新弟子的情況:“幻陣中若是出現這種‘離魂症’的現象,造成的原因自古以來隻有一種,那就是魂魄與肉體之間不匹配。”


    應德終於停下了狂笑,捋著胡子對梅道理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是被奪舍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也可能會有其他的情況,隻是我沒看到過。”梅道理雖然是九位長老中修為最低的,不過認識他的人沒有一個敢小覷他。


    梅道理沉浸在萬法閣內,堅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品讀古籍,並不斷學習後熟練掌握,不算他知道的道法,隻算他掌握的,怕是比玄黃界內九成的人知道的都要多。


    不過就是因為所學太雜,梅道理至今都在合體境巔峰徘徊,一直不曾還虛合道步入洞虛境,反倒是隻擅舞刀弄劍的孫浩武,當年還虛合道的比誰都快。


    孫浩武聽完,麵露驚訝,詫異道:“還有老梅你不知道的東西?”


    “哈哈,孫長老抬舉我了,萬法閣內藏書我還沒看完呢。”梅道理看到孫浩武如此驚訝,搖頭失笑,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藏在背後的那隻手放了下來,對兩位長老說道:“那我先回萬法閣了。”


    “行。”


    “對了,還有一件事。”


    “咋了?”


    “隻會練武,也是一種天賦。”


    “啊?你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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