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三日後,幾人再次上路,不提自己還在終末教的通緝令之上,見識過這廣闊的天地,朱高猛也深感自己的實力不夠,讓他再留下,也不會願意了。


    他想要再出去闖闖。


    至於胡十二與姬青陽說了些什麽,無非就是想見見帶走自己妹妹的人,叮囑他照顧好小十六之類的,就不再過多闡述了,


    幾人再再再次啟程,這次,他們終於不用再火急火燎的趕路了,租賃四匹好馬,胡十六並不善騎,隻好與朱嬌蘭同乘一騎,她並不是不會,隻不過是人身的掌控不好,若是路上跑太快了,會很不雅觀。


    五人四騎,踏上旅途。


    目送幾人離開,高小芳才悄悄離開,來到青樓後院,敲開了“青青”的房門。


    青青招待高小芳坐下,正想詢問她來此有什麽事,就聽到高小芳說道:“青青啊,你來這裏好久了吧?”


    青青為高小芳添茶,同時輕輕點頭:“嗯。”


    高小芳上下打量著她,說道:“作為我這的花魁,可是為我吸引了不少客人啊。”


    “全憑媽媽抬愛。”胡十二心中疑惑,想不清高小芳為何要來找自己。


    “可惜了,以後應該就沒機會了。”高小芳喝了一口茶水,而聽到此話的胡十二更加疑惑,她卻閉口不提,反而話鋒一轉,卻是說到了胡十六,隻聽她開口說道:“這兩天經常來找你的那個小姑娘,是你妹妹吧?”


    欸?我還以為十六來的時候隱藏了身形,原來沒有嗎?這個丫頭,真是粗心。


    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則是對高小芳歉意一笑,之後說道:“家妹自幼頑劣,讓媽媽見笑了。”


    “那臉蛋,那身段,再加上那活潑可愛的性子,真是討人喜歡。”高小芳對胡十六的連連稱讚,更讓胡十二感到疑惑,心裏甚至在思索,莫非這老鴇是想讓小十六到這裏來?


    不過高小芳並沒有等“青青”說話,反而是抬起頭,對她埋怨道:“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這麽小的姑娘,也敢讓她到處亂跑,若是讓有心人拐走了怎麽辦?”


    原來是擔心這個嗎?胡十二鬆了口氣,對高小芳說道:“家妹已經不小了,都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


    “看起來是不小。”高小芳腦海中浮現出一道身影,正是這幾日裏那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她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但是心裏就是個小丫頭,你們也放心。”


    們?第一次可能是自己聽錯了,但是第二次肯定不會再聽錯了吧,是指家裏人嗎?


    不再去懷念那個蜷縮成一團,把自己藏在被子裏的小姑娘,轉頭坐到胡十二身旁,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不斷的撫摸著,對她說道:“你們這些丫頭啊,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發生什麽事了?胡十二現在已經徹底糊塗了,搞不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麽?愣愣的坐在那裏,心裏冒出一個想法。


    她,難不成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


    而高小芳之後的話,也不斷印證著她心中猜測。


    隻聽她說道:“氣質溫柔端莊,舉止優雅得體,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一樣,雖然能看出你也在盡力隱藏,可還是瞞不過我的,我見過的人,可比你吃的飯還多。”


    這倒是真的,化形前基本不吃飯,吃的都是野味山珍。


    高小芳繼續說著:“你們都在盡力隱藏的,可是也有根本不裝的,每隔一段時間啊,就會變得特別嫵媚,就像是從骨子裏散發出的,那幾日的生意,都會特別好。”


    果然看出來了,現在說的,是十五那丫頭吧。


    “還有就是你那個妹妹了,一輪到她啊,生意就特別差,頭牌還老想著出去玩,溜得倒是挺快,真是個孩子,可客人找青青,那不就麻煩了,說是月事,可隔得時間也有些太長了吧,隻好推脫稱病,現在青青這病弱美人的形象啊,可是托了那丫頭的福。”雖然口上嫌棄,可高小芳的臉上,卻滿是寵溺。


    小十六啊,希望她在外麵玩的能開心些,那位姬青陽,他可是萬法宗弟子,肯定可以保護好她的。


    高小芳說了很多,在胡十二的耳中,聽出了許多族中姐妹,雖然沒有全說出來,但也差不多了,看來她真的是把他們的身份都認出來了。


    也不是說青翠山的狐族小輩沒有公狐狸,隻不過來青樓吸陽氣,讓公的來就不太合適吧。


    應該去紅樓吸陰氣才對。


    等高小芳說完,胡十二這才開口,試探的說道:“高……姐姐?”


    “嗯。”


    胡十二對她詢問道:“高姐姐是從何時起,認出我們的?”


    “還能從什麽時候,當然是那個笨丫頭第一天來的時候啊。”說起胡十六,高小芳又笑了起來:“原本隻是覺得青青姑娘每隔一段時間,性格都會發生些許變化,當時隻覺得是心情原因,就沒太在意,隻不過到了那一天,那天肯定是她第一天來這,誰叫也不開門,最後沒有辦法,還是我叫人把門撞開的,然後就看到她把自己包在被子裏,和個小鵪鶉一樣,我讓人都離開後,哄了她好久,現在想來,或許是我說的有些過了,把她弄成了現在的模樣,到處亂跑。”


    胡十二搖搖頭,笑著說道:“沒有這回事,她隨她娘親,雖然膽小些,但可是閑不住的性子,就是沒有姐姐的勸導,等她熟悉了,也是會到處亂跑的,我倒是還要謝謝姐姐,如此照顧家妹。”


    兩人說了很多關於胡十六的事,之後,高小芳對胡十二問道:“她,現在是去別處了?”


    “嗯,跟著那位姬公子,說是要去闖蕩江湖呢。”說罷,兩人一同笑出了聲。


    兩人又討論了一些瑣事,最後,高小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離開這裏了,以後,應該就見不到你們了。”


    對於這件事,胡十二早已有了猜測,畢竟今日這袒露心聲的談話,就像是為了分別而誕生的。


    胡十二輕聲問道:“那那些孩子呢?”她並沒有問高小芳要去哪。


    “就交給小紅吧。她為人穩重,跟著我也好多年了,肯定可以辦好的。”高小芳轉頭看向窗外,就像是隔著那層窗紙,看到了青樓內的姑娘們。


    “不說這些了。”高小芳轉過頭來,對胡十二說道:“既然我都要走了,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心願?”


    胡十二點頭:“當然可以。”


    “那讓我看看你原本的模樣,可行?”一直看的都是法器變幻的青青,高小芳還從未見過她們原來的模樣。


    胡十二倒是有了些許難色,猶豫再三,還是對她說道:“姐姐,我其實不是人的,是狐狸。”


    這確實超出了高小芳的預期,畢竟她原本隻是認為,胡十二等人是像其他雲遊道人講的那樣,是來入世修行的,可沒想到卻是妖怪。


    可高小芳還是點點頭,甚至對她安慰道:“沒事的。”


    胡十二看她並不排斥,這才站起身,解除了法器效果。


    高小芳熟悉的青青姑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不過花信之年的女子,青澀已褪,穿著一身樸素的白色長裙,溫柔端莊的氣質由內而外的散發,頭發盤起,眉眼如畫,眼角的一滴淚痣更添幾分溫婉,大家閨秀,莫過於此。


    等到高小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胡十二身形再變,這次,一隻巨大的白狐將高小芳環繞其中,占滿了整個房間。


    高小芳再次陷入震撼,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向前方絨毛,同時說道:“真美啊……”


    那白狐此時卻口吐人言:“姐姐,也讓妹妹瞧瞧你的模樣,可好?”


    聽見此話,高小芳並沒有遲疑,揮了揮手,那臃腫的衣物與濃厚的妝容也都脫落,顯露出一位不輸前者的美人。


    而那一瞬間的靈力波動,也讓胡十二得知了,高小芳是一位練氣期的修士,約摸著,已經接近練氣後期了。


    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說什麽,反而是對高小芳的容貌連連讚歎。


    第二日,在眾女子不舍的告別中,帶著兩位一定要跟著自己的姑娘,高小芳也踏上旅途。


    而她臨走前,與胡十二討論最多的胡十六,此時正在一間寺廟內,努力仰頭看著前方佛像,想要看清全貌。


    “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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