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陽依舊沒有靠近大船。
雖然現在還沒發現哪裏有什麽問題，但直覺告訴自己，貿然靠近會很危險。
姬青陽向上飛至層雲，下不見船身，上不見頂峰。
看著這堪稱神作的大船，讓人很難不去思考究竟是誰來設計，誰來建造的。
海城人都在說，大船是龍王爺的化身。
但龍王爺是誰？
姬青陽並沒有看到過關於他的記載。
畢竟海城臨的是海，不是什麽小溪小河。
能鎮下這無邊無際，其中族群無數的大海，必不可能是一位無名之輩。
若不是姬青陽身為皇族，知道皇朝對信仰之力的運用。
怕不是要懷疑自己父皇或是祖父，當時冊封了什麽地方神之類的。
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麽百姓信仰凝聚出的龍王爺。
真的很讓人好奇。
不過，站在人家門口思考別人家的情況還是有些不禮貌了。
人都給自己打了招呼，還留了門，自然不好拒絕。
一念至此，姬青陽也不再磨蹭。
身形變得有些發虛，再過一陣，甚至可以透過他看到身後的藍天白雲。
最終，消失不見。
……
萬法宗。
林清宗主突然出現在一處山巔。
那是萬法宗內最高的山。
當他出現時，一旁的大長老應德早早就在那等著了。
後者還是那副悠閑老頭子的模樣，老神在在的說道：“瞧瞧，那孩子這招多嚇人。”
林清點了點頭，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
並問道：“大長老已經處理好了？”
“放心，能屏蔽的都屏蔽了，他老子那我都打好招呼了。”
“沒什麽意外吧？”
“這能有啥意外？要我說，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才一天天的這麽累。”
應德捋了捋胡子，開玩笑道：“除非還有個命裏跟他牽扯不清的，離他不遠……”
“不會吧？”
“青陽的命數，大長老比我清楚吧。”
“咳咳，小事，真要是有這麽個人，就在青陽身邊，他肯定能處理好的。”
林清看著應德，沒有說話。
“兒孫自有兒孫福，宗主您就放心吧。”
林清搖了搖頭，身影再次消失，隻留下了一句話。
“但願如此。”
應德笑了笑，渾身散發著懶散的氣息。
直接從崖邊跳了下去。
……
啪嘰——
鮮嫩多汁的大蝦剛扒去了殼，還未來得及送入口中仔細品嚐，就從那幾根青蔥玉指間掉落，摔在地上。
不過蝦掉了，別的東西可提起來了。
比如胡十六的心，她感覺已經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剛剛那一陣心悸，是胡十六從來沒經曆過的難受，仿佛自己的心碎掉了。
她還沒想明白是怎麽了，沒由來的。
想起了剛離開不久的姬青陽。
想起了他臨走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當時，自己並沒有懷疑過他會一去不回。
但是現在……
胡十六將姬青陽留下的錢袋子抓在利爪之中。
身子低伏做獸狀，狐尾，狐耳，乃至皮毛逐漸顯化。
往日甜美可愛的麵龐搭配一對狐眼，十分裏能有十二分的美。
但現在前者逐漸浮現出狐狸的特征，後者也收縮瞳孔，變成了真狐眼。
這一副人不人狐不狐的模樣，自然隻剩下十分驚悚。
顯然，此時的胡十六甚至要維持不住人身了。
但她來不及想那麽多。
遵循本能，目光死死地盯住海麵上方——
正是姬青陽消失的位置。
就要破窗而出。
這囉裏囉嗦的三百來字看著是不少。
但從那蝦掉到地上開始算，到胡十六即將破窗而出的時間甚至要比眨兩下眼還快。
客棧裏其他的客人還沒注意到這邊會發生什麽。
胡十六也不準備去在意別人的目光。
她現在隻想去到他的身邊。
確認他還活著。
但當胡十六爆發出自己最大的力量時。
她感到一隻手按在了自己肩上。
之後，自己就變成了普通人。
不是狐狸，而是沒有任何修煉痕跡的普通人。
一道平淡的聲音也在這時，在她耳邊響起。
“小狐狸，先別著急。”
雖然這聲音自己十分陌生，雖然它十分平淡。
但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胡十六激動不安的心就像被流水劃過，安撫。
平靜。
胡十六現在平靜的就像莫得感情的殺手。
她坐正了身子，麵前還有沒吃完的雞蝦煲。
對麵坐著剛剛從後方把手搭在自己肩上的人，也不清楚她什麽時候過去的。
隻是問道：“你是誰？”
“我是淵，是萬法宗的長老。”
九長老淵平靜的看著胡十六，很認真地說道：“小青陽沒有事，但是發生了什麽我不能告訴你。”
安撫心神的水流已經流盡，胡十六也恢複如常。
看著麵前這給人感覺十分幹淨的年輕女子，胡十六升不出一絲懷疑的念頭。
隻是快速掏出專屬於自己的弟子令牌，說道：“淵長老，我也是萬法宗弟子，是姬師兄領進門的，梅長老也是知道的。”
淵安靜的聽她說完，才開口道：“我知道，因為好奇你跟小青陽的關係，所以在剛剛已經都看過了。”
“小青陽做的令牌，還有你的日記……”
“那種東西不能隨便看啊——”
胡十六羞紅著臉，一聲驚呼直接打斷了淵的話。
淵也沒有生氣，反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直視她的雙眼，十分認真的表達了歉意。
“對不起。”
……
姬青陽現在的狀況，大體一說倒也簡單。
無非就是為了防止別人發現，施展出了藏匿身形的手段。
就是藏得有點過了。
遙想當年，青陽練氣時。
作為被老天爺追著喂飯的存在，他的練氣期真的很短。
但就在那一段時間內，姬青陽跟在師姐身邊時，被後者教了道很普通的隱身術。
大師姐跟他說。
“你學了這個，以後就沒人能攔著我們去玩了！快，試試看。”
然後他就按照師姐教的，試了試。
再然後……
說是天下大亂就有些誇張了。
但能讓天下大亂的，被驚動了一大半。
如果按照當時的發展繼續下去，現在大概率已經是第四階段了。
皇朝至高。
或者。
宗門治世。
所幸，他們都是講道理的人，並沒有一上來就動手。
而且姬青陽隱身的時間並不長，沒多久就在一眾大佬麵前現身。
之後解釋清楚，事情就簡單了。
應老頭子照舊揣著明白裝糊塗，誇一下他的天賦，定下特殊應對。
再之後自然是皆大歡喜。
隻有姬青陽，被大師姐勒令禁止以後在她麵前施展這道法術。
現在師姐又不在身邊。
姬青陽遣一道神魂隨哭聲而去。
自己則進入“隱身”狀態。
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是被記錄在冊的神獸——霸下。
祂非常大，背上所負的石碑正麵被土石包裹，坑坑窪窪的，顯得殘破不堪。
但是背麵卻是無數種族在繁衍生息。
就像第一階段時常見的小世界那樣。
不過在姬青陽的視角裏還是有些別扭。
畢竟那石碑背麵的大陸就像是豎在自己麵前。
其中來往的的人影也是橫在自己眼前，向上或是向下，靠近或是遠離自己的移動著。
之後，霸下一直在漫無目的的在一片漆黑中遊蕩著。
一直到黑暗某處破碎出一道裂隙。
霸下主動將與生俱來的石碑從自己身上剝離。
祂一直知道自己背上的生靈。
然後一頭撞上裂隙。
姬青陽的眼前回歸黑暗。
他知道，剛剛那都是真實的畫麵。
這尊霸下是在結束第一階段的浩劫來臨時才被人們發現的。
是跟那尊神鳥相同的存在。
以己身代世界，之後孕育世界。
也同是最先死在浩劫下的存在。
雖然現在還沒發現哪裏有什麽問題，但直覺告訴自己，貿然靠近會很危險。
姬青陽向上飛至層雲，下不見船身，上不見頂峰。
看著這堪稱神作的大船，讓人很難不去思考究竟是誰來設計，誰來建造的。
海城人都在說，大船是龍王爺的化身。
但龍王爺是誰？
姬青陽並沒有看到過關於他的記載。
畢竟海城臨的是海，不是什麽小溪小河。
能鎮下這無邊無際，其中族群無數的大海，必不可能是一位無名之輩。
若不是姬青陽身為皇族，知道皇朝對信仰之力的運用。
怕不是要懷疑自己父皇或是祖父，當時冊封了什麽地方神之類的。
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麽百姓信仰凝聚出的龍王爺。
真的很讓人好奇。
不過，站在人家門口思考別人家的情況還是有些不禮貌了。
人都給自己打了招呼，還留了門，自然不好拒絕。
一念至此，姬青陽也不再磨蹭。
身形變得有些發虛，再過一陣，甚至可以透過他看到身後的藍天白雲。
最終，消失不見。
……
萬法宗。
林清宗主突然出現在一處山巔。
那是萬法宗內最高的山。
當他出現時，一旁的大長老應德早早就在那等著了。
後者還是那副悠閑老頭子的模樣，老神在在的說道：“瞧瞧，那孩子這招多嚇人。”
林清點了點頭，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
並問道：“大長老已經處理好了？”
“放心，能屏蔽的都屏蔽了，他老子那我都打好招呼了。”
“沒什麽意外吧？”
“這能有啥意外？要我說，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才一天天的這麽累。”
應德捋了捋胡子，開玩笑道：“除非還有個命裏跟他牽扯不清的，離他不遠……”
“不會吧？”
“青陽的命數，大長老比我清楚吧。”
“咳咳，小事，真要是有這麽個人，就在青陽身邊，他肯定能處理好的。”
林清看著應德，沒有說話。
“兒孫自有兒孫福，宗主您就放心吧。”
林清搖了搖頭，身影再次消失，隻留下了一句話。
“但願如此。”
應德笑了笑，渾身散發著懶散的氣息。
直接從崖邊跳了下去。
……
啪嘰——
鮮嫩多汁的大蝦剛扒去了殼，還未來得及送入口中仔細品嚐，就從那幾根青蔥玉指間掉落，摔在地上。
不過蝦掉了，別的東西可提起來了。
比如胡十六的心，她感覺已經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剛剛那一陣心悸，是胡十六從來沒經曆過的難受，仿佛自己的心碎掉了。
她還沒想明白是怎麽了，沒由來的。
想起了剛離開不久的姬青陽。
想起了他臨走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當時，自己並沒有懷疑過他會一去不回。
但是現在……
胡十六將姬青陽留下的錢袋子抓在利爪之中。
身子低伏做獸狀，狐尾，狐耳，乃至皮毛逐漸顯化。
往日甜美可愛的麵龐搭配一對狐眼，十分裏能有十二分的美。
但現在前者逐漸浮現出狐狸的特征，後者也收縮瞳孔，變成了真狐眼。
這一副人不人狐不狐的模樣，自然隻剩下十分驚悚。
顯然，此時的胡十六甚至要維持不住人身了。
但她來不及想那麽多。
遵循本能，目光死死地盯住海麵上方——
正是姬青陽消失的位置。
就要破窗而出。
這囉裏囉嗦的三百來字看著是不少。
但從那蝦掉到地上開始算，到胡十六即將破窗而出的時間甚至要比眨兩下眼還快。
客棧裏其他的客人還沒注意到這邊會發生什麽。
胡十六也不準備去在意別人的目光。
她現在隻想去到他的身邊。
確認他還活著。
但當胡十六爆發出自己最大的力量時。
她感到一隻手按在了自己肩上。
之後，自己就變成了普通人。
不是狐狸，而是沒有任何修煉痕跡的普通人。
一道平淡的聲音也在這時，在她耳邊響起。
“小狐狸，先別著急。”
雖然這聲音自己十分陌生，雖然它十分平淡。
但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胡十六激動不安的心就像被流水劃過，安撫。
平靜。
胡十六現在平靜的就像莫得感情的殺手。
她坐正了身子，麵前還有沒吃完的雞蝦煲。
對麵坐著剛剛從後方把手搭在自己肩上的人，也不清楚她什麽時候過去的。
隻是問道：“你是誰？”
“我是淵，是萬法宗的長老。”
九長老淵平靜的看著胡十六，很認真地說道：“小青陽沒有事，但是發生了什麽我不能告訴你。”
安撫心神的水流已經流盡，胡十六也恢複如常。
看著麵前這給人感覺十分幹淨的年輕女子，胡十六升不出一絲懷疑的念頭。
隻是快速掏出專屬於自己的弟子令牌，說道：“淵長老，我也是萬法宗弟子，是姬師兄領進門的，梅長老也是知道的。”
淵安靜的聽她說完，才開口道：“我知道，因為好奇你跟小青陽的關係，所以在剛剛已經都看過了。”
“小青陽做的令牌，還有你的日記……”
“那種東西不能隨便看啊——”
胡十六羞紅著臉，一聲驚呼直接打斷了淵的話。
淵也沒有生氣，反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直視她的雙眼，十分認真的表達了歉意。
“對不起。”
……
姬青陽現在的狀況，大體一說倒也簡單。
無非就是為了防止別人發現，施展出了藏匿身形的手段。
就是藏得有點過了。
遙想當年，青陽練氣時。
作為被老天爺追著喂飯的存在，他的練氣期真的很短。
但就在那一段時間內，姬青陽跟在師姐身邊時，被後者教了道很普通的隱身術。
大師姐跟他說。
“你學了這個，以後就沒人能攔著我們去玩了！快，試試看。”
然後他就按照師姐教的，試了試。
再然後……
說是天下大亂就有些誇張了。
但能讓天下大亂的，被驚動了一大半。
如果按照當時的發展繼續下去，現在大概率已經是第四階段了。
皇朝至高。
或者。
宗門治世。
所幸，他們都是講道理的人，並沒有一上來就動手。
而且姬青陽隱身的時間並不長，沒多久就在一眾大佬麵前現身。
之後解釋清楚，事情就簡單了。
應老頭子照舊揣著明白裝糊塗，誇一下他的天賦，定下特殊應對。
再之後自然是皆大歡喜。
隻有姬青陽，被大師姐勒令禁止以後在她麵前施展這道法術。
現在師姐又不在身邊。
姬青陽遣一道神魂隨哭聲而去。
自己則進入“隱身”狀態。
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是被記錄在冊的神獸——霸下。
祂非常大，背上所負的石碑正麵被土石包裹，坑坑窪窪的，顯得殘破不堪。
但是背麵卻是無數種族在繁衍生息。
就像第一階段時常見的小世界那樣。
不過在姬青陽的視角裏還是有些別扭。
畢竟那石碑背麵的大陸就像是豎在自己麵前。
其中來往的的人影也是橫在自己眼前，向上或是向下，靠近或是遠離自己的移動著。
之後，霸下一直在漫無目的的在一片漆黑中遊蕩著。
一直到黑暗某處破碎出一道裂隙。
霸下主動將與生俱來的石碑從自己身上剝離。
祂一直知道自己背上的生靈。
然後一頭撞上裂隙。
姬青陽的眼前回歸黑暗。
他知道，剛剛那都是真實的畫麵。
這尊霸下是在結束第一階段的浩劫來臨時才被人們發現的。
是跟那尊神鳥相同的存在。
以己身代世界，之後孕育世界。
也同是最先死在浩劫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