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樹林中,古木參天,枝葉蔽日。


    地麵腐爛的樹葉裏隱藏著蛇蟻,受到腳步的驚動就會四處逃竄。空中飛著很多大型的蚊蟲,翅膀發出的嗡嗡的聲音,枝頭的飛鳥也多發出淒厲的叫聲。


    林中,到處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白日裏也陰森而恐怖。


    秋水弋如鬼魅般穿梭其中,他的麵容絕美,卻帶著一絲冷峻與淡漠。一身黑衣,一柄長劍,周身肅殺之氣。


    一隻帶著翅膀的飛蟲發出惱人的叫聲,圍著秋水弋叫個不停,秋水弋煩悶的一伸手。


    這蟲子十分可惡,但萬分脆弱,秋水弋這一扇屍體留在了白皙的手上,流出紅色的血水。


    手腕上赫然一個紅色的圓形的切口,這會已經腫了起來,秋水弋不厭其煩的抓撓了一下,瞬間手腕上遍布紅色的抓痕。


    “哎呀媽呀,這什麽鬼地方”。一個魁梧的大漢搬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在地上,一個蜈蚣被砸的屍骨無存。


    石頭下藏著更多的的蜈蚣,身高八尺的威武壯漢被嚇得尖叫連連,朝著秋水弋飛奔而來。


    來人,正是前幾日在山裏見到的大漢,他額頭上的傷已經好了,隻是留了一道疤。


    大漢見到他,十分高興,濃黑的眉毛笑成了八字眉,“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他一巴掌狠狠拍在秋水弋的肩膀上,若不是靠著內力撐著,秋水弋險些被他拍進土裏。


    秋水弋討厭這種莽夫,可是他對這種憨厚的莽夫沒辦法。


    殺了吧,顯得不仁義,不殺,又懶得打交道。


    秋水弋無視對方的熱情轉身就走,大漢跟在他身後,自我介紹道,“我叫黃雄,你可以叫我黃大哥。”


    秋水弋沒有認人當哥的癖好。


    “和你一起的小大夫呢?”黃雄甩著膀子大步流星,“我想問他討點祛疤的藥,我這腦袋留疤了。”


    他摸了摸自己汗津津的腦門,不好意思一笑。


    “你別笑話我,你長的好看,可我這種大老粗也要臉兒啊!”


    黃雄嬉笑怒罵,自說自話了一會,秋水弋依然麵無表情。


    黃雄不光要臉,也要麵,“喂,跟你說了半天話,你倒吱個聲啊!”


    “我知道你長的好看,你們這樣的人都冷冰冰的,但是老子是個粗人,你拿喬也拿不到老子頭上吧。”


    秋水弋收回剛才誇他憨厚的話,這個人比他還刻薄。


    忍無可忍,但又不好濫殺無辜,秋水弋還是忍了,“我不知道”。


    “走散了啊,那沒事,總能碰上的。”


    “就算這遇不到,等過兩天到了泥水河,也肯定能碰上。”


    秋水弋不再說話,默默的往前走。


    突然,右邊手心傳來刺痛,他打開手掌一看,手心裏已經開始糜爛滲液。


    剛才那蟲子的屍體裏都是毒液。


    黃雄見秋水弋突然不走了,湊過來一看,“哎呀呀,這是怎麽搞的?”


    秋水弋拿出個帕子包在手上,繼續往前走,他的手上一定還有毒液,需要盡快尋找清水清洗一下。


    黃雄大步跟上,猝不及防腳下傳來一聲脆響,一個帶殼的小東西被他踩的稀碎,黃雄咋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隨後,一雙大腳走出扭捏的碎步,避開地上的爬的,手上不停揮舞,驅散空中飛的。


    黃雄抖了抖身子,總覺得身上發癢,“一個普通的林子,蛇蟻毒蟲都這般厲害,要是去鬼蜮森林,還不被吃了?”


    鬼蜮森林是一個禁忌之地,人人談之色變。


    傳說鬼蜮森林是地獄之地的入口,裏麵是不入輪回的惡鬼,他們長成扭曲的樹幹,靠吸食人的精氣為生。


    普通人若是踏足此地,將成為永困於此的惡靈,靈魂長成樹根,一輩子在地底下不見天日。


    之前有個門派想從鬼蜮森林借道,無一人生還,後續也曾有些膽大好奇之人親往,至此再無音信。


    一路上,秋水弋聽不少人提到鬼蜮森林,各個都是麵露驚恐。


    可惜,身中劇毒之人,沒有膽小怕事的資格。


    倘若這片樹林裏,仍然找不到青黛美人,那鬼蜮森林就算當真是惡鬼之地,也必須要闖上一闖。


    “不過老子才不怕。”黃雄威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的十分硬氣。


    可惜,他長的五大三粗的,卻膽子不大,稍微靈活一點的動物,就把他嚇得四處亂竄。


    但是他跑的很快,剛躥的不見人影,轉眼就又回來了。


    他繼續拍拍胸脯,“老子不怕什麽鬼蜮森林,不過現在也去不成,前麵的泥沙河發水了,根本過不去。”


    “過了泥沙河就是雞鳴村,再往南走,就是鬼蜮森林,沒準劇毒的青黛美人就在可怕的鬼蜮森林裏。”


    “什麽?”秋水弋難得的給了回應。


    黃雄得到回應,說的更起勁了,“我說鬼蜮森林,聽說那裏可邪門了…”


    秋水弋不耐煩的打斷,“我問泥沙河過了是哪?”


    咋對鬼蜮森林不感興趣,倒問起個小村子。


    黃雄嘴一癟,“雞鳴村啊!”


    “雞鳴村”,秋水弋重複了一遍,他真是過糊塗了,竟然這就快到雞鳴村了。


    那是雲梁要去的地方,早知道已經要分別,就不欺負他了。


    秋水弋低頭走著,水聲越來越清晰。


    他終於走到了小溪邊,可是連日下雨,小溪漲水,水很渾濁。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把手上的毒液洗掉。


    他蹲在溪邊,解開帕子,露出潰爛可怖的手心,正欲掬起水來清洗。


    “別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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