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芮正在廚房殺魚,看到有個年輕女孩在和母親說話,顧不得手上的事情,急忙跑出來查探。


    雲七七同時打量來者。


    麵前這位中年女子身穿圍裙,手戴橡膠手套,手裏還拿著一把中式廚刀,上麵沾著一點血跡。


    無論誰看了都要心生疑惑,警惕起來。


    不過,雲七七身為防禦係墟能者,可不怕持刀行凶。普通菜刀砍在她身上,刀斷了,她沒事。


    再加上天生娃娃臉,麵相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所以雲七七經常執行一些危險任務。


    李紅芮意識到拿著刀可能會嚇到人,急忙把菜刀放到身後,尷尬笑道,“小姑娘,你不要誤會,我正在殺魚。”


    她一邊自來熟的抱怨起來,“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賣魚小哥忘記幫忙宰殺了,我隻能自己殺。”


    雲七七見她圍裙上都是水漬,想必是不太順利,於是說道,“阿姨,我來幫忙吧,我家是賣魚的,殺魚這活我熟。”


    李紅芮怔了怔,說道,“這怎麽好意思…………”


    “沒關係!三分鍾就能搞定。”


    雲七七咧嘴一笑,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別忘了炎龍小隊還有一份重要的副業工作,


    身為蔬菜小妹,當賣魚小哥忙到飛起,雙手難殺四魚的時候, 雲七七經常頂上去,幫忙殺魚。


    聊了兩句之後,雲七七跟著李紅芮進入一樓的一間房子。


    大門敞開著,剛好對著樓棟出入口,通過廚房水池前的窗戶,可以看到坐在外麵的老婆婆。


    廚房的水池裏有一條殺了一半的鱸魚,半死不活,在血泊中掙紮著拍打尾巴。


    雲七七進到廚房,看到那條魚,二話不說,一手按住,抄起邊上的小刀,往魚肚子上劃拉了一下,飛快掏出內髒,又把魚鰓摘幹淨。


    刀子在魚身上刮幾下,魚鱗去幹淨了,最後打開水龍頭洗掉魚血。


    哪裏要得了三分鍾?


    一分鍾就幹完,熟練的不得了。


    李紅芮驚喜不已,說道,“小妹妹,你真厲害啊!”


    雲七七笑道,“還好吧,我經常幫家裏做事,也算半個專業人士。”


    她擦幹淨手,試著搭話道,“阿姨,你認不認識這棟樓裏一戶姓鍾的人家?家裏有對兄妹,哥哥上高中,妹妹初中。”


    李紅芮笑道,“你說鍾元嗎?聽說他進了一所住宿製的重點學校,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他妹妹好像也一起去那個高級學校就讀,最近一直沒看到人。”


    雲七七心中微動,都說上東市的老阿姨特別喜歡八卦,這位阿姨很可能知道些什麽。


    她就像拉家常一樣,看似隨意的問道,“您認識鍾元啊?”


    李紅芮笑道,“都是老鄰居了,能不認識嗎?你找他做什麽呀?”


    雲七七擺出早就想好的借口,說道,“我是社保局的調查員,鍾元在學校裏表現優異,學校將他列為重點培養對象,還給他申請貧困補助,我來調查他的家庭情況。”


    李紅芮恍然大悟,說道,“他家裏條件確實不太好的,父母一直在外麵打工,這幾年都沒看到他們回來,鍾元一年到頭就穿校服,過年連身像樣的新衣服都沒有。”


    真的假的?!


    這位阿姨不會在幫鍾元賣慘吧?


    沒想到鍾元變成墟能者之前過的如此清貧。


    雲七七暗暗吃驚,皺眉說道,“那鍾元怎麽過日子?他一個小孩,又沒有經濟來源。”


    李紅芮說道,“大人在外麵打工,應該會給他打錢吧,否則他和妹妹早就餓死了。”


    雲七七若有所思道,“感覺他父母和孩子感情挺淡薄的。”


    李紅芮歎了口氣,說道,“養家糊口不容易。不過,倆口子過年過節都不回家,確實有點過分。我們樓裏的鄰居都在猜測,他們是不是不想管兩個小孩了。”


    雲七七故意說道,“哪有當父母的這麽狠心?連親生小孩都不管!”


    李紅芮眼神突然黯淡下來,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當年鍾元他爸爸結婚,吃完喜酒沒過幾個月,老婆就生了鍾元。我們都在猜,這小孩很可能早產,活不了。”


    雲七七心頭猛地一跳,不動聲色道,“還有這種事?”


    “是啊,沒想到,現在長大了,倒也蠻好。”


    李紅芮遲疑了一下,又道,“其實,鍾元媽媽是個大美女,長得像女明星一樣,嫁過來的時候,我們整個樓都轟動了!”


    她努力回想著記憶中的人。


    那個從小和她玩在一起,跟在她屁股後麵喊她姐的男人,長大之後碌碌無為,一點本事都沒有,卻娶了一個漂亮溫柔的老婆。


    這算什麽?


    鳳凰掉進雞窩裏,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後來,鍾元慢慢長大了,一點都不像他父親。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漂亮女人在外麵玩夠了,找老實人接盤。她肚子裏的小孩,也就是鍾元,不知哪來的野種。


    這事鄰居之間都傳遍了,鍾元的爸爸變成了老年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李紅芮心中多出一絲莫名複雜的情緒,說道,“反正,鍾元小時候總是生病,經常去醫院看病的,你們多關心關心他,他太瘦了,據說去年還出了車禍!”


    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車禍的事情先不提。


    雲七七急忙問道,“您怎麽知道鍾元小時候經常去看病?”


    李紅芮歎了口氣,說道,“我媽以前在醫院裏工作的,幫忙介紹過醫生。”


    “為了給鍾元治病,他們家應該花了不少錢。而且,他媽媽生好二胎,也不出去上班。一個男人,養兩個小孩,經濟壓力很大,脾氣不好,有時候還會打人,樓上樓下都能聽到聲音。”


    雲七七大吃一驚,說道,“沒人管嗎?”


    李紅芮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管得著他們家的事情?小孩子不聽話,都是打乖的。棍棒底下出孝子,鍾元小時候也是調皮搗蛋。”


    雲七七無語道,“但是,你剛才還說鍾元小時候身體不太好。既然這樣,他爸怎麽可以打他?就不怕打壞了?”


    當然不怕。


    又不是親生的,在他身上花錢治病已經算仁至義盡。


    李紅芮不想再聊下去了,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你去跟居委會的同誌了解吧。”


    雲七七點點頭,說道,“謝謝阿姨,我知道了。”


    走出樓棟的時候,坐在門口的老太太已經睡著了。


    李老太在這棟老舊的居民樓裏住了幾十年。當年,正是她極力勸說鍾元的父母帶孩子去醫院檢查,還介紹了專家醫生。


    這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老太太腦子清醒,講話流利,一眼看出鍾元身世坎坷,想幫助他。


    雲七七回到衛建樹身邊,有種挖掘到了重大秘密的感覺,激動道,“隊長,我查到好幾個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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