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件事了。”


    “感謝,感謝!”


    黎家祥雙手合十,搖晃著站起身。


    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特別是能碾壓自己的冤家,剛剛見麵時,莫小柔對自己的態度可是不怎麽好,聽口氣,還記恨著他。


    萬一在飯桌上,施展美人計,挑唆宋思銘,宋思銘難保不會再給他穿小鞋。


    為了以後能安安心心地賺外快,他必須抓住今天這個難得的機會,把這段恩怨了結。


    “對了,黎局長,你趁著敬酒,再幫我打聽打聽金山礦業搬遷的事。看看搬遷的事,能不能暫緩。”


    趙樹城接著說道。


    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他總感覺,趙良友從宋思銘口中獲取的消息有問題,想通過黎家祥這邊,再驗證一番。


    “沒問題,”


    黎家祥當即攬下這個任務。


    離開自己的包廂,黎家祥叫過服務員,稍一描述,服務員就告知了宋思銘所在的包廂號。


    但黎家祥並沒有急著進宋思銘的包廂,而是先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以保證是自己是清醒狀態。


    幾分鍾後,準備工作完畢。


    黎家祥才先敲門,後進屋。


    包廂裏,除了宋思銘和莫小柔,其他人,黎家祥都不認識。


    不過,這並不影響黎家祥的發揮,他可以把其他人當空氣。


    “宋科長,我來給您敬酒。”


    黎家祥躬身來到宋思銘身前。


    “黎副局長太客氣了,咱們可以聊聊天,說說話,酒就免了。”


    宋思銘示意服務員再加一把椅子。


    “聊天沒問題,說話也沒問題,但這杯酒,您必須讓我敬,有些話,我隻能就著酒才能說出來。”


    黎家祥也是酒精考驗的幹部,酒桌上這一套駕輕就熟。


    他端起酒杯就對宋思銘說道:“宋科長,以前,有些事我做得欠考慮,還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以後我一定好好表現,不給您添麻煩。”


    “我覺得你這些話,應該跟當事人說。”


    宋思銘提醒黎家祥。


    “是,是。”


    黎家祥馬上轉向莫小柔,“莫總,我錯了,聽說你開了一個傳媒公司,正巧,我組了一個專業團隊,如果有專業的問題,我可以隨時支援。”


    “好。”


    “咱們那一頁從今天開始,翻過去了。”


    莫小柔能夠看出宋思銘對黎家祥的態度。


    宋思銘好像並不想將黎家祥置於死地,既然如此,她也就沒必要再揪著黎家祥不放。


    畢竟,有能力對付黎家祥的是宋思銘,不是她的。


    “謝謝,謝謝!”


    黎家祥心裏的石頭,一下落了地。


    旋即,他想起了趙樹城安排給他的任務——重新確認金山礦業搬遷的事,問問宋思銘還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可是,還沒等開口,宋思銘便問道:“你那個叫趙樹城的朋友,應該是金山礦業的副總經理吧?”


    “這……”


    黎家祥一懵。


    趙樹城想掩飾身份,好像沒成功啊,隨後,他下意識地望向莫小柔,還以為是莫小柔告訴宋思銘的。


    因為他清楚地記得,趙樹城向莫小柔介紹過自己的身份。


    而莫小柔又跟宋思銘一個桌上吃飯,談起趙樹城也是極為可能、


    但是,宋思銘卻笑了笑,對黎家祥說道:“你不用看莫總,我之所以知道,趙樹城是金山礦業的副總經理,是因為,金山礦業經理以上的人員名單,我這裏都有。”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都已經對金山礦業下手了,宋思銘自然要調查一下金山礦業的管理層,趙樹城作為金山礦業的副總經理,他一報名字,宋思銘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肯定是黎家祥跟趙樹城說了金山礦業搬遷的事,趙樹城又對趙良友做了匯報,趙良友才會大半夜給他打那個電話。


    “宋科長的工作做得還真是細致。”


    “看來金山礦業已經板上釘釘了。”


    黎家祥愣了一下,連忙說道。


    宋思銘這麽了解金山礦業,肯定是因為梁市長要對金山礦業下手,梁市長要下手,能擋住的人可不多。


    “確實是板上釘釘了。”


    “你回去告訴趙樹城,雖然搬遷已經板上釘釘,但金山礦業搬遷後,如何管理,由誰管理還沒確定。”


    宋思銘把黎家祥當成了傳話筒。


    “如何管理,由誰管理還沒確定……”


    黎家祥瞬間聽出了其中的含義。


    他這是要挑起趙家大房二房之爭,從內部瓦解金山礦業,以求完成金山礦業的搬遷啊!


    也不知道這招是宋思銘自己想出來的,還是梁市長在幕後指揮。


    如果是前者,那就太可怕了。


    宋思銘才二十多歲,這心機比那些活了一百歲的老油條都深。


    “我一定把話傳到。”


    黎家祥欣然接受傳話筒的身份。


    而另一邊的趙樹城,並沒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黎家祥身上。


    他找到負責宋思銘所在包廂的服務員,直接給了那名服務員一捆的百元大鈔,一百張,整整一萬塊。


    那名服務員都傻了,“先生,你這是?”


    “問你幾個問題,你如果作答就可以。”


    趙樹城說道。


    “好好。”


    服務員連連點頭,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可是足足一萬塊,比他兩個月的工資都多。


    “你負責那個包廂裏,客人都聊了什麽?”


    趙樹城問道。


    “聊了什麽?聊得太多了,我也記不全啊!”


    服務員為難道。


    他要是能過耳不忘,也不當服務員了。


    “記住多少就說多少。”


    趙樹城也不苛求。


    “好像是一位女客人,要給其他人安排工作。”


    “對了,請客的那位宋先生,還說要代替這些在福利院一起長大的朋友,謝謝莫總。”


    服務員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福利院?”


    趙樹城瞬間抓住重點。


    趙良友可是跟他說,宋思銘為了仕途,要遷祖墳,還要幫宋思銘解決新墳地,可如果宋思銘在福利院長大,那有沒有祖墳可要畫上一個大大的問題了。


    等服務員講完,趙樹城撥通了一個電話。


    他作為金山礦業的副總,也是有自己的人脈的。


    電話那頭是陳嶼縣縣委組織部的部長。


    而宋思銘仕途的起點,就是陳嶼縣,曾在陳嶼縣下屬的王寨鄉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後來被曾學嶺調入市委。


    “孫部長,跟你打聽個事。”


    “宋思銘,就是曾經曾學嶺的秘書,現在梁市長的秘書,宋思銘,老家是哪的?”


    趙樹城對著電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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