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跑了!”


    醫護人員趕緊跑出搶救室,告知兩名辦案民警。


    “跑了?”


    “什麽跑了?”


    兩名辦案民警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們送來的那個人跑了!”


    醫護人員解釋道。


    “不可能!”


    兩名辦案民警腦袋搖得要撥浪鼓一樣。


    趙鵬飛擾亂公共秩序,充其量就是行政拘留十五天,他們還從來沒見過行政拘留期間逃跑的。


    因為行政拘留期間逃跑,會被定性為妨礙公務罪,是要判刑的。


    但凡有點腦子的,也不會把拘留變成判刑。


    再者,趙鵬飛受傷了,在與宋思銘的單挑中,被宋思銘打了一個半死。


    他們兩個連搬帶抬,才把趙鵬飛送到醫院,試問這樣一個行動能力都有問題的重傷傷員怎麽跑?


    “真的跑了,跳窗跑的!”


    醫護人員把兩名辦案民警拽進搶救室,指著敞開的窗戶說道。


    搶救室內,的確已經沒有趙鵬飛的蹤影。


    兩名辦案民警,走到窗前查看,發現窗台上還真的殘留著一些血跡,這一刻,他們終於慌了。


    不過他們還是覺得,受傷的趙鵬飛沒有能力跳窗逃跑。


    說不定,醫護人員裏,就有趙鵬飛的內應。


    而搶救室內是有監控的,他們馬上讓醫院的保衛科,把監控調出來。


    監控完整還原了趙鵬飛的逃跑過程。


    從病床上彈起的趙鵬飛,健步如飛,比正常人還正常人。


    “他就是鼻子破了,根本沒有其他的傷。”


    當時為趙鵬飛檢查身體的醫護人員補充道。


    “完了。”


    “這回記大過的處分是逃不掉了。”


    兩名辦案民警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無奈與苦澀。


    如果趙鵬飛剛跑的時候,他們說不定還能追一追,但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趙鵬飛要是出門就能打上出租車,這會兒差不多都出縣城了。


    單憑他們兩個,根本不可能把趙鵬飛抓回來,將功贖罪。


    “向閆局匯報吧!”


    兩個人硬著頭皮,撥通了閆勝利的電話。


    “閆局,我們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其中一名辦案民警,對著電話說道。


    “什麽非常嚴重的錯誤?”


    對麵的閆勝利,語氣一如既往的嚴肅。


    “我們一不小心,讓趙鵬飛跑了。”


    另外一名辦案民警說道。


    “確定跑了?”


    閆勝利問道。


    “確定跑了。”


    “我們也不知道他跑去哪了。”


    兩名辦案民警,準備迎接狂風驟雨。


    他們的閆局長,脾氣一向不好。


    假使趙鵬飛隻是一個普通嫌疑人,倒還好點,可趙鵬飛牽扯著金山礦業的案子,閆勝利能饒了他們才怪。


    然而,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閆勝利的語氣非常平和,“看來趙鵬飛是詐傷,逃跑也是早有預謀,這不怪你們,你們趕緊回來吃飯吧,我讓食堂小灶,給你們加倆菜。”


    “不但不批評,還加倆菜?”


    兩名辦案民警徹底蒙圈。


    ……


    趙家村。


    村委會。


    趙萬裏主動自首的事,已經傳來了。


    趙家村的村民紛紛來到村委會,打探最新情況。


    倒不是關心趙萬裏,而是趙萬裏是金山礦業的董事長,而一村人的生計,又都依賴於金山礦業。


    趙萬裏的自首,會不會給金山礦業帶來不好的影響,會不會影響大家的生計,這才是首要問題。


    “老書記沒事吧?”


    “會不會被判刑?”


    “會判幾年?”


    “金山礦業會被罰款嗎?”


    “金山礦業會搬遷嗎?”


    駐守村委會的,是趙家村的村委委員趙樹田,麵對村民們連珠炮一樣的問題,趙樹田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很快,他就成了眾矢之的。


    “小田子,你這個村幹部怎麽當的?”


    “一問三不知,要你有什麽用?”


    “你幹脆主動辭職好了!”


    幾個趙姓長輩,直接訓斥起了趙樹田。


    趙樹田有苦說不出。


    他這個所謂的村委委員,隻是湊人數,老書記不管事後,村裏的大事小情都是村委會主任趙良友一個人說了算,從來沒有跟他這個村委委員商量過。


    這次,老書記趙萬裏自首,他都是從別的村民口中得知的。


    “鬧什麽!”


    “有什麽好鬧的!”


    就在趙樹田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人群之外,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這個聲音,趙家村的村民再熟悉不過。


    “趙良友!”


    “是趙良友來了!”


    現場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全都回過頭望向剛從車上下來的趙良友。


    趙良友是得知村民們鬧事,特意從金山礦業趕過來的。


    村民自發地讓出一條道路,趙良友大步穿過人群,來到村委會的大門前。


    “主任,我也勸不動他們,非得在這站著。”


    趙樹田趕緊解釋。


    “嗯。”


    趙良友知道不怨趙樹田,他都沒跟趙樹田通過氣,趙樹田能說什麽,能做什麽?


    轉回身,麵對成百上千的村民,趙良友開口道:“大家放心,我父親是我父親,金山礦業是金山礦業,他的事,並不影響金山礦業的正常運轉。”


    “這樣嗎?”


    “那真是太好了。”


    “隻要金山礦業不受影響就好。”


    有了趙良友的保證,原本壓抑的氣氛,立時好轉。


    “老書記不會有什麽事嗎?”


    有人更是虛情假意地關心起趙萬裏。


    “不會有事的,就是走個過場,很快,就能出來。”趙良友說得很輕鬆。


    當然,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事實。


    父親自首前,已經和市內幾大醫院的負責人打好招呼了。


    接下來無論去哪個醫院檢查身體,主治大夫都會幫忙開具其身患嚴重疾病的診斷證明。


    再加上父親的年齡,前期可以申請取保候審,後期可以申請保外就醫,真正失去自由的時間,屈指可數。


    “原來隻是走個過場。”


    “害得我們虛驚一場。”


    “我們也是擔心老書記,才到村委會。”


    “現在徹底放心了。”


    聚集的村民,開始溜須拍馬起來。


    “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宣布。”


    對於村民們的表現,趙良友還是比較滿意的,趁熱打鐵,他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還有什麽事?”


    全體村民閉上嘴巴,豎起耳朵。


    “搬遷,金山礦業要啟動搬遷,而且是馬上啟動搬遷!”


    趙良友掃視著全體村民,嚴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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