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


    宋思銘覺得這個聲音異常耳熟,於是,他拿起宋滿囤掉落的手電筒,向上照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趙良友!”


    宋思銘直接喊出了這個名字。


    哪怕宋思銘想象力再豐富,也想不到,在十字坡裝神弄鬼的,竟然是潛逃多日的公安部a級通緝犯趙良友。


    突然被叫出名字,上麵的趙良友嚇了一跳。


    他沒有手電筒,點燃一個火把,照了照洞下,然後就看到了同樣熟悉的一張臉,那張臉屬於宋思銘。


    “宋思銘!”


    趙良友先是愣了愣,旋即便陷入到狂喜的狀態中。


    “宋思銘啊宋思銘,我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沒想到蒼天有眼,又讓我們相遇,還是以這種方式相遇!”


    趙良友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日,在父親的提醒下,他於醫院出逃,一開始,他還想著,很可能是父親多慮了,自己躲幾天,沒事了,就能回去。


    結果卻是徹底回不去了。


    因為逃得婁都促,沒有任何準備,連錢都沒帶多少,自那天以後,趙良友便過上了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有幾天,他甚至要乞討為生。


    趙良友長這麽大,都沒受過那種苦。


    關鍵,到後來,他連乞討的機會都沒有了,公安部a級通緝令下發之後,對趙良友的搜查力度大大增加。


    隻要人多的地方,就能看到通緝令。


    趙良友隻能往人少的地方跑。


    先是從市區到鄉鎮,再是從鄉鎮到農村,平原無處容身,就往山裏跑,跑來跑去就到了十字坡。


    而在逃跑過程中,趙良友也進行了複盤,最終確認,自己翻車就翻在了宋思銘身上。


    從一開始,宋思銘就在他跟玩無間道。


    本來,他已經察覺了,都派出金牌殺手刀疤去殺宋思銘了,結果,又被宋思銘的演技坑了一次。


    回頭再看,宋思銘被貶,根本就是一個圈套,他卻傻嗬嗬地鑽了進去,以為宋思銘跟新市長梁秋香徹底決裂,而後,就按照宋思銘的建議,搞什麽股份製改革,以至於將金山礦業拱手讓人,自己也成了通緝犯。


    逃亡過程中,趙良友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宋思銘報仇,奈何自身難保,隻能將這個念頭暫時壓下。


    沒想到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竟然讓宋思銘落到了他的手裏。


    這一次,他再不會心慈手軟。


    “趙總,你還真是聰明,躲到這種地方,怪不得公安局派出那多人找你,都找不到。”


    宋思銘抬頭看著趙良友說道。


    他前段時間,見過閆勝利一次,閆勝利的頭發都愁白了。


    就是因為抓不到趙良友,好好的一鍋飯變成了夾生飯,使得金山礦業案,到現在都無法結案。


    “聰明?”


    “你說我聰明?”


    “我要是聰明,能上你的當?”


    趙良友都氣死了,“你知道這段時間,我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嗎?你看看現在的我,和野人有什麽區別?”


    趙良友指著自己的衣服。


    他的衣服都已經碎成一條一條的。


    “確實有點慘。”


    宋思銘評價道。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


    趙良友恨聲說道。


    他這輩子犯得最大的錯誤,就是輕信宋思銘。


    “趙總,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沒有宋思銘,還有張思銘,李思銘,就你做的那些事,早晚進監獄。”


    “當務之急,還是要為未來考慮。”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宋思銘勸說趙良友。


    “你還想忽悠我?”


    “爭取寬大處理?”


    “再寬大我也難逃一死!”


    趙良友很清楚自己的事有多大。


    估計殺手刀疤和趙樹城那邊早就撂了,警方已經證據確鑿,要不然也不會有a級通緝令。


    現在就等著抓住他,然後把他槍斃。


    “就算死,也比你在這深山裏,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好吧?”


    宋思銘繼續開導趙良友。


    “我倒是覺得我在這挺好。”


    趙良友有些得意地說道:“這裏的人很單純,篤信鬼神,我略施小計,就沒人敢進這裏了。”


    原本,趙良友沒想著裝神弄鬼,也沒打算在十字坡長待。


    但是,一天晚上,他因為點了把小火,把一名進到十字坡的村民嚇得屁滾尿流。


    這讓趙良友獲得了靈感。


    他本身就喜歡燒香拜佛,對於這方麵的事知之甚多。


    於是便開始適時地模仿鬼哭狼嚎的怪聲,又在晚上搞出一些鬼火來。


    沒幾天,十字坡鬧鬼的事就傳開了。


    附近的屯頭村再也沒人敢進十字坡,他的行蹤也得以隱藏。


    雖然,風餐露宿,但偌大的十字坡,養趙良友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有時候,趙良友甚至有些享受這種原始的生活。


    “趙總,你還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現在天氣暖和,你還能在十字坡湊合一下,等過幾天,降到零度以下,凍也凍死你。”


    “所以,你最好的歸宿還是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宋思銘幫趙良友分析著。


    這一分析,趙良友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思銘,我也許會凍死在十字坡,但在此之前,我會先弄死你!”


    趙良友說完,就從旁邊搬起一塊大石頭。


    這可嚇壞了宋滿囤。


    拖著一條傷腿的宋滿囤顫聲問道:“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弄死你們兩個。”


    “隻能算你倒黴,誰讓你非得跟宋思銘一起呢!”


    莫說跟宋思銘有仇,就算跟宋思銘沒仇,趙良友也不可能留活口,因為留了活口,他的行蹤就暴露了。


    再想找十字坡這種地方藏身可就難了。


    “人比鬼更可怕!”


    宋滿囤麵如死灰。


    鬼隻嚇人,人卻殺人。


    而下一刻,宋思銘把宋滿囤護在身後。


    “宋大科長,你還真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啊,這種時候還想著舍己救人。”


    看到宋思銘的行為,趙良友忍不住嘲諷起來。


    他還不知道宋思銘已經調任王寨鄉鄉長。


    頓了頓,趙良友接著說道:“隻可惜,你誰也救不了,你們兩個隻有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話畢,趙良友一鬆手,幾十斤的石頭自上而下,砸向宋思銘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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