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曉薇想過去自首,但她似乎還缺一點兒勇氣,她還在為自己找借口,借口都找到了小明星的身上,她怪小明星欺騙湯宇,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想殺死小明星,湯宇也不會死得這麽快。景曉薇又計劃了一個殺死小明星的辦法,她還想在小明星死前問問她,到底是不是她殺了湯宇,可是,景曉薇沒有這個機會,小明星的死讓一切成了謎團。


    知道了景曉薇的所想,就會覺得這個人變得有多可怕,這是為什麽蘇子昂不願意放景曉薇一馬的原因,不管這個人以前有多麽的清白,變壞容易變好難,她已經把殺戮當成了極容易實現的事情,一旦人有這樣的心理,殺人就可以變得很簡單。


    “我的意見是事情查清楚後,就把證據交給警察,你們認為呢?”


    “我同意。”夏洛克點頭。


    淩雨珊一聽,不樂意了:“要交就早交吧,她這樣提驚受怕的,比死還不如。”淩雨珊想起了景曉薇離開的時候問的那句話,她問蘇子昂他們什麽時候會把她送到警察局,那神情看起來似乎在期待蘇子昂他們如果要動手的話,就快一些,所以淩雨珊才會覺得時間拖下去,一天天的對於景曉薇自己來說,也是種折磨。


    “人生很多不如意,我們也不能如她的意,她犯下的錯,是刑法也好,是良心譴責也好,都是她應得的,雨珊,你不該在這件事情上失去了立場。”蘇子昂察覺到淩雨珊有些偏激,似乎女性的身份讓她對景曉薇格外的同情。


    尤剛見蘇子昂這麽嚴肅,忙出來打圓場:“哎,這件事嘛,很好辦的嘛,咱們首先要想的不是什麽時候把她送進去,畢竟……有可能直接讓湯宇死的人不是她,對她也好,對湯家也好,我們都要有個交待,必須把真正的凶手給揪出來,我的看法是,先逮到那個人再說。”


    “尤剛說得沒錯。”對這件事極少話的夏洛克終於站了起來,立場的問題讓他一開始多少有些不冷靜,仔細想過以後,他也覺得自己應該調整好心態,不管是怎麽看待景曉薇也好,還是其他的後續處理,他都必須暫時忘記自己跟湯宇的好友身份,讓客觀把自己變冷靜,隻有這樣,才能更快的找到那天在酒店裏的另一個人,解開所有的疑惑。“我們應該先想想,誰會是那天湯宇約的人,那個人是怎麽知道巧克力有毒的?”


    順著夏洛克的思緒,淩雨珊馬上想到了一個可能:“啊,我想到了,會不會是允兒?……有可能,那天湯宇真的約了她,兩個人嘛,是情侶的話,要互喂吃的很正常,可能允兒那天撒嬌的把巧克力塞到了湯宇的嘴裏,結果湯宇馬上毒發,她才沒有吃巧克力,湯宇一死,她就慌了,然後擦幹淨了巧克力盒子上的指紋,逃離了酒店。”


    “不可能,死人不會說謊,那天送允兒的鬼魂去地獄以前,她也問了同樣的問題,是誰殺了湯宇,足以證明,她並不知道這些。”


    尤剛想了想以後,弱弱的問道:“會不會是況敏啊?她不是還愛著湯宇嗎?也許她約了湯宇,……或者是湯宇約了她,情況就像是雨珊姐說的那樣,多加一個舊情複燃,況敏把巧克力喂給了湯宇吃,然後事情就這樣發生?”


    “不會的,敏敏要是看到湯宇中毒,一定會送他去醫院。”夏洛克擔保道。


    不愛頂嘴,卻有些控製不住的尤剛回答道:“別說得太死啊,人心難測,誰也沒有想到景曉薇會是那樣的人啊,同樣都是女人,會變很正常嘛,夏大哥。”


    第兩百五十六章 致命巧克力之賦予人幸運的魔鬼


    蘇子昂將這件案子中所有的人物關係梳理了一下,其中最倒黴的人莫過於辛允兒,她雖然是個明星,站在平民仰望的高度,可是她的命運卻是其中最慘的一位,遇上了一個不該愛卻深愛上的男人,偷偷摸摸的地下情,見不得光也就算了,偏偏她所生存的娛樂圈需要很多的依靠,這是她為什麽找上湯宇的原因,但很可惜,湯宇對她並沒有感情,如果有那麽一點兒感情,或許辛允兒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也許會真正的投入湯宇的懷抱,可以離開那個她不該愛的人,然而,結局卻是讓她傷心的,她愛著的男人親手殺死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另外還有兩個女人對她虎視眈眈,況敏和景曉薇都想讓辛允兒死,所以說,如果那個男人沒有殺她,那麽她也活不了太久,得罪女人遠遠比得罪小人更可怕,況敏和湯家四太太景曉薇都是有能力有手腕的女人,可想而知,辛允兒想要自己活下去,那是一件多麽奢望的事情。至於那個紛繁複雜的湯家,更是像魔術一樣,有著難以讓人扭轉的局勢,湯家老太太獨疼長孫,偏心偏到了連未出生的孫子都忍心加害,而大太太肖美蘭則是一腔幽怨,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跟其他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可她控製不住有錢的男人,人控製不住,心也控製不住,留給她的就隻有哀傷與眼淚,種種原因讓她沒有勇氣跟自己的丈夫離婚,而默許自己的丈夫把一個又一個女人帶回家,二十一世紀的後宮是一個多麽荒唐而又現實的劇情,有錢的男人注定不會隻和一個女人周旋,他們無法將他們自己一生的愛和欲放在同一個女人的身上,湯正喬就是典型的例子。像二太太榮雪那樣的女人,有錢人是常接觸的,不過願意娶回家的不多,可能帶回家的原因除了有些感情外,還有其他的原因,比如奉子成婚,那樣的女人忍得了沒有對外的名分,是因為她得到了遠比名分更大的好處,很可惜,她的孩子無緣於這個世界。在湯家中,過得最為平淡的可能要算是湯正喬的第三個妻子,那個女人平時是不多話的,連著為湯正喬生了兩個女兒,卻沒有什麽底氣,重男輕女的家風把她壓得沒有了棱角,終日與花草為伴,除了養育兩個女兒以外,她似乎沒有什麽追求,真正糟糕的就是這一點,沒有追求的人生,不管你過得再豪華,都像是被掏空了靈魂一樣,是具行屍走肉。而有靈魂的,卻又把靈魂賣給了魔鬼,景曉薇當初也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蘇子昂從景曉薇的樣貌中看出這個女人曾經也天真無邪相信愛情,對世間的一切都懷有一個寬容的心,否則她不會原諒把她父親搶走的第三者,也不會跟父親和那個女人生下的孩子如此的親近,倘若歲月可以平淡,她現在應該是他人的妻子,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孩子,成為了一個幸福的母親,就算還是有煩心事,也不會像現在一樣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女魔,是複仇二字把她拉進了深淵,這是世人不明白的一點,冤冤相報何時了,放棄仇恨不是饒恕別人,而是對自己放生。而湯宇,則是因為擁有過不喜歡的女人,最後死在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手裏,也許他動心過的很多,哪怕隻有一刹那,所以有女人為他傷了心丟了命,他亦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了句點。湯家的每個人都是一個悲劇,為這些人添上悲劇色彩的人也是賦予他們幸運的人,換成其他人,他們都會以變成湯正喬這樣的大富豪的親人為榮,成其妻子,成其子女,都是別人口頭上,願望中的事,但他們不知道要是生在湯家,也不如表麵上看到的幸福,那種幸福是天使也是魔鬼,它讓你擁有一切,又失去一切,金錢能讓人活命,也會讓人沒命,湯正喬象征著錢,錢就是世界上可以賦予人幸運的真正的魔鬼。


    最後一個跟這件事有關的人是況敏,這個富家千金就像是電視劇裏的女二號女三號,在湯宇的人生中跑著龍套,要是說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湯宇不是沒心的人,從小到大的感情,如果不是愛情,那也一定是友情,情份還在,隻是不足以讓湯宇想跟她過一生,她期盼卻不敢言,她想要卻不想爭取,她有著富家女的驕傲,所以她失去了如果她勉強,其實可以得到的愛情。湯宇的死給了況敏很大的打擊,她任性的像其他富家女一樣為所欲為,她嫉妒,嫉妒辛允兒得到了第一藍色那枚戒指,也嫉妒辛允兒有了湯宇的孩子,可她更生氣的是,辛允兒居然給自己深愛的男人戴了綠帽子,這樣的想法,既偉大又悲哀。


    現在辛允兒死了,肖美蘭死了,榮雪死了,那個胡猛也死了,到底誰是殺害湯宇真正的凶手?是活著的人還是已經死去的人?讓蘇子昂百思不得其解,他仔細的想了一下,景曉薇不可能會說謊,她沒必要在承認自己殺了肖美蘭和榮雪兩個人後卻不承認湯宇是她殺的,她現在的罪刑多湯宇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所以景曉薇沒有隱瞞的必要,而且看她那樣子,蘇子昂覺得景曉薇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這可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疑惑。


    淩雨珊也在琢磨這件事,她始終沒有辦法忘記景曉薇在咖啡廳時的表情,那樣的神情好像對這個世界已經有些厭倦。


    “……怎麽辦啊,我們要怎麽樣才能知道是誰讓湯宇吃下了巧克力,擦掉了盒子上的指紋呢……要是再查不出來,我真怕她會出事。”


    “她?哪個她?”尤剛虎頭虎腦的問了一句,在一旁打著遊戲。


    淩雨珊看了尤剛一眼後,鬱悶的回答:“景曉薇唄,還能有誰。”


    “景曉薇怎麽了?雨珊姐,她不會出事吧,我們都還沒把證據交給警察呢。”


    “我怕她不希望警察了結她。”淩雨珊總覺得那樣的女人如果要死,一定會很自由的選擇一個方式,就像她活著時一樣,敢作敢為,當一個人知道自己一定會死,那麽再怎麽膽縮也沒有用,何況景曉薇並不膽縮,她被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壓得喘不過氣來,覺得自己活著已經很絕望,一個人對別人失望尚有救贖,要是對自己失望和絕望,那問題就大了,在那樣的情緒下,也許就會……


    第兩百五十七章 致命巧克力之案情裁定的背後


    蘇子昂重新給夏洛克他們幾個分配了任務,夏洛克盯著湯正喬,淩雨珊去查湯正喬的二太太,尤剛則是繼續在湯家為湯老太太進行‘抓鬼清理’工作,雖然說這樣做有些盲目,不過蘇子昂覺得這三個人中有一個應該有問題,在這之前,蘇子昂已經排除了是湯宇其他女人所為這件事,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事,如果湯宇喜歡的人是景曉薇,那麽他怎麽會把自己喜歡的女人送給自己的巧克力跟一些無關重要的人分享?如果男人真的在乎一個女人的話,是不會這樣做的,特別是像湯宇這種對景曉薇逆流而上的愛,讓人窒息的愛情中,總會讓人有那麽一些變態的心理,加上湯宇從小生活優越,那種感覺會更加的強烈,這種男人的霸道心理絕對不能用平常的心態來看。如此一來,湯宇在酒店見的那個人就不可能是他所不是很熟悉的人,應該跟他非常的親近才對。


    夏洛克對這個任務唯一的疑問就是為什麽蘇子昂要讓自己跟著湯正喬,就算蘇子昂說湯老太太有可能無意間促成了這件事情的發生,他都能理解,但湯正喬有嫌疑,就讓夏洛克想不通了。


    “子昂,湯正喬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你不是說湯宇應該是跟一個女人去的酒店嗎?”


    蘇子昂聽了,擺了擺手:“那是我們的誤區,在我們的理解中,男人開房一般是和女人,但是我們忽視了一點,像湯宇這樣身份的男人,和朋友也好,和誰也好,哪怕不是女的,隻要他覺得說話在那裏方便,他就會帶他去。”


    “但是湯正喬是他的父親,有什麽話不能在家裏說?非要在酒店?”


    “假如這件事是跟景曉薇有關呢?”蘇子昂的一句話點醒了夏洛克,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仔細一想,確實事情像蘇子昂說的那樣,湯宇跟湯正喬除了父子關係,應該還有情敵關係這一層,這麽一來的話,湯正喬表麵上讓自己來查這件事,或許就有著一定的問題。


    “我明白了,那我明天找個借口去湯家。”


    “不用了。”


    “怎麽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去湯家,在家裏你可能發現不了什麽,你隻要在他外出的時候跟著他就行了,而且尤剛和雨珊都去了湯家,這樣會有些顯眼。”


    “ok,你說得對。”夏洛克點頭,突然間,他又想起一個問題。“但是,你怎麽讓雨珊進湯家?尤剛還好說,奶奶認識他,加上湯家才鬧了鬼,奶奶從心理上能夠接受他住進湯家,雨珊的話……”


    蘇子昂微微笑道:“我自有辦法。”


    第二天早上夏洛克他們還沒起床,蘇子昂就帶著淩雨珊出發了,在去湯家以前,淩雨珊做足了功課,為了扮得像一個花草專家,她幾乎是看了一夜的資料,再加上蘇子昂給她搞到的證件,假裝成一個懂花草的人接近湯正喬的三太太也就小菜一碟。


    看著淩雨珊走進湯家的大門,蘇子昂鬆了口氣,對出租車司機輕聲說道:“師傅,原路返回。”


    蘇子昂所謂的原路返回,也是在半道上下的車,下了車,他直接趕到了老周的家裏,老周休息,正在家裏看報紙喝茶,蘇子昂去之前打了電話,所以門鈴一響,老周就知道是蘇子昂來了。


    “來啦?”


    “嗯。”


    “裏麵坐。”


    蘇子昂聽了,換上拖鞋,進了屋,坐到沙發上後,兩個人默契的進入了正題。


    “老周,你那邊有什麽線索嗎?”


    “嗬,我正想問你呢。”老周笑著坐下以後,看向了蘇子昂,案子雖然不是他在負責,但作為老警察,他還是略微過問了一些,特別是聽蘇子昂說了幾個案子之間的關係以後,老周就更重視了。“這件案子好像很複雜?”


    “嗯。”蘇子昂輕輕點頭,他之所以來見老周,就是想跟他說有一些事情可以收尾了,以免牽出更多的瓜葛。“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辛允兒的案子,你可以判定為自殺。”


    老周聽了,吃驚的看著蘇子昂。“為什麽?”


    “因為殺她的人已經死了。”


    “死了?”


    “嗯,你還記得那個在辛允兒家附近被車撞死的攝影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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