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歸牽著宋寧紓在一棵樹下站定。


    場麵混亂,四周散落殘肢,血東一塊西一塊染紅了土壤,空氣中飄散著血腥味。


    一隻毒木犀正嚼著半截身體,一隻手被嚼得晃晃蕩蕩,血順著它的口淌下,滴滴答答落在土裏。


    場麵極度血腥!


    還活著的人傷的傷、殘的殘,但都圍著一個青衣少女。


    那少女臉上帶著病弱之色,小臉青紫。


    “小姐,快吃下這顆丹藥!”少女旁邊的小丫頭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滿臉著急。


    少女喘了口氣,順從地吃下丹藥。


    丹藥立竿見影,少女的臉色好了幾分。


    一俊朗的藍衣少年執劍立在眾人身前,直麵毒木犀,“閻團長,你們快帶阿榆走,我來墊後!”


    “不行,你才元嬰初期,不是這毒木犀的對手,拖也拖不了多久,還是我來吧,我好歹也是個元嬰後期的,能爭取的時間多一點!”那被喚作閻團長的虯髯大漢搖了搖頭,嚴肅道。


    “你們烈炎傭兵團本來就隻是我們雇傭來的,沒必要搭上閻團長你們的性命。”


    閻團長不讚同道,“既然接了你們的任務,我們自然要盡全力保護你們,更何況,我們做傭兵的,本就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隨時會把命丟了。我們想過會有這一天,隻是早晚的事。”


    “而且,以你的實力,毒木犀最終還是會追上來,你留下隻不過是多犧牲一個人罷了。”


    毒木犀此時正嚼著食物,虎視眈眈。


    藍衣少年有些挫敗,不得不承認閻團長說的都是真的。


    “師兄,出手吧,他們值得我們相救。”宋寧紓看了眼不遠處的局勢。


    祁硯歸點了點頭,右手微抬,一道雷光沒入毒木犀的腦袋,毒木犀立刻轟然倒地,激起一地塵埃。


    “我們得救了!”


    “我們得救了!”


    “嗚嗚嗚……我還活著!”


    ……


    被毒木犀逼到絕路的十幾人先是呆了一會,隨後巨大的驚喜衝上頭腦,歡呼了起來。


    眾人互相扶著站了起來。


    “多謝二位救命之恩!”閻團長向宋寧紓兩人的方向抱了抱拳。


    見那麽多人看來,宋寧紓下意識想掙開祁硯歸的手,繃著小臉。


    又是不認識的人……


    雖然吧不是沒見過大場麵,但是還是有點緊張。


    祁硯歸眸中劃過笑意,順勢放開她的手。


    不急。


    一路上還有那麽多時間呢。


    兩人並肩走了出來。


    “不客氣。”祁硯歸頷了頷首,“先走吧,這裏血腥味重。”


    他也不是什麽人都救的,他沒那麽多時間濫發好心,隻是見他們人品不錯罷了。


    閻團長也明白這個道理,招呼著剩下的人走。


    那青衣少女也被丫鬟扶著被圍在中間。


    “我是四級傭兵團烈炎傭兵團的團長閻烈,今日你們救我們一命,若有需要,我們烈焰傭兵團萬死不辭!”閻烈拍了拍胸膛。


    祁硯歸揚了揚頭,沒說不好也沒說好,順手的事罷了。


    閻烈知道眼前這兩人不太需要自己的報答,但是態度還是要給足的,這是他們烈炎傭兵團的處事風格。


    “還有我!我是北州上官家的上官隨,我哥哥是上官家的少主,你們有什麽要求都可以跟我提的!”藍衣少年也跑到了宋寧紓旁邊,“你們叫什麽名字啊?還不知道恩人你們的名字呢!”


    宋寧紓回了幾個字,“墨言思。”


    “慕延。”祁硯歸也道。


    他們獨自出來,用的都是化名。


    “你看起來比我小,我叫你言思吧!”上官隨是個自來熟,熱切地道。


    他又看向祁硯歸,“看你比我大點,我就叫你慕延哥了!”


    “隨你。”祁硯歸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像江歲那個家夥,話很多。


    “咳咳……”一道虛弱的咳嗽聲從後麵傳來。


    上官隨聽到,立馬往後麵跑,焦急又擔憂地問,“阿榆,你怎麽樣了?”


    看著白榆虛弱又難受的樣子,上官隨十分心疼,恨不得病的是他。


    “阿隨,我沒事。”白榆搖了搖頭。


    “上官少爺,小姐越來越虛弱了,剛服下丹藥不久,這會兒又喘不上氣了!”小丫鬟湘雨急得聲音都染上了哭腔,“小姐現在走路全靠我扶著……”


    上官隨急了,“湘雨,你扶著阿榆放我背上,我背著她走。”


    這一路上,他們黴運不斷,遇到很多妖獸,折損了很多人,也導致阿榆受了很大的驚嚇,丹藥比預計消耗的多得多。


    還有一半的路要走,丹藥已經沒有了,可阿榆的身體全靠丹藥吊著。


    而且,這四品的補息丹用的越多,丹藥的藥效越來越弱了。


    上官隨急得眼睛都紅了,連身體都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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