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說,祁硯歸也沒有繼續問,陪著她再逛了逛後,就回了杭家。


    第二日,一行人上了靈吹和朱雀的背,準備飛躍極火山脈。


    到了山脈中心時,青梟給宋寧紓傳音,“阿寧,現在停下,去龍潭吧。”


    宋寧紓聞言,讓身下坐著的靈吹向下俯衝。


    第一道問心關很好過,一行人一點困難都沒有就通過了,隨後用了半個月闖完了青梟設下的關卡。


    白堯抱著一顆碩大的妖丹,眸子發亮,“好大妖丹。”


    宋寧紓拍了拍他的腦袋,“分三次煉化,青叔說這是一隻黑蛟龍的妖丹,實力在九階初期。”


    “好。”白堯點點頭。


    都得到了適合自己的東西後,一行人再度出發。


    五日後,一行人跨過了極火山脈,落在一處破敗的城池外,土地貧瘠,寸草不生。


    這裏是中北戰墟的最邊緣,不知是何原因,此處已經禁飛,靈力滯阻。


    “我們落在這兒做什麽?這裏平平無奇,哦,也不是平平無奇,感覺靈力運行有點不暢。”聞栩問。


    作為北州本地人的杭星帆道:“這裏本是一處靈力充裕的福地,自十萬年前那場大戰起,靈力逐漸枯竭。”


    “千年前,這裏的靈力徹底消失,掌管此處的北州沈家將其劃為凡人國度的領地。”


    “俗世權力更迭,朝代建立、成長、繁榮、落敗又新生,千百年來,這裏打過一次次仗,無數士兵在此隕落。”


    “這裏是昌國與申國的邊界,兩國都想吞並對方,相起幹戈數十載,”


    “大概是三十多年前,昌國與申國打了最後一場仗,那場戰爭血流漂櫓,烽煙盡處,屍骨累累。”


    “沈家注意到這這塊土地上的戰爭太過於頻繁了,於是過來查探,斷定這塊土地受到了十萬年前的戰魂的影響。”


    “於是,不插手俗世政權更迭的沈家插手了兩國戰爭,讓昌國和申國離開這片土地。”


    不插手凡塵俗世的政權更迭,是九州修仙界約定,但昌國和申國,過於特殊。


    “如今這裏已經無人。”


    “讓昌國和申國將百姓遷走後,因這裏靠近四族交界,居中,也位於人族北部,坐北,所以這裏也被命名為中北戰墟。”


    “雖然斷定這裏是十萬年前的戰場遺跡,但無人知道當時是哪位大能率兵在此戰鬥。”


    祁硯歸抬眸落到荒城外的土地上,牽著宋寧紓往前走,“走吧,這是我母親的隕落之地。”


    當年墨今吾路過,將祁硯歸帶回了觀辰峰,隨後尚還未隕落的沈家老家主帶著沈家人到來,插手了兩國戰爭,至此,此地無人。


    宋寧紓抬眸看了他一眼,回握他的手。


    “我母親名卿潯,誕生於雷神與水神誕生之地交界的雲澤,於是同時擁有掌控雷與水的能力,她是除了天道之外的十一神明之一。”


    “雷神與水神大戰一場,最終雷神勝出,我母親便被雷神帶走,成為了雷神的弟子。”


    “變異雙靈根比單一的靈根強的結論,便是自她而始。”


    “四族始祖比她出現得要早,所以後人認為她是雷水靈根的天才,由人族修煉成神。”


    “然她生而為神明,並無靈根。”


    “十一神明中,她是特殊之二。金木水火土五行,風雷雪三象,魔氣之異,都有掌管其的神明。”


    “九方神明管控九方元素,妖神統禦萬獸,她便主戰掌守,號令四族。”


    “所以,她是雲澤之神,也是九州戰神。”


    宋寧紓安靜地聽著,雖然見到了祁朔,但她沒有想起有關卿潯的記憶,有的隻是她和祁朔單獨待在一起的記憶。


    見到星蕪和祁朔的刹那,她想起了和祂們相處的記憶,但有關於其他神明的,沒有想起。


    應該是要見到特定的神明,才能想起有關祂的記憶。


    見到九州的真顏時,很奇怪地,她隻記得祂摸她的頭,記不起相處的記憶。


    是她和九州相處得很少嗎?但那句脫口而出的“九州哥哥”,讓她覺得她好像叫了千次萬次。


    或許,還得想起所有的事,找到誕神之地。


    放眼荒蕪,四顧茫茫,不見人煙,靈氣不生,空中有了殺氣。


    愈往前走,殺氣越濃,奔掠而過的風,慘哀嗚,漸淒緊。


    沙塵起,八方生煙,殺氣之中,風也在哭泣。


    風沙俱往,在空中盤旋,久久不落,這方天幕,暗沉了下來。


    莫頌雲抬頭一看,“我們進來的時候,是在淩辰,雖說走了半日,但也不應該天暗了。”


    鮮少出聲的江年道:“沙塵,與魂。”


    江年話落,天上簌簌落黃沙,風靜了,細沙如雨。


    天幕被一層迷蒙的灰色籠罩,給人壓抑與沉重之感。


    黃為沙,灰為魂。


    宋寧紓伸手,手上並沒有沙粒,眸中青光一閃,她道:“是幻象,魂則為死魂,是凡人的魂。”


    杭星帆:“應該是那兩個打了幾百年仗死了的士兵的魂。”


    黃沙落下的同時,起霧了,本就黃澄澄的一片,更看不清了。


    “目力所及,隻有三丈。”顧清越道。


    江歲靜了靜心,“剛才我心中忽然升起了暴虐的感覺,叫囂著要殺人。”


    “這可能就是為什麽昌國與申國反常地從未停戰的原因吧,連我們都被影響,更別說凡人了。”江千流猜想。


    “壓住了啊,江歲師兄,我可不想你待會兒走著走著就捅我一劍。”聞栩將目光從天上收回,道。


    “你平時不著調,我更怕你。”江歲回了句。


    “繼續走吧,這些是死魂,不會攻擊人。”祁硯歸道。


    再走約莫一刻鍾,空氣沉悶起來,給人黏膩之感。眾人眼中出現很多殘甲,還有斷裂的長矛與盾牌。


    又起風了,兵車朽敗,風吹過,搖晃出腐朽的聲響。


    天色成墨,風裹挾著雨落下來了,不似沙細,如豆大。


    宋寧紓撐起了靈力護罩,“雨是真的。”


    眾人紛紛撐起了靈力隔絕雨水。


    雨水落在護罩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明顯是有腐蝕性。


    風忽然變得淒厲了起來,一團團魂狀的東西從地裏鑽出來,唉唉嗚嗚地用爪子抓撓他們的靈力護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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