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時發現有三人,二男一女。當時,那女子與其中一與其相貌相似的男子爭執……”


    江淩將事情詳細說了出來,“根據氣息判斷,他們都不是海族。”


    夜麟給顧清越傳了音,顧清越眸光動了動,朝他點頭。


    夜麟出聲:“還有件事我沒說。”


    其他人聞言看向他。


    “宋纖語對那個少主說,她看到了一個長得和那個少主很像的人,有七分像。”


    “於是那少主叫她神識作畫,隻是最後被打斷了,隻畫出了臉的大概輪廓和眼睛。”


    “但我還是看出來像誰了。”夜麟指了指顧清越,“他。”


    陸以琳:“所以,宋纖語才會走之前特地看了眼顧師叔?”


    顧清越環手,淡淡掀眸,“我身世成謎,或許那所謂少主與我有關。”


    身世的揭曉,興許突破點就在這兒。


    夜麟繼續道:“那個少主,和宋纖語兄妹,都是木係靈根,你身上也有木靈根。”


    宋安聿:“宋纖語她哥是不是長得有點陰柔?”


    夜麟點頭。


    “那我知道他是誰了,宋千餘。矮個子裏挑高個,我那渣祖父的庶出孩子裏最出色的兒子,也隻有他會和宋纖語在一起。”


    別莊裏的那些人,多數是繼承了宋橋的木係靈根。


    “孩子犯了事,那就回家找家長,我傳信回去給我爹,讓他問問渣祖父是否知道宋千餘和宋纖語跑到這裏來偷東西了。”宋安然手中靈力翻飛,最後一道流光迅速上升,破水而出。


    偷海族的東西,海族向來團結,上下伐同,他們是不要命了嗎?


    中州宋氏一族,與北境四海萬靈,不能生了嫌隙。


    “覬覦主家的東西,妄圖顛覆家主之位,那便做好被痛打的準備。相看兩厭互不心喜,不能做到互不打擾,那麽便別怪嫡係一脈無情。”


    宋家男子向來隻有一妻,認定誰,便是誰了,所以沒有嫡庶之分,但所有的一切,都從宋橋這裏開始改變了。


    宋橋,是宋家的異類。


    明明父親和伯父說,祖母是祖父親自追求回家,聘請為妻的,甚至連生死都能為祖母擋下,怎麽後來就變心得如此徹底了呢?


    當年的中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宋家宋橋,愛連家連漪,至死不渝,生死不悔。


    是什麽,改變了生死都能棄之不顧的祖父呢?


    連漪與他,從來都是恩愛不疑的,也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當宋橋帶著他的第一個妾室回到家中,且那妾室還懷有身孕的時候,宋家上下難以置信,剛生下宋纖凝的連漪如遭雷擊。


    再後來,宋橋不斷納妾,庶子庶女一個個出生,連漪忍無可忍了,要與宋橋和離。


    但宋橋不允,互相膠著百年後,似是宋橋自知理虧,又因老祖施壓,宋橋將家主之位交給了嫡長子宋千江,帶著一眾妾室與庶子庶女搬離主家,入住別莊,自此遠離家權。


    昔日恩愛夫妻,自此形同陌路,隻仍舊保留著夫妻的名號。


    宋安然有些不解,既然不愛,為什麽不肯和離?


    強挽不離、冷淡相對,是給他當年愛得人盡皆知、如今棄之敝履的行為挽尊嗎?


    即便宋安然如今是被愛著的,但想到祖母,有時候依舊覺得有些人的真心是可笑的。


    說愛的時候能命都不要,不愛的時候走得那麽灑脫決絕。


    祁硯歸看向謝淮屹,“既然此事或許與我師弟有關,那麽我們便與謝家一道查清楚吧。”


    謝淮屹點頭,“我出來時,已請陛下封鎖四海,他們無法出境。”


    看謝淮屹在忙,祁硯歸帶著其他人出了城,在城門不遠丟了座院子。


    進了院中,宋寧紓看向臉色難看的宋安然,拍了拍她的肩,“安然表姐,他們不值得你生氣。”


    宋安然仰頭將情緒壓下,道:“我隻是為祖母感到不值,祖父為什麽會變心?還納這麽多的妾室來惡心祖母。”


    “別莊的妾室,不是兩三個,是十多個啊,如今出生的庶子庶女,甚至有比我們這些孫輩還要小的。”


    “明明所有的長輩都說,當年他們感情羨煞旁人。”


    “都說宋家人是癡情種,偏生他是異類。”


    被聞栩抱著的花盆裏的夢情草歎了口氣,唉,愛情呀。


    “或許另有隱情呢。”宋寧紓道。


    她莫名覺得,所謂變心,隻是表麵上看到的。


    “嗯?”宋安然有些疑惑。


    “我覺得長輩們對外祖父的態度有些怪,但又說不上來,傳信問一問吧,二舅舅有與你仔細說過外祖母與外祖父當年決裂的事嗎?”


    “沒有,我爹隻說祖父與祖母當年感情很好。”


    “傳信吧,或許有些隱情我們並不知道。”宋寧紓想了想,道。


    宋安然收拾好情緒,點了點頭。


    葉輕舟拉過她的手,“我爹說,你祖父當年與我祖父感情十分要好,但也是在他從故城山帶妾室回來開始,他們越行越遠。”


    “我祖父說,他覺得與宋家祖父莫名產生了淡淡的隔閡感,明明二人相交之事彼此都記得清清楚楚,卻依舊有種淡淡的矛盾感。”


    盛夏從靈戒中拉了把椅子,反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道:“換人了?回來的根本就不是原來的宋家祖父,還是說被奪舍換魂了?”


    “可是不對啊。”宋安聿也拉著椅子和盛夏一樣坐下,“他進過族地,若是完全換了一個人,沒有家主嫡係血脈,會被陣法轟出來。若是被奪舍了,就更進不了族地了。”


    “家主一脈的孩子在出生時,都會將靈魂氣息送入陣法中,若是靈魂氣息不匹配,他照樣被轟殺。”


    “而且想要躲過太祖父的檢查,難如登天。”


    祁硯歸出聲:“有沒有可能是一體雙魂呢?真正的魂魄被控製在體內,侵入的靈魂占據了身體的主動權,並利用真魂的氣息瞞天過海。”


    “如果是這樣的話,嗯,有些難評。”盛夏蹙了蹙眉,“用真正的宋家祖父的身體做這些事,還搞出那麽多妾室和庶子庶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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