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什麽主意?”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成婚。”


    “你問祁之珩。”宋寧紓背著手往外走,“我要回去吃糕點了。”


    墨今吾無奈,從靈戒中拿出過來時買的糕點,“回來。”


    宋寧紓轉頭。


    墨今吾將那袋糕點放到她手裏,“走吧。”


    宋寧紓朝他彎了彎眸,喜滋滋地提著糕點回了院子。


    回了院子,祁硯歸不在,宋寧紓便將糕點放在院中的桌子上,隨後進了空間。


    青梟見她進來,問:“阿寧,你們回到哪兒了?”


    宋寧紓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忘記您了,我們如今在中州,我爹爹在外麵,您要出去嗎?”


    感覺空間中靈氣變稀薄了好多。


    “不急,你進來沒感覺嗎?”青梟笑笑


    “靈氣變稀薄了,之前的空間中靈氣很濃鬱的。”宋寧紓往其他地方看。


    “那邊,有株小苗吸收靈氣的速度十分快,在它旁邊還形成了小股的旋渦。”青梟指了指身後,“我本來在睡覺,察覺到異狀想叫你,剛好你進來了。”


    宋寧紓走到那株小苗麵前,“這是夭念給我的種子,她說種了十年都不曾種發芽。”


    “上次看的時候露了個小尖尖,發出了個小芽,許久未看過,抽條的速度也是很慢。”


    她蹲下,用手指戳了戳,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同。


    那株小苗葉子顫了顫。


    “空間的靈力差不多都被吸收光了,但沒能從它身上看到什麽特殊的,長得也像是路邊最普通最不起眼的雜草。”


    “既然能吸收那麽多靈力,就不可能普通到哪裏去,種都種下了,那就姑且再多等些時日吧。”


    宋寧紓點點頭,在旁邊的桃樹上摘下了幾顆成熟的桃子。


    這桃樹是之前隨意扔進來的種子,一直待在外麵,宋寧紓很少進來,這都結果了。


    看來空間中加快植物的成長的速度又提升了不少。


    宋寧紓看向遠遠那一大團夾雜著雷電的淡紫色霧團,那是之前扔進來的小球,被空間融合成了一大團,並逐漸吞噬消化 ,成為空間的一部分。


    想必不久後就會完全被融合了,她有預感,到時空間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青梟摘了個桃子,用靈力凝結出一股水流,洗了洗遞給她,“吃吧。”


    “謝謝青叔。”宋寧紓接過後將之前摘的桃子塞進青梟懷裏,啃了一口洗幹淨的桃子,“我們出去吧。”


    青梟低頭看了眼懷裏的桃子,又看了眼正啃著果子的人,無奈道:“懶丫頭。”


    宋寧紓朝他笑了笑,意念間,她和青梟都到了外麵。


    空間中,那株小苗晃了晃身體。


    青梟拿過院子裏的一個竹籃子,將桃子放進去,“我去找你爹。”


    “噢。”宋寧紓點了點頭。


    青梟出去後不久,祁硯歸就回來了。


    他看向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啃著果子的人,走到她麵前摸摸她腦袋,“結果怎麽樣?”


    “繁繁姐沒和你們說嗎?”


    “她也去了?我與她並不在一處。”祁硯歸彎腰將她抱起來,隨後自己坐在椅子上,讓她正對著自己。


    宋寧紓將剩下那兩口吃完,給他講事情的始末。


    “爹爹問我為何改變主意推遲婚期了,然後我讓他問你。”


    她戳了戳他的下巴,“說是要成婚的是你,說要推遲婚期的也是你,祁之珩,你會不會被爹爹揍啊?”


    祁硯歸抓住她的手指,輕輕揉捏,“揍便揍吧,似乎這也可以說得上是出爾反爾,被揍也是應該的。”


    “是被揍習慣了?”


    祁硯歸笑了笑,“還好,師尊哪裏會揍人,隻不過會把我叫去讓他‘指點’幾招而已。”


    宋寧紓趴在他懷裏,蹭了蹭他臉頰,“其實,在挑出外祖父的靈魂碎片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他無意識的呻吟。”


    “被縫在別的鬼東西的靈魂外表上充當外衣那麽多年,就這麽挑出來,無異於活生生將皮肉剝出來那般痛苦。”


    “但我不敢告訴外祖母。”


    “外祖父應當是痛極了才會出聲。”


    “我說得信誓旦旦,但我也沒有多少把握能將那些碎片拚回去,幸好還有不散這個聚魂獸。”


    祁硯歸拍拍她的背,“阿寧很厲害。”


    她在他懷中安靜地趴了一會兒,抬頭將思緒甩開,道:“那欲魔已經被外祖母帶去刑審了,應當能搜出些關於故城山的信息。”


    “故城山是忽然出現在中州城西邊的,當年外祖父帶著人去了一趟後故城山就沉入地底了。”


    “一同去的那些修士都已經沒了記憶,宋家早些年問過了,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祁硯歸捏捏她臉,“過兩日我們便過去看看,不行的話,掘地三尺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宋寧紓揪著他袖子把他手扯下,“嗯……有沒有可能當年我我外祖家已經試過這個方法了呢?”


    “那再想別的辦法。”他親親她的臉。


    宋寧紓無奈地任由著他對自己上下其手了。


    祁硯歸看她這副模樣不由得失笑。


    宋寧紓瞟了眼他。


    兩人在院中親昵了一會兒,不久便察覺到墨今吾和宋纖凝的氣息往這邊來。


    祁硯歸將宋寧紓放在椅子上坐好,自己拉著另一張椅子在她旁邊坐端正來,假模假樣地拿出茶具開始泡茶。


    宋寧紓笑了出來,“祁之珩,你好慫啊。”


    祁硯歸沒反駁,要是師尊進來時看到他抱著阿寧,還那麽黏糊的無賴樣,準得把他叫出去多“指點”他幾招。


    “有時候慫點挺好的。”


    墨今吾牽著宋纖凝進來,看了祁硯歸一眼。


    “爹爹,娘親。”


    “師尊,師母。”


    墨今吾微微頷首。


    宋纖凝笑著點頭,隨後掙開墨今吾的手,走到宋寧紓旁邊捧著她的臉看了看。


    “我們家阿寧又變好看了。”


    “娘親總誇我。”


    “阿寧不喜歡聽嗎?娘親說的可是真話。”宋纖凝拉過椅子挨著她坐。


    宋寧紓眸子稍彎,“喜歡。”


    從前還不知道她是自己親生母親的時候,娘親就很喜歡誇她,每次在宗門的時候,總是會將她拐上妍秀峰陪她。


    也會給她送很多漂亮的衣服,買很多她喜歡吃的糕點,有興致了還會親手做。


    當時宋寧紓看著她,有時候會想,要是她不是宋纖纖的女兒,是凝姨的女兒就好了。


    但她也隻是想想,後來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娘親的時候,震驚之外,她還是很高興的。


    “更喜歡娘親。”她補充道。


    “我們家阿寧嘴巴真甜。”


    母女倆在那兒親昵,祁硯歸這邊端端正正坐著給墨今吾倒茶。


    墨今吾捏著茶杯晃了晃,看著茶杯中清亮的茶湯。


    他抬眸,“看來出去一趟,你們收獲都不錯。”


    祁硯歸笑了笑,將眼底的寥落掩去,“得了長輩傳承,自是應當讓他們安心的。”


    “都見了誰?”


    “我的父親,母親,水神,冰神,還有雷神。”


    墨今吾看著他坐得端端正正的,覺得有些好笑,“我還不了解你的性子嗎?自小就不是能坐得住的,不必如此裝。”


    大弟子自小就懶懶散散的,能靠著絕對不會站直,能伸腿絕對不會坐正。


    在他麵前倒是裝得像模像樣的,但轉眼他就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了。


    墨今吾在暗中看到過很多次,但沒拆穿就是了。


    私底下隨意,大場合像樣便行了。


    祁硯歸聞言懶懶地靠在椅子上,“這不是想在您麵前表現得好些嗎?也讓您對我滿意些,好讓您早日將阿寧嫁與我。”


    宋寧紓聽見這話轉頭看他,他不是剛才還怕著呢嗎?怎麽如今就敢如此大膽地發言?


    墨今吾喝了口茶,“我若是不滿意你,早在將你撿回來的第二天便丟給蒼寂養著了,哪還會親自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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