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隻是外圍。”


    宋寧紓指尖躍動的光點落到麵前的藤蔓上,藤蔓被木係靈力掀開。


    麵前是個類似於傳送門的旋渦。


    宋寧紓轉頭看向其他人,“所以,接下來可能便是單獨行動了,地圖可能還是有用的。”


    祁硯歸牽著她的手一同走入旋渦。


    一股拉力傳來,他便與宋寧紓分散了。


    其他人也一個接一個地掀開藤蔓,跨入了旋渦之中。


    身子一晃,宋寧紓還未落地,便察覺到有焦灼的威脅感迫近自己的額頭。


    她側身躲過,手中出現了念止,將那些張開巨口想要將她吞入腹中的花的長莖斬斷。


    綠色的汁液飛濺,在落到她身上之前被靈力護罩隔絕。


    冰藍色的極寒冰焰在四周蔓延,宋寧紓身上靈力蕩開,溫度驟然下降,冰雪開始在周圍蔓延。


    宋寧紓向上躍起,念止寒光閃爍,瞬息間冰封千裏。


    那些對她發起進攻的食人花瞬間被凍住。


    宋寧紓掀眸看了眼四周,花莖上掛著一些墨綠色的黏液,此刻被冰封住了還從冰中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地上的泥土有些已經被腐蝕下陷,一看這些黏液便是有毒的。


    宋寧紓封閉了嗅覺,身上縈繞著淡淡的青綠色光暈。


    厚厚的一層冰雪覆蓋在這些食人花上麵,宋寧紓在被凍住的食人花上不斷跳躍,憑著感覺找了個方向繼續前進。


    七拐八繞,對上了碧綠色的大青蟲、深褐色的甲殼獸、與滾動著大糞球的屎殼獸,身上的生機與吞噬同時運轉,將它們幹掉後,宋寧紓來到了一處湖泊。


    湖水碧透,水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


    宋寧紓看了一會兒,用意念在空間中花了一刻鍾挖出了一個湖,隨後囫圇連魚帶水一起弄進了空間中。


    這水和魚靈力都挺濃鬱的,做全魚宴應當好吃。


    差不多後,宋寧紓離開了湖泊。


    躍上了一座山頭後,宋寧紓走走停停,時不時扯一下路旁的花丟進空間中,時不時摘了個靈果邊走邊啃,吃完後將果核丟進空間。


    一隻七階巔峰的猿獸張著長著獠牙的嘴撲過來,宋寧紓看了眼過去,旁邊的藤蔓忽然動了起來,將猿獸捅了個對穿。


    果子吃得差不多了之後,宋寧紓換了下一座山頭。


    約是七八天後,宋寧紓法衣帶上了點血色,仰頭看著眼前的晃動的虛幻巨樹。


    生機和靈力濃鬱得像是要化為液體滴落,不斷往宋寧紓體內鑽去。


    體內的功法像是瘋了一般不要命地飛速運轉,將濃鬱的木係靈力接納。


    樹木擎天而立,百花裝飾一座由樹木和藤蔓交織而成的殿宇,遠遠看著便能感受到生機的盎然。


    宋寧紓看了眼,伸手推開了大殿的門。


    沒有聲音,門開後看到的便是空曠。


    宋寧紓進去,很快腳底綠色亮起,她的身影消失在殿中。


    不過一瞬,她便站立在巨樹的頂端,一眼便看清木神塚的全景。


    兩道虛影出現在她身邊。


    宋寧紓轉頭看向祂們,“蒔曦姐姐,長暄哥哥。”


    蒔曦一襲淥波著身,若輕雲之蔽月,似流風之回雪,周繞神韻,清光披襲。


    木神塚風光絕美,卻不及祂風華半分。


    祂眸中似含萬物枯榮,又若萬物不入祂眼中。


    蒔曦笑看著她,將她攬入懷中,“小團子,想我了嗎?”


    宋寧紓抱著祂腰,在她頸脖間蹭了蹭,“想了,蒔曦姐姐。”


    祂帶她識萬物、觀枯榮、明生死、看善惡。


    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永遠溫暖,永遠溫柔。


    蒔曦撫了撫她的發絲,如十萬年前那般,溫柔地輕拍著她腦袋。


    有風來,發絲微揚,宋寧紓有些恍然。


    祂們似乎又回到了十萬年前,站在神樹之上,看著歲月更迭、草木枯榮、日升月落。


    過了一會兒,祁硯歸的身影出現在祂們身後。


    接著,顧清越、盛夏等人也到了。


    四野生風,祂們身上神光淺淺,威壓浩蕩傾天。


    蒔曦看了他們一眼,隨後站在宋寧紓身後。


    祂笑道:“小團子,蒔曦姐姐教你如何做神明。”


    “抬手,凝神,念中生死,萬物生殺由你。”


    宋寧紓閉眼,抬手凝出一把碧綠的弓箭。


    “聚神魂之力,調生機之源,轉吞噬,凝箭。”


    宋寧紓依言照做,體內霧海翻湧,額間一抹神紋逐漸顯現,身上帶著神力的威壓。


    蒔曦在身後握住她的手,身上神力流入祂的體內。


    此刻,祂的眉目疏狂,肆意比天。


    “鬆手。”


    一箭射出,周遭萬物生機盡失,悉數沒入那透明的弓箭中。


    萬物寂暗,滿目荒涼。


    “此為萬物寂。”


    一箭,萬物寂。


    “再凝箭。”


    “鬆手。”


    此刻,祂的眸光柔和,親善萬物。


    又一支蘊滿神力的透明飛箭射出,落於地上。


    綠色在荒涼中破土發芽,肆意瘋長,滿目皆是生機盎然。


    萬物生長,再複生機。


    “此為萬物生。”


    一箭,萬物生。


    神明,便是意念間,生殺予奪。


    木神弓,名生死,從來都不是實物。


    “懂了嗎?”


    “懂了。”


    她手中握著的長弓,此刻氤氳華彩,眸中淡漠,似容納萬物生靈,又似空無一物。


    悲憫,卻又冷漠。


    俯仰眾生,愛而不殤。


    蒔曦笑開,天地失色,“小泠月,你可是我們教出來的,天地間最後一位自然神。”


    “莫要執著過去,往後,無懼無畏。”


    “可以傷悲,可以開懷,但請不要沉溺。”


    祂親了下她的額頭,“我們走了,小團子,小祁,不見了。”


    宋寧紓唇角牽出一抹笑容,“蒔曦姐姐,長暄哥哥,不見。”


    長暄牽著蒔曦的手,兩位神明身上的光芒逐漸逸散,虛影最終隨風消散。


    輕柔的神力落在祁硯歸肩膀,似殷殷期待,又似叨叨囑托。


    兩點浮光一前一後沒入宋寧紓和祁硯歸眉心。


    青色與綠色的光點落在在場風靈根與木靈根修士的體內。


    木神塚消散。


    濃鬱的生機與靈力流向宋寧紓,與霧海交融,進入了空間。


    空間中,那一株不知名的幼苗肆意生長,逐漸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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