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身上縈繞著淡淡的銀光,額間神紋暈開光暈。


    銀光閃過之處,黑影消散。


    規則之力附著在九州護界大陣上,九州冷眼看著深處那雙詭異的眼睛。


    那是漠界新形成的規則。


    吞噬,無休止的吞噬。


    它在試探,隻要祂露出任何一點弱點,它便會衝上來撕咬。


    與它們交鋒,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另一道銀灰色光影落到九州身旁,“你可需要我幫你?”


    九州輕搖頭,“多謝好意,若是你出手,它們捕捉到你的氣息,即便你界相隔甚遠,亦能沿息而去。”


    “可是九州,同處一域,若是你界戰敗,我界又何以自處?”


    “溯天域其他界麵都已淪陷,隻有你界還豎著這最後一道屏障,他們隔岸觀火,也不過是苟且拖延時間。”


    “很快就輪到他們了。”


    “身為規則,我不想隻困於規則、臣服所謂大道命運,故意向萬界,改變既定結果。”


    “他們畏懼,甘願等待道法崩塌,我不甘願。”


    “九州,你真的舍得嗎?”


    九州垂眸,祂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麽,“舍不得,誰甘願?”


    看著祂們消散的無力感,在清醒時一次又一次席卷而來。


    兩位規則的執掌者並肩而立,身上光暈將嘶吼猙獰的黑影擊潰。


    “既如此,我助你一臂之力,也為自保。唇亡齒寒,誰都不能抽身而出,怯懦者必亡。”


    “好。”銀光蕩平最後一波衝鋒到前的黑影,九州將窺探的眼睛逼回虛空深處。


    虛空暫時恢複平靜。


    “許久未見泠月了,不若帶我去見見她?”


    “待她大婚,你自能見她,她正忙。”九州眸色稍柔。


    “同祁朔與卿潯之子?”


    “嗯。”


    “既如此,屆時給我捎個信。”祂話落,消失在九州身邊。


    九州目光從祂消失的方向移開,落到寂靜的虛空中。


    祂低頭,手中的規則之力明滅不定。


    大道麽……


    祂未嚐沒有一試之心,隻是身後諸多顧忌。


    祂承一界規則,身負生靈存亡,束縛與局限頗多。


    但很快了,待她成長,她會成為新的規則。


    九州抬手,又在界外落下一道屏障,隨後進入九州界繼續沉睡。


    界外小世界中,宋寧紓等人在其中待了三年。


    域外小世界的靈氣亂流徹底被疏導順暢。


    在疏導靈力的過程中,宋寧紓不斷得到道法回饋,實力節節攀升,最終到了羽化後期,祁硯歸同樣也是到了羽化後期。


    其他人的實力也由原本的境界提升了一整個大境界。


    但是,由於這裏是九州界外,規則尚未成型,所以並沒有雷劫落下。


    得到的靈氣饋贈十分多,足夠宋寧紓等人提升到羽化境大圓滿。


    但是,短時間內境界提升太快不是好事,所以所有人都將境界一壓再壓,凝實實力。


    其他人在穩固境界,靈壓環繞周身。


    宋寧紓抬頭,一道縈繞著淡淡神光的身影落到她麵前。


    “九州哥哥。”


    九州抬手,揉了揉她腦袋,助你成為此方小世界的規則。


    “啊?”宋寧紓不解,“這裏不是要並入九州界嗎?”


    “嗯。”祂笑著輕輕點頭,“可小團子,你別忘了,你與我同源。”


    “我是規則,你是道法之靈。”


    “是我成為此方世界的規則,還是你成為此方世界的規則,沒多大差別。”


    九州負手,“來吧,進行規則雷洗,扛過了,你便掌管此方世界。”


    規則之力將宋寧紓帶上上空,九州立在原地,笑望著她。


    以一個守護者的身份。


    四方靈氣不斷聚集到她身上,玄而又玄的規則之力似無形的絲線縈繞,屬於混沌初開的那股靈氣團將她籠罩。


    宋寧紓不斷感悟著規則之力。


    時間與空間。


    過去與未來。


    現在與命運。


    情感與理智。


    改變與遵守。


    ……


    暴雷落下,其他人眼前閃過一片白光,隨之視線被隔絕。


    九州揮了揮手,神力落下,將他們帶開。


    祂目光落到祁硯歸身上,揮手將他送到宋寧紓身邊,“你也去吧,成為次規則。”


    也得找個人給她分擔些,免得勞累。


    無人敢直視規則的繼承,隻有九州。


    洛鳴謙走到九州身旁,朝祂行了個禮,“至尊。”


    九州沒有轉頭,淡淡道:“問你那小道侶?”


    “是。”雖知道她是被至尊帶走的,定會無事,但洛鳴謙難免想念。


    “出了此方世界,你們自能相見。”


    “多謝至尊。”洛鳴謙退後。


    也不知等了多久,白光逐漸消退,暴亂的雷霆也逐漸停歇。


    兩道身影並肩而立,額間神紋生暈,身上縈繞著一股令人生畏、使人臣服的氣勢。


    顧清越目光剛觸碰到他們額間的神紋,眼前就一陣陣眩暈。


    宋寧紓抬手,一道靈光閃過,額間的神紋消失。


    同時,天上舉起新的劫雷。


    沒來得及問太多,其餘人分散開來,找地方渡雷劫。


    宋寧紓走到九州麵前,朝祂伸出手。


    九州與她對掌,兩股規則之力相融。


    此方小世界開始移動,與九州界麵進行融合。


    九州收手,消失在此方世界,擴大防護結界,將此方小世界囊括進去。


    宋寧紓操控界麵接壤。


    不久,兩個世界並為一個世界。


    九州重新落到她身邊,“取個名吧。”


    “叫三川吧,重山分三川,九州之三川。”小世界內有三條十分寬闊的大河,由萬千支流匯聚而成。


    “嗯。”


    宋寧紓看著祂淡漠中又夾雜著些許溫柔的眉眼,道:“九州哥哥,伸手。”


    九州看她的神色,笑著將手攤開在她麵前。


    宋寧紓將糖放到祂手心中。


    她都想起來了,關於祂,關於誕神之地。


    她有意識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祂。


    執掌九州的規則之神,護佑九州的天道至尊,喜歡吃糖。


    九州低頭,握住手心中的糖,身影消失在她麵前,“小團子,我等你。”


    “好,很快便到。”


    宋寧紓轉頭,看向身旁的祁硯歸,“關於九州哥哥的事情理明白了,還有關於你的了。”


    那種相識很久的感覺。


    祁硯歸攬過她的腰將她帶到懷裏,“我也不知道,過會兒你可以問問你九州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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