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紓怔怔收回手。


    九州揉了揉她腦袋後離開,“開心些。”


    她點了點頭。


    祁硯歸牽過她的手,攬著她坐在峰頭,風徐徐,撲麵而來。


    宋寧紓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清晰的心跳聲。


    他輕輕吻在她額頭,“給這座靈峰取個名字吧。”


    “懶得想。”


    “那我取?”


    “嗯。”


    “就叫攬月峰吧,觀辰攬月,俯仰萬象。”他提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懷中,“也意攬月入懷。”


    宋寧紓眉眼稍彎,親了下他的臉,“好。”


    祁硯歸按著她的脊背將她壓入懷中,蹭了蹭她的臉頰,隨後將下巴擱在她肩上,輕輕撫著她的發絲。


    他眸光落到前方,思緒放鬆。


    異象持續了很久,黑夜也因此被隔絕,這片天空,瑰麗綺秀。


    次日一早,靈虛宗格外熱鬧,九州四界的大能修士皆聚於此。


    長年待在冥界的冥墟也帶著黑白無常來了,隻不過,隱在角落。


    畢竟大喜之日,勾魂使者出現在人間,是有些怪異的。


    祁硯歸換上了金絲滾邊的大紅喜袍,軒然霞舉,岩若孤鬆,玉骨橫秋,額間一抹神紋若隱若現,此刻眉眼間落了幾分笑意。


    他踏空而行,腳下三色如水紋蕩開,遙接天色,融於霞蔚。


    攬月峰到觀辰峰的距離並不遠,不多時,祁硯歸落在了觀辰峰上,一眼見到了站在墨今吾和宋纖凝中間的宋寧紓。


    她質傲清霜,眸勝星華,此刻同樣一襲大紅嫁衣,領口、袖口與裙擺上繡了大片赤金色霜花紋樣,似霞裙月帔,般般入畫。


    額間的神紋浮現淡淡的綠色與冰色,銀光在其中閃爍交織。


    祁硯歸走到距離他們三步之外,朝墨今吾與宋纖凝行了個禮。


    隨後,他朝宋寧紓伸出手,眸中溫柔瀲灩,“阿寧。”


    “嗯。”宋寧紓將手輕輕搭在他掌心,他輕輕握住。


    雙手觸碰的那一刹,淡淡暖光自相握之處暈開,泠泠如月色,杳杳如星輝。


    祁硯歸手指變換,擠入她指縫中,牽著她轉身,走向天際。


    他們身後,神光交織,拖曳開長長的尾芒。


    星辰鋪就的長階隨著他們的走動緩緩鋪陳開來,腳下漾開淺淺暖光,星芒相隨。


    越過雲霞,浮光聚落,淺淺月色旁,是熠熠星辰。


    九州立於星辰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兩人,神色溫柔帶笑。


    宋寧紓和祁硯歸在祂麵前靜立。


    九州笑道:“無需向天地證心,你們便是規則。”


    祂伸手,自他手中升起的一團光分為兩股,落在他們身上。


    “永攜無盡。”


    天地光華落到他們身上,無數靈幕出現在九州界的四麵八方,靈幕中出現三道模糊的身影,修士們窺不見其麵容。


    異象久久不散。


    宋寧紓與祁硯歸對視一眼,本就存在的無形羈絆變得更深,牽動心緒。


    宋寧紓抬手,手中出現一個托盤,上麵是一套酒具,“這個時候似乎要喝酒,九州哥哥,那就先敬你吧。”


    祁硯歸執著酒壺,給九州倒了酒,又給宋寧紓倒了杯,隨後是自己。


    三個酒杯相碰,神力自祂們身上蕩開,化作靈雨,潤澤萬物。


    酒喝完,九州離開。


    祁硯歸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她此刻神色依舊清明。


    宋寧紓眨了眨眼,顧盼神飛,“祁之珩,我如今可不是當年一杯倒的小姑娘了。”


    祁硯歸笑著吻在她額間,溫暖的神光交纏縈繞。


    “如今,我的阿寧,是笑掌規則,肩挑存亡的神靈。”


    他的阿寧,是九州界的皎皎明月,他的泠月,是他父輩們的眼中驕陽。


    她舉世無雙,她天賦卓絕,她力挽狂瀾,她背負著神明們的期望。


    宋寧紓看了看他,唇瓣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角,“祁之珩,天地在,我們便會一同走下去。”


    “永遠,永恒。”


    祁硯歸手攬在她腰間,擁她入懷,對上她明亮的眸子,“好,永遠,永恒。”


    “永永遠遠陪在阿寧身旁,永永遠遠追隨泠月。”


    “我從你此生的十八歲起,從擁你入懷的那一瞬間起,想象過無數次這一刻,但此刻,我依舊覺得不真實。”


    “但我懷中的體溫告訴我,我所願為真,我所願成真。”


    “今日,我終於成為了我無數次擁入懷中的女子的道侶。”


    宋寧紓抱著他腰,在他的眸光注視下,道:“祁之珩,我愛你。”


    祁硯歸俯身貼上她的唇,溫柔輕吻,手掌尋到她的手腕,沿著細膩的肌膚扣住她手指。


    她眼睫輕顫,緩緩合眸。


    靈幕碎裂,化作萬千浮光,翩躚成蝶。


    山河萬裏,皆是喜色。


    不多時,祁硯歸退開,在她唇上輕輕啄吻,隨後牽著她沿來路返回。


    輕靈飄逸,散成萬象生機。


    宋寧紓與他在空中漫步,將空間中的生命之樹放到九州中央。


    無盡生機接納九州靈氣,融融於新。


    生機、靈氣向四方聚來,道法落於萬象。


    二人回到了靈虛宗,舉杯朝來客敬酒,賓主盡歡。


    敬酒畢,祁硯歸牽著她上攬月峰,峰上桃花怒放,灼灼其華。


    紅綢隨風輕舞,纏綿了紛揚的花瓣。


    祁硯歸推開門,寬敞的臥房內,大片紅色與婚服相映。


    喜床格外大。


    剛跨入,臥室的門無風自合。


    宋寧紓往後看了眼,轉頭時他湊近,笑著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阿寧。”


    “嗯?”


    “夫人。”


    “嗯。”


    “阿寧緊張嗎?”他將她抱起,往裏走。


    宋寧紓靠在他懷中,“有些。”


    祁硯歸將她放在床上,手撐在她身側,手指拂過她的發飾,隨後撫上她臉頰,“要喝合巹酒嗎?”


    “是我們當年一起釀的桃花釀。”


    “喝。”


    祁硯歸招手,一瓶桃花釀浮在一旁,他倒了一杯,握著她的手放入她手心。


    淡淡的桃花香盈來,宋寧紓看著杯中清澈的酒液,抿了一口,“好喝。”


    他將她攬入懷中,隨後抱著她翻身,換了個姿勢讓她跨坐在自己腰上,手指托著她臉頰,“是嗎?我嚐嚐。”


    他話落,貼著她唇瓣探入,向她索取。


    “唔……”她輕哼一聲,些許酒液從唇畔滑落,沿著細膩的肌膚沒入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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