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蘇湄回到太虛山,得知了赤鳶仙人四徒江婉如被妖氣侵染,命不久矣的消息。


    她問江婉如想不想活下去。


    江婉如沉寂了一陣,回答想。於是乎,蘇湄提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


    既然做出決定,自然必須把太虛山所有人都拴在一條繩上。蘇湄拉攏了其他師兄弟,準備妥當之後,共同討伐赤鳶上仙。


    因赤鳶上仙的同伴黑鳶上仙沉睡,蘇湄又得知赤鳶上仙被不知名東西所影響,實力大跌,這才敢對其出手。


    蘇湄聰明了一輩子,自認為比事天衣無縫,殊不知此行乃是赤鳶上仙為她作的局。結果如何全看她的選擇。


    是心性和修為更進一步,繼續在太虛山上修行,還是背負上欺師滅祖的罵名,回到南疆苟延殘喘……


    結果很明顯,蘇湄選擇了第二種。


    計劃順利進行。


    不過整個太虛山隻有她認為她殺死的是赤鳶仙人,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殺死的不過是師父施展神通變化出來的分身罷了。


    (被符華借來的虛空萬藏:我隻需要略微出手……)


    而真正的符華已經陷入了沉睡,被秦素衣悄悄的帶下了山。


    蘇湄想要連著太虛山一把火燒掉,但在林朝雨那陰冷的目光注視下,她最終沒有提出這個建議。


    太虛山其餘弟子除了林朝雨和馬彥卿,都離開了太虛山。


    她們對外宣稱赤鳶上仙和黑鳶上仙得道飛升。


    大弟子林朝雨和小弟子馬彥卿留在太虛山,接手太虛門。林朝雨作為新任掌門,馬彥卿輔佐她處理相關事宜。


    蘇湄回到了南疆,混成了國師。多年之後帶領南疆入侵大明,被林朝雨親手斬殺在邊疆。


    據說林朝雨在她臨死之前告知了她真相,讓她在痛苦中與掙紮中離世。


    三弟子江婉兮和四弟子江婉如隱姓埋名,在人間行俠仗義。江婉如受黑鳶上仙恩惠,成為了世間唯一的妖修。


    五弟子程淩霜隱居世間,不知所蹤。


    六弟子秦素衣帶著師父師叔仙軀下山,後被李紳哄騙與其成親,誕下一女,名為素裳。


    神火山莊是秦素衣一手操辦的。


    至此,太虛山之變告一段落。


    ————————


    秦素衣落下筆,望著搖擺不定的燭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李素裳小小的腦袋從案桌下探了出來,她小手摸摸母親寫過的文章,問:“娘親娘親,你寫的是什麽呀?”


    秦素衣把她抱在懷裏,她搜了搜女兒圓滾滾的臉蛋,寵溺滴說:“是一些曆史哦。”


    “曆史?”李素裳疑惑。“那是什麽呀?”


    秦素衣放下小小的素裳,她看向窗外,想起了之前在太虛山的日子,“是一些隻有娘親才知道的事呦,假如娘親不傳下去的話,世人就會逐漸遺忘真相的。”


    “那,那娘親……”素裳爬上了案桌,本就不認幾個字的她費力的閱讀著秦素衣所寫的故事,她奶聲奶氣的念道:“是年,蘇……額……眉?回到……回到太,太……”


    “那個字念虛,太虛山。”秦素衣回到案桌前,她輕輕地抓起了李素裳的小手,按在那個字的下麵。


    素裳嘿嘿的傻笑了幾聲。


    “娘親,我可以替你傳,傳……”


    “傳承?”


    “對!把這個故事傳承下去呦。”


    秦素衣摸了摸李素裳的頭。


    “素裳有心嘍!但娘親不求你能記下,就假借著這本故事,教你識字吧。”


    其實素裳知道,父親和母親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小孩子對環境的感知很敏銳,她清楚李紳對她沒有一點好感,對她的娘親也沒有一點愛。


    因此年幼的她親近母親,父親如同陌生人一般。


    秦素衣自然也是十分厭煩李紳,當初他用花言巧語哄騙她同他結合,但日子久了,她自然看清楚了李紳的真麵目。


    若不是因為素裳,她早就同李紳和離了。


    神火山莊也是她一手操辦的,李紳一點力都沒有出。


    素衣隨便扔給他幾本當初她行走江湖搜刮到的武功秘籍,李紳修煉一看有效果,於是便整日沉迷修煉無法自拔。這就使得神火山莊人們隻知女莊主秦素衣,而不知男莊主李紳。


    ————————


    一個風和日麗的傍晚。


    秦素衣帶著李素裳來到神火山莊的一處密室。她端著一盆水,小小的素裳替她拿著手巾。


    密室內有一處床榻,上麵躺著的正是符華。符星所化的核心被符華握在手心。


    守在這裏的程淩霜感知到了有人進入,她睜開眼睛看見了李素裳母女二人。


    “師姐。”秦素衣打了個招呼,後者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李素裳跑過去,拉住程淩霜的手。


    “師父!我今天有好好練功哦~”


    程淩霜沒有說話,她揉了揉素裳的腦袋。素裳知道,程淩霜不擅言語,這已經表明她對素裳的認可了。


    沒錯,秦素衣履行了約定。程淩霜說是隱世,其實她是躲在神火山莊中的密室之中,照顧她們的師父。


    此外,在素裳出生之後,秦素衣求天資更高的程淩霜收素裳為徒。


    程淩霜指點了素裳一些修行上的疑惑,隨即小家夥就興致勃勃的跑到一邊去練習基本功了。


    小素裳現在體術方麵是鍛煉身體的各項機能,文術方麵就背赤鳶仙人傳承下來的太虛心法。她尚且年幼,理解的不是那麽透徹。秦素衣和程淩霜也勸過她先鍛煉身體。但小家夥爭強好勝的很,硬是把這兩個都有條不紊的修煉了下來。


    “師父她今天狀態怎麽樣?”秦素衣打濕手巾,替符華擦拭軀體上的汙垢。


    “我觀測師父腹部儲存的力量已然見底,想來醒來的日子不會遠。”


    “額,也就是說,等師傅餓的受不了了就會醒了唄?”


    “嗯。”


    “………”


    秦素衣無語扶額,這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又的確是師父能做出來的事。


    “那一會我得去存些吃食,免得師父醒來之後無東西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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